怀辛:“聪慧这个词约莫是用的有些过了。”
这女人,甚至比大秦的铁血皇后还要狠上三分。
“也许是人终要多行善事,母亲坐上了她想要的位置,但处处小心,步步经营,很早便逝世了,也是在那时我终于知道,人不能明面上害人。”
怀辛刚有几分怜惜之情产生就听康时接下去道:“做坏事一定要藏着掖着,切不可掉以轻心。”
怀辛打消安慰他的想法,“后来呢?”
“母亲去世后,我的处境更为艰难,哪怕父王竭尽全力保护我,也无济于事,我们都很清楚,总有一天会他因为一个疏忽要了我的小命。”
大约是往事太过沉重,即便是口头平静的叙述,康时的内心并不如外表表现出的那样淡然。
怀辛看见有冷芒从这个孩子眼中闪过,“所以我选择先下手为强。”
“你做了什么?”
“有一年父王上战场,我派人从战场往回寄了一封信,里面放着父王的一缕头发,信上指明父王战亡,为稳军心,秘不发丧,请教皇前去住持大局。”
“他信了?”怀辛摇头,只是一个简单的骗局。
“头发的确是父王的,不过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他那时料定了自己掌握生杀大权,没有人敢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没道理不信。”康时嗤笑一声,“你瞧,越是简单的骗局越是容易令人上当受骗,可惜他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被赶回的父王救回。”
外面风有点大,窗户并没有合上,康时受寒咳嗽几声,对走去关窗户的怀辛说:“现在你该明白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怀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可怕的另有其人。
拜教皇一通电话所赐,别说是巴黎,就是家门口康时也不再踏出一步,他甚至给商永发了短信,问对方愿不愿意把自己藏在阁楼上养几年。
等风平浪静时他再出来。
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康时只得另谋出路,他去询问康佑家里最近经济有没有遇到困难,需不需要他牺牲自己男扮女装,学习昭君出塞的精神把自己嫁出去。
结果除了补习语文他又多加了一门历史课。
以上都不成功的第四天,南羊给他信息让他准备好进行加冕仪式。
继上次被砸死之后,康时打定主意不见王冠不加冕。
晚上南羊带着王冠来找他,康时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看他,“天色这么晚,康佑怎么同意你进门的?”
南羊冷冷道:“我倒插门。”
说完,把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在桌上。
康时没有急着去打开它,“老实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凑够宝石,该不会用的是水钻?”
“王冠岂可玩笑,”南羊微微皱眉,“但时间紧蹙,找到高品质的宝石数量有限,王冠要比正常的稍微小一点。”
康时,“小多少?”
南羊,“宽度窄了些。”
“不碍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准备开始。”
康时坐直身体,收起刚才玩世不恭的表情,接过南羊递过来的银针,在指尖微微一扎,瞬间就有鲜血喷涌而出,好在伤口极小,在他失血过多前得以控制。
南羊则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手腕,和康时的鲜血融在一起,高举盛这鲜血的银碗,仰面朝向月辉,表情虔诚,“愿月神赐福我主。”
之后他转身对康时道:“以防万一,此次加冕就不用绳子往下坠。”
康时纳闷向南羊这么遵循古法的人竟然学会了变通。
南羊有些尴尬的轻咳道:“王冠有些小,不适合往下坠着戴。”
说着,他双手打开檀木盒,月光下,每一颗宝石璀璨夺目,仿佛能吸引人的魂魄,尤其是最上头镶嵌的月亮石,垂影一地星光。
从得见王冠的第一眼起,康时的表情就难以形容,最终他才确认道:“这是……我的王冠?”
南羊侧过脸去,“之前跟你说过,就是窄了点。”
康时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跳,“窄成一个发箍?”
南羊心虚道:“有什么不好的,大半圆形状的圈,两边卡在耳朵后面,方便又好看。”他尽量不和康时的目光接洽,“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吉时,快坐下,我来给你带上。”
康时:……
第46章 一诺千金
“我拒绝。”三个字说的是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南羊无视他的反对,“脖子伸长,头不要动。”
康时依旧绷着脸,如果成为国王的代价是戴一个发箍,他宁愿永不为王。
南羊开启苦口婆心模式,“刚带上去可能是有些古怪,但以后你可以把头发留长,然后扎个马尾。”
康时冷冷道,“我是男的。”
南羊,“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总之康时铁了心,谁也劝不动,南羊,“只是加冕仪式和召唤人才时需要戴一下,平时又不影响。”
康时别过头去。
南羊拿出杀手锏,“不成为国王,就永远要受系统人数的限制,教皇都要找上门了,你难道要坐以待毙?”
“你怎么知道教皇找过我?”康时皱眉。
南羊心里咯噔一声,说漏嘴了。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康时走向他,“父王都死了,教皇为什么不下去陪他?”
南羊虽然表情几乎看不出变化,但内心已经在寻思千万种应对的方法。
但康时只是看着他,手指无意识的在身上点了点,突然之间又让这个话题止住,南羊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如果康时死缠烂打还好,偏偏这孩子蠢得时候够蠢,聪明的时候又聪明的令人害怕。
“开始吧。”康时坐上高脚椅。
南羊用几秒钟的时间确信自己没听错,他狐疑的盯着康时,总觉得对方在打什么坏主意。
“要是再不开始,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南羊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仪式是一定要完成的。
他双手捧着发箍,站在康时面前,每一步都庄严而神圣,直到发箍套在康时头上。
南羊单膝跪地,行了吻手礼,“拜见国王陛下。”
康时,“我们什么时候去征服世界?”
南羊,“……再等等。”
康时起身,宝石的光辉让他在黑夜中显得尤其夺目,“仪式已经完成,也就是说从此刻起我召唤人才数目已经不受限制。”
南羊点头,提醒道:“贵精不在多。”
“我明白,你觉得现在最需要召唤什么类型的人才?”
“论武力值,没有人比扑克厉害,身边服侍的有怀辛,不用再多,”南羊笃定道:“依我所见,现在您需要一个在文学上有深厚底蕴的人。”
“要个书生做什么?”
南羊,“教你做人。”
康时轻声叫了句救命,头顶梅花J的扑克脸立马出现在眼前,保命为上的南羊瞬间和颜悦色道:“让个有文化的人陪在你身边,平时可以帮你做做作业,打打下手。”
果然,康时开始慎重考虑这个提议,想到堆积如山的寒假作业,他可耻的心动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错。”
【康时:我需要一个埋头苦读的穷书生跟在身边。】【系统:收到!正在抽调符合国王要求的人选,人才已顺利到达。】出现在康时面前的人浑身都是湿淋淋的,像是刚刚淋了一场倾盆大雨,身体瘦弱,一身白衣,他勉强站起来,第一件事竟然是看看怀里的书有没有受损。
将书本摊平放好在桌子上,才抬起头,对康时痴痴笑了几声。
康时,“看上去他脑子有点问题。”
南羊咳嗽道:“慧极必伤。”
这位怕是伤到脑袋了。
康时,“算了,能读书,会写字就行。”说完,重新坐下,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坐有坐姿。上身挺直稍向前倾,关节平正,不可懈怠。”
康时只是眼皮动了下,看都没看他一眼。
书生气得身体都在颤抖,搬出《道德经》,二话不说站到康时身边开始朗诵。
“去帮我让他闭嘴。”
扑克脸扫了眼书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我最讨厌跟读书人打交道。”
康时被他念得头疼,索性站起来。
书生停下碎碎念,立马安静下来。
“如果没有事,我先离开了。”很少说话的扑克脸突然开口,不等康时同意就开门出去。
南羊,“天色不早,我也走了。”
“回来。”
南羊只是象征性地把头往他这里探了探。
康时,“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你们在怕什么?”
“不是怕,”南羊一本正色道,“是麻烦。”
“他有仇人?”
“非也,”南羊摇头,神秘地在康时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书生最招什么?”
说完趁康时思考的时候无情无义的离开。
书生非要缠着康时和他一起睡,说自己怕鬼,康时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不想多做纠缠,就让他打了地铺。
直到半夜,康时才明白南羊走前说出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