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赔笑道:“我就是烘托一下现场气氛。”
康时没心思理他,他寻思着藏宝图的事情,南羊没说实话,至少没把全部实情告诉他,关于藏匿的地方南羊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凭借他的机智,早该有些推测。
毫无疑问他告诉自己藏宝图存在纯粹是把他当做问路的石子,南羊想用自己试探谁,康佑……还是商永?
不管是谁,长得好就行。
“康时,康时。”苏钰见没反应,用手指戳了戳他。
康时回过神,“你叫我?”
苏钰,“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商永,”康时回道:“教我学画画的师父。”
苏钰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在我身边想别的男人。”
“抱歉,”康时道:“我保证以后眼里只看见你一个人。”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都差点吓得七窍生烟,他赶忙摆手,“我开玩笑的,对了,叔叔叫你去后边。”
康时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起身从旁边小道走到最后一排,坐到康佑身边。
“你的成绩单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康佑轻声道。
康时,“我已开始就提醒过你别想得太美。”
“如果你的成绩继续保持下去,最多高中毕业。”
对此当事人特别理所应当:“不是还有你?”
王位世袭制让他把走后门看做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所有的后门都是预留给三观特别正的人,譬如说他。
康佑短暂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道:“我准备让你去留学。”
康时怔住。
“英国,那里的教育和居住环境都很好,以后也可以拿一份漂亮的文凭。”
康时,“不去。”
康佑,“不喜欢?”
康时,“不喜欢。”
他不愿意,康佑便再没提这件事,以至于后来他常常想,也许这是康佑唯一给他的一次机会,一个让他能够逃脱日后漩涡的中心的机会。
但此时康时年纪尚小,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英Gay兰,英Gay兰,他去了还能直的回来吗?
虽然事实证明,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
无聊的亲子活动结束,康佑和一些商场上的朋友走到门外谈事情,学生则负责大扫除,苏钰和康时负责擦教室第一面玻璃,从踏上窗台的一刹那,苏钰右眼皮就没停止跳过。
万幸,康时只是安静的擦玻璃,甚至都不言语,直到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像是受到了神灵的号召,伸展双臂,特别中二的对天空喊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苏钰一笑,一抽,一抖,一放手,直直从窗户边摔了下去。
康时试图拉住他,但只来得及把他肩膀一拽,头扭正,确保他不是脸朝地。
门外都是等孩子结束一起回去的家长,苏钰掉下去的时候,他父母像疯了一样失去方寸,还是康时叫了救护车。
被抬上担架时,苏钰疼的泪眼朦胧,他用最后的力气握住康时的手:“我,我……”
他父母在旁边看得感动的不得了,这孩子一定和他家钰儿感情最好,生死关头也不忘叫他的名字。
其实苏钰想说的是我死了绝不会放过你。
康时没有读懂他眼里的意思,反而安慰他,“放心,我刚大致看了下,你盆骨没受伤,不影响日后生育。”
苏钰彻底闭上了双眼。
这次是被气昏的。
高级病房里
房客终于从康时换成了苏钰,经过急救,医生确定没问题,只是骨折了,上了些石膏,然后让他办了一个月的住院手续。
前两个星期,康时天天到医院陪着他,风雨无阻,苏钰的父母对康时的印象变得更加好,反复叮嘱苏钰日后一定要待之以诚,毕竟这么有情有义的朋友实属难得。
这日,康时照例坐在病床边陪护,他撑着头一页页翻看无聊的肖像画。
苏钰盯着他的侧脸良久,突然道:“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写作业才来陪我的?”
康时翻书的手指僵了下,尔后面无表情道:“怎么会?住院就别想太多。”
苏钰皱眉,莫非真是他想太多。
紧接着康时就来了句,“想多了我怕你会难过。”
苏钰:……你不说话我绝对快活多了。
他喝口水润润嗓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眉心上是什么东西?”
康时面色起了轻微的变化。
戳到他痛处了,见状,苏钰赶忙再补上几刀,“这花瓣可真好看,画的太传神了。”
果然,康时的脸色变难看了。
苏钰再接再厉,“比万寿菊还漂亮,看上去像是在发光。”
康时用良好的耐力才没说出句海誓山盟,让流星来毁灭试图诋毁他的愚昧份子,“这是胎记。”
苏钰,“我摔得是腿。”
不是脑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胎记?”
康时淡淡道,“你眼神不好。”他合上书,“别急着争辩,兴许等你视力恢复些,它会变成一朵向日葵。”
苏钰,“它要是变成向日葵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用力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真的是向日葵。
康时把书放在一旁,看向窗外,阳光就要出来了。
当天,苏钰要求去挂眼科,结果成功到精神科走了一趟,医生给出的官方解释:大概是轻微脑震荡产生的幻觉。
……
白天无所事事,晚上康时又变成了很忙的状态月光下,被放在手掌心的金子衬着月光熠熠生辉,看来他的点金术有所长进,即便是没有使用顶级的材料也可以成功,但只限于指甲盖那么小的面积。
等他看够了,把金子防在桌子上,身后怀辛把它收好放在一个檀木盒子里。
“老规矩,”康时,“处理掉它。”
“奴了解,只是兑换出的钱要怎么办?”
“打倒我支付宝里,”夜色模糊了康时五官的轮廓,给他的声音弥漫些许魅惑,“记住动作要隐蔽,不要被别人发现。”
怀辛,“您放心,奴每次都会经过好几道跨行手续,最后才以红包的形式转入。”
“我知道了,你去吧。”康时像是累极了,话一说完整个人陷在无边黑暗当中。
怀辛离开后,康时便打电话给南羊,顺便提起了刚才的事。
南羊只回应了两个字:傻逼。之后果断切断电话线,重入梦乡。
从来都是他挂别人,第一次被人挂断电话的康时对着窗外沉思良久,持续到天明十分,漫长的一夜使得他几乎身体僵直,待到阳光破云而出,他突然喃喃道:“原来是忘拉窗帘了。”
干坏事前一定要记得拉窗帘,更何况销赃,所以南羊才会蔑视他的智商。
然后他重新打给还在深度睡眠中的南羊,汇报自己的发现。
被挂断后他不甘心试图再打一遍,得到的是甜美的女声回答他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被拉黑了。
康时独自发呆一会儿,没事,他还可以登门拜访,顺便省了电话费。
半路上他想起今天是要和商永学画的日子,车子硬生生的掉了个头,驶向另一个方向。
商仲抱着他的小黄鸡,头发因为午睡完还打着卷儿,他躺在沙发生,抗上去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哥哥呢?”
商仲想了两秒钟,冲楼上叫道:“哥,下来接客。”
典型睡眠不足智商没跟上的表现。
好在商永今天刚刚完成一幅画作,心情不错,就没跟他计较,出房间对康时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来。
康时端着自己的杯子往上走,身后商仲恹恹道:“欢迎下次光临。”
康时几不可察的摇摇头,看来商家的智商只充到了一个人的卡上,商永属于过度消费,至与后面这个……从他画了几千万买了个鸡蛋,现在又把蛋里孵出的小黄鸡当成宝贝来看,智商完全没在线上。
第40章 一诺千金
“脸上是什么?”
康时知道他在问眉心的花瓣,回道:“人体彩绘。”
来的次数多了,康时渐渐观察也就更多,他发现每次都止步在二楼,从来没有见有人去三楼,甚至追着小黄鸡满房子跑得商仲每次也都在二楼就转身。
“阁楼上是什么?”他问。
商永,“杂货间。”
康时状似玩笑,“我还当像书上写的一样,阁楼上藏着一个疯女人。”
一瞬间,商永眼中全是冷芒,但他很快恢复平静,修长的手指按压着扶手,“也许真有个疯子。”
康时,“带我上去开开眼界?”
“我是你的老师。”
“我知道,”康时道:“但我来这里不是单纯让你上。”
商永看着他不说话。
“简称而已,”康时,“全称是上课。”
商永没再提这个话题,开始授今天的课,中间康时上色到一半染料用完了,商永穿好外套,“附近就有的卖,我出去一趟。”临出门前,他特意回头交代道:“专心画画。别往三楼跑。”
他这句话的时候,康时直觉心里嘎哒一声,直觉要完,这世上起码有一件事和电影狗血的剧情出奇的一致,譬如午夜后不要照镜子,走夜路不要吹口哨,但凡是主角,必须要打破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