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围棋本就是极其消耗精力与时间的事情,像高手对决,越到后面,下一子考虑得便越久,或许棋局上还未有变动,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顾书朗与楚奕宣可以说是伯仲之间,最后仍是楚奕宣以一子之差赢了。
赢得这番惊险,楚奕宣也是心有余悸,倒不是因为其他,只他与书朗之间,自己一直是强势的一方,保护书朗义不容辞,若是输了此局,失面子是小,要是被书朗认为自己没有保护他可怎么办?
如果让顾书朗知晓楚奕宣的这个想法,必定会捧腹大笑,噫……他的皇上怎么这般可爱。
但顾书朗毕竟没有那读心之术,也不会知道这幼稚可笑的心理活动,此刻的他正因为输了棋,恼得很,一子之差,有时可能只是运气的问题,顾书朗不服输,拉着楚奕宣硬是要再来一盘。
楚奕宣好不容易才赢了,哪里肯答应,正想着还用什么法子拒绝,忽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公子,是我阿兰。”
阿兰来敲门,必定是楚澜玉有什么事,楚奕宣走过去开了门,问:“何事?”
“公子,我想出门替小姐买些东西。”楚奕宣叮嘱过楚澜玉,最好别出门,要是真想买些什么,需同他说一声。
“什么东西?”
楚奕宣想都没想便问,若是简单的物事,让小安子出门去买便可,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镇,没有男子陪同,姑娘家最好别出去。
阿兰绞着手,支支吾吾不回答,让楚奕宣不禁起了疑,微微提高声音,沉下脸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兰本就怕楚奕宣,被这么一吓,更是慌张得厉害,也不敢糊弄,立即小声道:“月、月事袋。”
“……”
楚奕宣自然不会不知道月事袋是个什么东西,一时之间脸色颇为尴尬,而顾书朗第一次听说这月事袋,愣了愣,没多久便想明白了,月事袋不就是姑娘们来了葵水时用来防护的吗?
顾书朗“噗嗤”一声笑了,见楚奕宣那脸色莫名开心,让他追问,结果问出了这话,也不知道怪谁了。
要顾书朗说,他倒是可以去帮着买些回来,现代的那些男朋友哪个没有替女朋友买过这个,只这里毕竟是古代,若是他一个男人真的去买了,指不定早被多少人说上半天呢,还有楚澜玉心里估计也过不去这茬儿。
那倒还不如让阿兰去。
“阿兰,等会儿我与你一同去集市,一路上坐在马车里是在无聊,我去买副马吊回来,以后路上我们几个也好打发些时间。”
说完,顾书朗便让阿兰先回了房间,关了门拉着楚奕宣问:“你出不出去看看,一直呆在房间里多闷啊。”
既然顾书朗要去集市,楚奕宣必定是要跟着一起的,两人换了身衣服后,去隔间儿敲门,谁知这下不仅是阿兰,楚澜玉也说要出去。
楚奕宣关心妹妹的身体,道:“你身子不是不舒服,怎么不好好待着休息,待会儿让小二送碗红枣汤上来。”
楚澜玉脸上一阵红,这种隐秘之事怎么被哥哥知道了,一定是阿兰说漏了嘴,轻轻瞪了阿兰一眼后,楚澜玉使起一贯的撒娇手段:“哥哥,我一点儿也不难受啦,我也想出去玩儿,你带我去嘛。”
楚澜玉就是个闲不住的,这几声撒娇一出来,楚奕宣立马就投了降:“行,想去就去吧。”
☆、登徒子
这次到的城镇叫凤阳镇,集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逛了一圈下来,花了不到一个时辰,马吊牌以及楚澜玉的月事袋都买好了,正准备回客栈时,却被忽然冒出的一伙人给拦住了。
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只不过,民女换成了
楚澜玉。
凤阳镇上规矩不多,上街的姑娘们都是顶着张脸便出来了,楚澜玉出客栈事还戴着张面纱,见周遭女子没一个这样儿后,便将面纱给摘了。
姣好的面容露了出来,结果就被人给盯上了。
话说这拦路的公子长得倒不是那般丑陋,身体挺瘦,只一张脸显得有些浮肿,眼睛也滴溜滴溜地转个不挺,猥琐相尽显。
带着七八个壮实的下人拦在路中间,那公子往前走了两步,色眯眯盯着楚澜玉看,楚奕宣眼中冷光一闪,将楚澜玉护在了身后,而浮肿公子刚要碰上楚澜玉的手也落了空。
浮肿公子恼怒不行,大声道:“我是县城钱大人的儿子,你们两个赶紧让开,要不然就抓你们去坐牢!”
这话说的,像是县城是他家开的一样,顾书朗没忍住嘴角露了一丝笑,却被眼尖的钱公子看到了,立刻拉下脸,手一招,吩咐身后的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顾书朗可没傻到等着别人来打自己,那些壮实汉子他或许是打不过,但这明显脚步虚浮的钱公子……
只见顾书朗一步上前,便扣住了钱公子的手,使其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想来楚奕宣教的那些功夫还是有些用处的。
顾书朗踢了钱公子膝盖一脚,又拉起刚刚想碰楚澜玉的那只手,走到墙边,往墙上甩了十多下,疼得钱公子眼泪都出来了,直哭爹喊娘。
其实最好的法子便是踹了钱公子的命根子,一劳永逸,好让他再也碰不了女人,但考虑到若是真那么做了,怕是得添不少事,虽说有楚奕宣在,他不用担心什么,只凡事都有个万一,他们一行六人,还有两个弱女子,而县府里人多的是,不能轻易惹祸。
折磨完钱公子的手,顾书朗用腿顶着他下面,问:“以后还敢不敢再强抢民女了?”
若是钱公子说声“敢”,顾书朗怕是真的会废了那块东西,好在钱公子识相,或者又是被吓到了,忙不迭地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让你们手下的那些人都走。”
“你们都先回去!”钱公子在顾书朗面前软得跟只虾似的,与下人说起话来,依旧是一副傲得不行的嘴脸。
那些下人有的也厌恶钱公子的行事,但拿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办事,饭碗得保住了,现在听钱公子说话,立刻扭头走了,剩下两三个平日跟钱公子走得近的,此刻还想表表忠心,可见周围已经没了人,他们几个平时狐假虎威,本事倒没有,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也赶紧离开了。
人都走了,钱公子满脸鼻涕眼泪,求饶道:“壮士,现在可否放了我?”
“不行。”顾书朗一口拒绝,他们还得在客栈住上一晚,若是钱公子回去了心中怨恨,又带着人找上门来,事情了就不好办了。
“还得委屈钱公子跟我们住一晚了,待我们明日离开,便把你给放了。”
“……”
钱公子现下是悔得不行,原本看上了娇滴滴的美人儿,这美人儿与县城里姑娘都不一样,好看得让他心痒,本以为只要跟以前一样,直接让人带走,美人儿就变成自己的了,谁还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顾书朗将钱公子一路扣着回了了客栈,中间,这钱公子还是不是抱怨走得太快,或是想去解手,被楚奕宣那眼神一看,立马就蔫儿了。
给钱公子另准备房间自是不可能,这上等间分里间儿和外间儿,中间隔着扇拉门,楚奕宣直接两人捆了绑在椅子上放倒,不管钱公子怎么哭嚎,一拒不应,他还记恨着钱公子想对楚澜玉的做为。
若不是待会儿还得用上钱公子,楚奕宣怕是会直接将人给打晕了,省得听他闹腾。
果真回客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店小二来说楼下有人找他们,来人是位公子。
顾书朗与楚奕宣对视一眼,难道不是县太爷派来的人?
顾书朗让楚奕宣看着钱公子,自己下去看一看,到了一楼,确实是为年轻公子,见那面容觉得甚是熟悉,却始终想不到在何处见过。
直到年轻公子做了介绍:“在下是县府二公子钱源,听说公子你绑了个人,那正是在下大哥。”
顾书朗恍悟,那钱公子只要脸上消了浮肿,不就是跟这钱源有七分相像了吗?
只钱大公子是个不着调作恶多端的,钱二公子看着倒是彬彬有礼,什么样的爹娘能养出这么两个不一样的儿子出来。
顾书朗也就是这般想想,钱二公子都报了姓名了,他也不能不说话,于是道:“钱二公子此次来可是为了大公子?这人我们是不会放的,他既然敢轻薄于我家妹妹,就得受些苦,不过我们也有分寸,不会过多为难你大哥,绝不会让他少块肉,且第二日便会放他回去。”
“在下前来确实是为了大哥,却不是此意。”钱二公子笑了笑,一张脸也愈发温和,“大哥行事确有不妥,家父家母说了多次,大哥也没有悔改之意,家父也尤为担心,这次知晓大哥闯了祸,甚是愤怒,便想让大哥吃些亏长些记性。”
“所以钱二公子的意思是……”
“家父吩咐先不要带大哥回去,就按公子说的办,明日再放了大哥吧,只大哥是长子,家父家母平日里也宠爱得很,公子莫不要做得太过。”
“……”
顾书朗原以为此事不得善了,不曾想这般容易就解决了,钱家爹娘是送着儿子给他们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