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墨绝他真不是……那你还要再回去当皇帝吗?”
“你这几天就一直在找你这个?”楚奕宣笑了,伸手摸向顾书朗的脸,继而又想把人搂到怀里。
顾书朗躲开了,哼了两声不说话。
“你放心吧,我楚家又不是只有我跟凤墨绝两人,我还有几个皇叔呢,当年追随我父皇,事成后便去往了蕃地,论起能力,他们不比我差。”
听了这一番话,顾书朗顿时瞪大了双眼,这几天他到底在瞎担心个什么?
楚奕宣笑得更欢了,一个用力,让顾书朗跌倒在他怀里,如愿地摸上了脸摸上了耳朵摸上了嘴:“再喊一遍我的名字给我听。”
“不……”
“乖,再喊一遍。”
“……”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继而又移到了耳根。
顾书朗眼角湿润泛着水光,红着脸应了:“奕宣。”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爱情如何取舍,我总觉得身为人子人女,不管如何都得先承担起责任……
【妈蛋翻到前面看了一眼自己写的文,尴尬症都犯了,是时候该好好修一下文了】
☆、污蔑
转眼间便到了年底,彼时顾书朗与楚奕宣已经离开了林子里的木屋,先在都城的小巷子里找了一处宅子住下,打算来年开春等天儿暖和起来,再前去扶风城找楚奕宣的七皇叔平王,也就是先皇的同胞亲弟。
扶风城接壤北塞,平王骁勇善战,曾活捉北塞王,竟塞外人闻风丧胆,近十年,也因着平王常年驻守在扶风城,大楚朝与塞外基本相安无事。
顾书朗本建议直接让平王回一趟都城,若是他俩去扶风城,一来一回也必将耗去不少时日,且一路上指不定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
只楚奕宣说平王暂时离不得那边,而且塞外的风光很美,一路北下,他想同顾书朗一起体验一番。
顾书朗便被说动了。
楚奕宣推了前往南安定居的计划,改成去见平王,也是因为查出了凤墨绝的身份。
当年的事虽说做得隐秘,但只要有心去查,寻着蛛丝马迹总能摸到源头,待人将事情真相禀报到楚奕宣那边,他在房间里坐了一夜。
第二日,宅子里便等来了凤墨绝。
顾书朗搬了张竹椅到外面,关了房间门留那兄弟二人说话,自己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话本儿,听见里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开始吵嚷,顾书朗用棉花塞住耳朵,专心于穷秀才与富家小姐的艰难爱情,有时看到唱段,还能哼上两句……
一本话本儿看完,顾书朗取出棉花,里面还没消停,瞥过头往后看了看,凤墨绝带来的冷漠侍卫此刻笔直站在门外,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侍卫紧紧捏起的拳头,似是要随时准备冲进去一般。
“诶,”顾书朗朝侍卫喊了一声,“那么紧张做什么?”
侍卫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说话,继而又转过去盯着房门。
“……”
“你不是宫里面的侍卫吧,是凤教主从冥邪教带出来的?”顾书朗也不觉尴尬,又问道。
这次侍卫终于有了一丝回应:“嗯。”
顾书朗:“……”
顾书朗不再找话,在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人面前倒显得自己是个话唠了,好在不多久里面的声响渐渐停下,侍卫的手也松开,随后门一开,凤墨绝顶着一张忿忿的脸走了出来。
“愣着做什么,不想走就留着!”凤墨绝的气似是没出发泄,一出来便全撒在了侍卫身上。
侍卫神色不变,也不争辩,默默地跟在凤墨绝身后离开了宅子。
顾书朗刻意避在了一旁,等凤墨绝走了,才慢慢走出,楚奕宣站在门口朝他招手:“过来。”
“你与他说了什么,把他气成这样?”
“先不说这个,我从他那儿得来了解药。”楚奕宣张开手,一粒白色药丸便出现在掌心之上,“你先进来将解药服了。”
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解药,按理说他背叛了凤墨绝,凤墨绝应当恨死了他才对:“这真的是解药?”
他很是怀疑。
楚奕宣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若是确定不了我怎么会让你服下。”
顾书朗这才信了,进了屋倒了杯热水将解药服下,直至此时,他才终于不必担心某一日会突然死去,如今这条命已经完完全全把握在他自己手中。
……
临近中午,许嫂已经做好了午饭,只还有人迟迟未回,饭菜便一直没端上桌。
院子里,顾书朗正蹲着马步,楚奕宣嫌弃他身子太弱,想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但他底子太差,只能先练练马步。
顾书朗撇嘴抱怨,分明是楚奕宣自己有私心,怎么能算到他头上?
楚奕宣这个师傅太过严厉,每日规定扎马步的时辰一刻都不能少,顾书朗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他不想只做个弱鸡,本身具备一些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很重要的。
已经蹲了近半个时辰,顾书朗的里衣被汗浸湿,继续坚持了会儿,待时间一到,立刻直起了身子,擦了擦汗,摸着饿瘪了的肚子去了厨房。
“许嫂。”顾书朗闻着肉香味,咽了咽口水打招呼。
许嫂是楚奕宣从外面请来做饭的,平日里也可陪陪孙氏说说话,人热情亲切,对顾书朗也极好。
“顾公子练完啦,是不是饿了?”
“嗯。”
“但楚姑娘与孙姐姐还没回来呢,楚公子让再等等。”
顾书朗点点头,挨不住饿偷偷吃了一片肉,被许嫂看到,一顿笑话。
一片肉自是填不饱肚子的,反而彻底勾起了顾书朗肚子里的馋虫,好在没多久便听见小安子咋咋呼呼跑进来喊道:“许嫂可以开饭啦,孙姨跟姑娘回来了!”
小安子这般激动,也是因为饿了,往日里这会儿应该早已吃饱了。
顾书朗帮着许嫂将饭菜端上了桌,不一会儿,楚澜玉跟孙氏也过来了,手里还捧着许多刚买的物件儿,小安子赶紧过去接住,小心放在一旁。
环顾了一周,发现楚奕宣不在,顾书朗皱了皱眉,正想着他人去了哪儿,就见楚奕宣缓缓走了进来,用水洗干净了手,随后才坐上了桌。
桌上只有楚澜玉、孙氏、楚奕宣与顾书朗四人,许嫂、丫头阿兰跟小安子直接在厨房里间儿吃,原本顾书朗觉得如今已经不在皇宫,规矩什么的没必要遵守太多,倒不如几个人一起坐在饭桌上开开心心地吃饭。
只或许是楚奕宣的余威还在,小安子和阿兰也怕他,便自觉地每顿都去陪许嫂吃饭了。
这厢,楚澜玉高高兴兴地喊了“哥哥”,楚奕宣抬头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筷子往顾书朗碗里夹了几块肉,“多吃点。”
楚澜玉嘴巴撅了撅,瞪了顾书朗一眼不说话了。
倒是旁边的孙氏心疼楚澜玉,也夹了几筷子菜给她,还不忘叮嘱:“澜玉你也多吃一些,姑娘家的太瘦也不好。”
楚澜玉难得红了脸。
顾书朗见楚澜玉如今过得还算不错,也就少了那份将她与凤墨绝拆开的愧疚,还记得那日楚澜玉被接出宫,一见到楚奕宣,便哭倒在了他身上的情景。
那场宫变来得猝不及防,待第二日楚澜玉知晓发动谋逆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着的“小墨”,而自己当初对他深信不疑,连密道的布局都给骗了去,立下悔恨不已。
想来凤墨绝接近自己也是别有目的,楚澜玉对凤墨绝的好感瞬间荡到了低谷,直至楚奕宣告诉楚澜玉真相,凤墨绝其实便是自小与他们玩耍的堂兄时,楚澜玉心底的最后一丝旖念也没了。
起初楚奕宣依旧有些担心楚澜玉摘去公主的身份,是否能适应市井间的生活,其余的倒是没什么,楚奕宣底下的产业多的是,不缺钱财,娇养得起楚澜玉,只他担心的是身份上的落差。
楚澜玉原先作为公主,皆是其他人低声下气迎合她,再过两年,可以招驸马,驸马的身份必定不会低,而如今,她最多只是个商人之妹,说不定将来会给某个贵人行跪拜之礼,所嫁之人也非贵族公子。
这些楚奕宣一一问过楚澜玉,若她后悔了,他还会将其送回宫中,只楚澜玉一心一意决定跟着楚奕宣,甘心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坊间的普通姑娘。
或许起先有些不适应,再没有一群宫女贴身伺候,宅子里没有过多精修,也远远比不上宫殿的华丽舒适,但楚澜玉也从未抱怨,这妹子的适应性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一顿饭吃完,楚澜玉拉着孙氏回了房间让她教自己绣花,阿兰与许嫂留在厨房收拾碗筷,顺便腌制过年要吃的腊肉腊鱼。
而顾书朗他们三个男人则为了过年将宅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旧的破的家具都换了新,缺的一些物件儿,他们准备明日去集市上买。
结果与楚澜玉孙氏一说,楚澜玉闹着也要跟着去,拉着楚奕宣撒娇:“今日与孙姨还有好些东西没买呢,哥哥你带着我吧。”
楚奕宣就看着楚澜玉撒娇不说话,孙氏笑了笑,道:“就带着澜玉一起吧,你也知道她刚从宫里出来,对什么都好奇,多带她出去几次,等她腻了自然而然就会乖乖待在家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