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怎么了?”
赵应天看了一眼宁一霜,又看了一眼球球,小心翼翼地凑到羊耳朵旁边将刚才他所想的事情、问宁一霜的问题全部告诉了七角羚羊先生。
猼訑听完了赵应天的叙述,竟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得打滚,险些将地上的火堆都给打翻了,赵应天连连叫了三声“吁”才好不容易将羚羊先生给劝住。
“有、有那么好笑吗?”赵应天嘀咕,顺手戳了羊先生的腰一把。
羚羊先生扭了扭他的小蛮腰,翘起羊蹄子故作娇羞地对赵应天嗔道,“讨厌,恩人你不要这样调戏我!”
赵应天斯巴达了,站起来狠狠地揍了羚羊先生一顿,羚羊先生才服服帖帖摆正态度,坐在火堆旁边吃草。
“说,为啥要笑!”赵应天觉得他的问题很严肃。
“本羊以为,”猼訑咩了两声,“人,是不会下蛋的。”
“所以这颗蛋是一霜下的吗?”赵应天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宁一霜,他这小身板看不出来啊……
宁一霜狠狠地瞪了赵应天一眼。
“当然不是,”羚羊先生开口打断赵应天的遐想,又看了看宁一霜道,“唉,你不会没有告诉他这颗蛋的来历吧?”
宁一霜皱眉看着猼訑,又看着赵应天,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这是鸑鷟。”
赵应天摇摇头表示不懂。
这一次,猼訑和宁一霜一起用十分鄙夷外加十分看不上的表情看着赵应天,宁一霜还算含蓄,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以为鸑鷟的名字人都知道。”
猼訑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啧啧地将赵应天上下一个打量,“恩人,你到底有没有念过书?”
赵应天一听这话就炸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赵应天跳起来用右脚站在石头上,直接叉腰指着猼訑嚷嚷:
“我没念过书?!博蛋先生我告诉你,我家地处偏远、考题很难,一个省……不,一个地区里面能够考上我念的那个大……学堂的人少之又少,不是我们一片的前五十根本没有这个本事,你说我没念书!我绝对念书了!”
提起Fudan大学赵应天中气十足,一脸臭屁的骄傲。可是明显在东岛生存的猼訑并没有这种概念,他不为所动看着赵应天道:
“但是恩人你还是不知道鸑鷟是什么。”
赵应天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一拳揍在了棉花上不能和一只头顶加拿大枫叶的羊一般见识,赵应天深吸了三口气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然后才轻咳一声不耻下问,笑眯眯地看着宁一霜问:
“月浊是啥?”
宁一霜看了看猼訑,又看了看赵应天,终于长叹一口气告诉了赵应天实情。赵应天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戳了戳球球圆圆的蛋壳:
“所、所以这玩意是只神鸟?”
宁一霜点点头。
“它、它是神、神直接托付你们凰族照料的神鸟?”赵应天纠结了。
宁一霜还是点头。
“那、那、那它在地位上比你们每只鸟都、都要……高?”赵应天憋了半天,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
“嗯,”宁一霜动了动扭酸的脖子,“鸑鷟是神鸟,只是不知为何五百年了它都不愿意从蛋壳里面出来,上神既然要我们照料,我们也只能服从。”
赵应天傻眼了:他不仅把上神的神鸟当成了宁一霜的小孩,还给神鸟取了一个十分幼稚的名字——球球。
望了一眼高深莫测的老天,赵应天心里祈求上神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难道你一直都以为鸑鷟是我的孩子吗?”宁一霜古怪地看了一眼赵应天,口气有些无奈。
赵应天尴尬地点头,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他实在是不大好意思继续看着宁一霜的脸。一低头就准备收拾杯盘狼藉去洗碗,可是刚才他一只脚踩在石头上,现在心烦意乱又尴尬又高兴的,一脚踩空就往前朝着火堆扑了过去。
好在坐在火堆旁边的是凰族的祭祀和猼族的族长,七角羚羊先生十分负责地一羊角将火堆给扑棱开,然后赵应天就扑到了宁一霜的身上。
宁一霜没有想到赵应天会端着一堆陶器扑向自己,而且就算有月光的照耀、突然火堆熄灭带来的短暂黑暗宁一霜没有适应过来,只能下意识地接住赵应天。
赵应天手忙脚乱将锅碗瓢盆都给打翻在地,然后就伴随着重力直接将宁一霜给扑倒了,他只是“唉哟”了一声,接着就垫着宁一霜将他整只鸟扑倒在地。
宁一霜闷闷地哼了一声,可是没有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赵应天。
那些旖旎的场面忽然电影回放一般在赵应天面前迅速闪过,赵应天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下的宁一霜——
虽然宁一霜很早就对他说明了他心有所属,而且待赵应天好也只是为了赵应天能够跳出《神弦歌》的缘故。说白了就是宁一霜这份利用他的心情,在很早就对赵应天坦白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赵应天知道杨万里对宁一霜情深意重,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和相聚。只是缘分不够,机缘巧合才弄得阴阳相隔、生离死别。
虽然、虽然赵应天知道宁一霜心思单纯不会想到那么多糟糕的东西,可是当脑海中那些白色的迷雾渐渐散去,那个分开了双腿坐在自己身上带着哭腔小声呜咽、捏碎了晶莹的果实,用那些透明的液体探入自己身下的宁一霜,却叫赵应天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宁一霜修长的双腿,宁一霜好看的手指上面沾满了晶莹的液-体,宁一霜漂亮的脸庞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忧郁和意乱情迷……
“你……怎么了?”宁一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热,风中吹来腥甜的气息,宁一霜一愣,然后瞬翻身将赵应天拉了起来,“受伤了吗?”
担心赵应天是不是出了事情,宁一霜将火凤对他“少动用法术”的告诫置之脑后,手中蓝光汇聚树林里面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时候,宁一霜才看清楚了赵应天鼻子底下的两条嫣红的血痕,还带着一脸不知所谓的潮红。
“你——!”宁一霜薄怒。
“我、我没事!”赵应天慌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地三步两步跳开宁一霜的身边,飞快地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井旁——
猼訑看了看自己的恩人,又瞅了瞅宁一霜,他长叹一声为这场闹剧做总结:
“我看我恩人啊,这一次,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应天:妈我有一个问题。
埃熵:你讲。
赵应天:你说以后我要是和一霜生个娃,他们凤凰是体内受-精还是体外受-精?我是不是还需要去口口一个软乎乎的蛋蛋?
埃熵:(扶额内心崩溃)小天你知道生物学得太好有的时候有很糟糕吗?
赵应天:(一脸无辜)怎么了???0.0
☆、蝴蝶效应(上)
无论认不认栽,赵应天都觉得最近围绕在凰族居住的梧桐林的气氛十分诡异,而且夜里狼鸣虎啸比往常要多了许多。
虽然东岛上奇珍异兽多得是,可是大部分虎狼之类还是很怕火光的,所以赵应天晚上点着火堆倒并不十分害怕,只是白天在梧桐林之中行走的时候,都要看见一两只野狼逃窜的身影,这就让赵应天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欣曾经告诉过赵应天,东岛之中虽然有很多族群,可是每个族群各安天命,很少冲突。如今的状况只怕是与那日火凤、宁一霜还有大风在一旁用凰族语言相商的事情有关。
赵应天不动凰族语言,自然不知道凰族眼下正面临着虎族和狼族的挑衅,两族联合起来虎视眈眈,似乎想要将属于凰族的大部分领地蚕食鲸吞。
在赵应天不知道的地方,火凤其实已经召集九雏还有族中能力较高的凤凰在一起商量过这件事很多次了,凰族虽然是神鸟,但是并不好战,加之凰族月圆祭典在即,大部分族员并不想要牵扯什么领地纠纷。
火凤虽然有心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奈何族人不配合。
好在凰族当中除了他这个族长,还有宁一霜这个祭祀。族长若是代表世俗的权力,那么宁一霜的祭祀之位正好代表了神明和神权。
好在宁一霜支持他,火凤沾沾自喜,笑眯眯地看着狼族和虎族的领地——区区野兽,也敢与神鸟相争?
然则,
狼族和虎族若是没有那么点本事,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发难。刻耳柏洛斯的出生在某种程度上、却是给了火凤不小的压力。
火凤正在沉思到底应该用什么法子应对案头怪物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凄厉的嘶鸣,火凤一惊,立刻示意身边的两个族人鸣响警戒的尖哨,然后火凤率先带头往传来惨叫的地方飞去——
出事的地方在梧桐林的最南角,那是凰族领地的最边缘,平日里很少会有凤凰在那种地方流连,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有一只凤凰会来到这里,然后被守候在这里的狼族、虎族成员碰个正着。
火凤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流了满地的鲜血、四散的羽毛,地上奄奄一息的凤凰修长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翅膀被人折断了,身上的肉被啃得七零八落,露出森然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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