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熊孩子,接下来他要趁着身体还没有回到蛇精病状态找到另一只白毛动物,然后,不管那只动物愿不愿意,他都要把它带回来绑在眼皮子底下!一想到自己差点莫名其妙地再死一次岳晓风就心有余悸,特么的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了!为什么看不到那只动物这身体就想死啊?玉帝也好佛祖也好哪怕阿拉也好谁来告诉他?!
岳晓风怀着暴走的心情找遍整座小岛,结果预料之中地:没找到。一直以来都是那只动物主动来找他,他每次都追不上那只动物,也不知道那只动物平时住在哪里都在哪里活动,现在那只动物不见了,他除了等它自己出现,竟然毫无办法。
不过,它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岳晓风一边找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他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它大概、可能、也许——吃醋了。
岳晓风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既然如此,等它气消了之后,还会回来的吧?
心里这么想,但是,一想到那只动物可能正独自藏在某个地方伤心失落,岳晓风还是忍不住有点心软,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有点放不下那只动物,尽管他连它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人类是群居动物,长期离群独自生活,便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岳晓风独自生活了短短十几天,就有些喜欢自言自语,有些悲观。现在想起来,假如不是身边时常有一只活物跳出来刷存在感,降低了他的孤独感,他大概会更加严重。一回身就能看见的时候不会觉得,看不见了才会发觉它有多重要,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原身才离不开它?
这样一想,岳晓风忍不住又找了许久,洞穴前的树林、洞穴后的小山、海边的沙滩,他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可惜依然一无所获,反而是肚子咕咕咕地抗议起来,在把自己彻底饿趴之前,他结束了这场徒劳的行动。
☆、第6章 儿子
果然,没过两天,岳晓风再次感觉到了追随在身后的目光,可惜的是,小团子治标不治本,虽然花大力气为他梳理了精神力,却只维持了短短两个多小时。如今,他的精神力再次乱成一团,连带着身体也恢复了虚弱状态。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是追不上那只动物的,只能够另想办法,至于什么办法?
岳晓风拎着自制石斧砰砰砰砍着大树,突然,他像是眩晕了一下,伸手扶住大树,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直偷偷旁观的白毛动物急忙跳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了一声:“爸爸!”
岳晓风:“……”
他是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昏迷中曾经被白毛动物舔过,虽然不喜欢被舔,但是,被舔几下总比死掉强,为了引诱白毛动物上钩,他只能豁出去了,没想到居然听到这么一声。岳晓风很是被刺激了一下,顿时就忘了自己还在假装昏迷,蹭地睁开了眼睛。刚要扑上来的白毛动物怔了怔,讷讷地定在了原地。
岳晓风坐起来看着他,不太相信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第一次看清了白毛动物的样子,那是一只小小的白狼,看起来是月的两倍大,已经初步有了一只狼的威武,他的眼睛也是绿色,比月深一些,额头上没有晶体。本来,岳晓风以为额头上的晶体就是月跟普通野兽的区别,现在又有些不确定,这只小狼的额头上没有晶体,但也是智慧生物,没听都喊他爸爸了吗?
小狼被问得低下了头,岳晓风顿时有种诡异的、自己在欺负小孩的错觉……
刚想再问点什么,结果刚说了一个“你”字,小狼便截断他,近乎绝望地闭着眼睛吼了一句:“不要说!”
岳晓风:“……”
小狼用清脆的童音悲痛欲绝地对他道:“我知道你又要赶我走,我自己会走的,你不要说了。”
岳晓风一头雾水:“我,赶你走?”恕他不能理解,他刚刚有说一句让他走的话了吗?
毛团眼睛里聚满了水汽,鼓了鼓劲,突然不甘地抬起头来,带着哭音冲他大喊:“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宁愿捡个陌生人回家也不要我?我才是你儿子啊!!”
岳晓风:“……”
岳晓风的呆滞被小狼当成无动于衷,小狼等了片刻,见他什么也没有说,终于彻底绝望,它悲伤地看他一眼,扭身泪奔而去。它转身转得太快,一只圆圆的金属球被它甩了下来。银灰色的圆球刺溜一下滚出它浓密的毛发,咕噜噜摔进了草丛。紧接着,岳晓风目瞪口呆地看见金属球刷地展开两只翅膀,噗噜噜飞起来,大喊着“主人主人,等等我啊”,追着毛团飞走。
岳晓风:“……”
岳晓风非常想揪出原身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还有,小狼说他是他的儿子又怎么解释?难道……难道他其实是一只狼?这是一个狼的世界?
岳晓风凌乱地呆滞了半晌,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末世之前不是有人把狗当儿子吗?既然儿子可以是条狗,为什么不能是条狼?他抹抹头上的汗,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不正常的精神力影响了智商。
岳晓风从地上起来,顺着毛团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幸好,毛团是直线奔走的,奔出不远又改成了缓慢步行,岳晓风很快就追上了它,就见它低垂着头,仿佛背了千斤重担一般沉重地迈着脚步,就连身上的毛都没那么亮了,小小的一只,说不出的沮丧和可怜。
它走出树林,跳上一颗大石头,落寞地望着远方,岳晓风轻轻走过去,它没有跟以前一样逃走,但也没有理会岳晓风,看起来真的被伤得不轻。
岳晓风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决定先从毛团刚才那句话说起,他用玩笑的口吻轻笑着道:“你说,你是我儿子?”
毛团开嘲讽:“你自己生的你自己不知道?”
轰隆!九天神雷直劈天灵盖,一瞬间,岳晓风觉得世界魔幻了。他来不及多想,一阵猛烈的心悸再次袭来,他觉得,他一定是被“你自己生的”这几个字刺激到了!
毛团见他突然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顿时也顾不上伤心了,跳起来围着他团团乱转。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又难受了吗?爸爸!”最后,它停了下来,小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我不该吵你的,你不要难过了,我马上就走。”
小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岳晓风,向着远处走去,岳晓风脑子里哄地一声,很多画面凌乱闪过,十几天来,他第一次捕捉到了那些画面,他听到自己开口:“诺诺。”
小狼离去的身影立时停顿,他一扭身闪电般狂奔回来,努力竖起身体用前爪抱住岳晓风的腿,小脑袋在他腿上用力蹭着,“爸爸爸爸,你没有不要我的对不对,爸爸,爸爸……”
岳晓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也不说,只弯弯腰将他捞进怀里,坐到石头上盯着他发呆。他有点冷,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的那种冷。他还记得刚来时看到的个人信息里性别一栏上标注的“亚雌”二字,当时不明白一个“亚”字加上一个“雌”是个什么性别,原来,就算加了一个“亚”字、就算身体跟男性没有不同,“雌”就是“雌”,他现在只有外表是男人,内里却是一个女人,诺诺就是他生的,或者说,是他这个身体生的。
诺诺犹自激动不已,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不停地舔舔他的手、舔舔他的脸,那架势恨不得一辈子黏在他身上。
岳晓风任拱任舔,他现在没有精力管脸上和手上的口水,他正努力把刚刚看到的的画面整理清楚,他还怀着一丝侥幸,万一是他看错了呢?可惜的是,整理过后反而看得更清楚。冰冷黑暗的洞穴、一阵盖过一阵的细密疼痛,绝望沙哑的嘶鸣回荡不休,“唔,救救我……慕德,慕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心悸的感觉仿佛又来了,岳晓风捂脸,“我擦!!要不要这么坑,明明外面长的是雄性的零件,为什么里面却变成了雌的?”
“爸爸?”
小狼听到他低声喃语着在说什么,疑惑地抬起头望着他。岳晓风放下手,掐住他的腋下将他抱起来,上上下下上上下下地看。这特么的怎么看怎么是只狼好么?一个人类到底是怎么生出一只狼的尼玛基因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爸爸?”
被岳晓风用不善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个没完,诺诺不由缩了缩,就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岳晓风:“……”
想起刚刚看到的近乎惨烈的分娩画面,岳晓风不难想到,诺诺并不是被父母期待的孩子,他那么期待爸爸的爱,可惜他并不知道,他的爸爸根本没办法爱他。突然有些怜悯,岳晓风将小家伙抱回怀里,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作为父母恩怨的牺牲品,他何其无辜又何其不幸。
岳晓风叹口气,他并不知道原身有什么打算,但是,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任由这么大点的一个小孩自生自灭。
更何况……
这特么的还是他儿子,亲!生!的!!
手下丝滑微凉的感觉太好,岳晓风忍不住又摸了摸,这一摸,他就从小狼的毛里抓出一只大号“跳蚤”。
岳晓风看着手里银灰色的金属球,不耻下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