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杀了方氏抛尸,就到了山崖下面去,守株待兔等着施信斐出现。很可笑的是,施信斐在山下留了一个蜡烛,想要为自己指路,然而那根蜡烛最先吸引来的却是江氏。江氏轻松的找到了施信斐一会儿要出现的地方,就等着他游上来杀了他。这也是为什么施信斐死的时候一脸惊恐的原因了,他没想到江氏竟然识破了自己的计划。江氏没有把施信斐的尸体扔在崖底,她也许不想让我们找到施信斐的尸体,所以才带走一段距离,弃尸荒郊野外的。不过江氏两次弃尸实在是太失败了,全都被人发现了。我想,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太多的弃尸时间,所以根本不能把尸体藏得太远。她还需要赶回来,她怕我们先回到宅子,发现她人不见了。她悄悄回到了屋里,然后把桌上的茶杯茶碗推歪,再倒在地上装作昏倒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侍卫全都没有听到江氏房间里有茶碗反倒声音的原因,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撞桌子,那都是她故意摆放的。”
赵邢端说:“你说的都合理,但……如果按照你的推理,江氏所做的一切都太周密了,根本指不出她的破绽,我们并没有证据。”
“有的。”楚钰秧说。
赵邢端一愣,说:“在哪里?”
楚钰秧说:“凶器,或许还在江氏的身上,或者房间里。”
“怎么会?”赵邢端说:“她已经杀了施信斐,还杀了方氏,她想杀的人都已经杀了,她为什么还留着凶器,不是应该在弃尸的时候就一同扔掉,以免别人发现。”
“因为,她还想要杀一个人。”楚钰秧说。
“什么人?”赵邢端心中一凛。
楚钰秧说:“秦诉。”
赵邢端眯眼,一把搂住了楚钰秧的腰,说:“跟我来。”
赵邢端带着楚钰秧立刻就冲出了房间,然后快速的几个起落往秦诉的屋里而去。
还未到门口,只听“哐当”一声,秦诉的屋里有动静。
赵邢端将门踹开,一眼就瞧见地上一滩血迹,秦诉看起来受伤了,倒在地上,但是受伤位置并不致命,是伤在胳膊上的。
而要杀他的人,正是手握利器的江氏。
秦诉也是一脸的震惊表情,江氏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在意,还以为江氏要来跟他找茬,没成想江氏竟然拿着武器,而且她会武功。
秦诉大吃一惊,江氏疯了一样扑过来,劈手就往他脖子上一刀,秦诉连忙躲开。好在他是会武的,不然刚才已经着了道,死在了江氏的手下。
江氏看起来已经疯了,她不蒙面,也不辩解,只是红着眼睛又往秦诉身上扑去。江氏手中一把类似匕首的武器,但是比匕首长了许多,单面有刃,看起来有点像是半长不短的小刀,的确非常适合割断人的脖子。
秦诉见到赵邢端,大喊起来:“端王爷,救命!”
赵邢端将楚钰秧放在门口,立刻上前去制服江氏。
楚钰秧在看到方氏尸体的时候,就猜到了,或许江氏还想继续杀人。她杀了一次人,杀了两次人,她已经打开了这个阀门,那些她讨厌她恨的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她感觉到愉悦高兴,甚至是上瘾。她隐藏在施信斐的身边,是施信斐身边来的最早的女人,江氏是一个探子卧底,她或许一点也不喜欢施信斐,但是时间长了,她竟然入戏太深,方氏抢走了她的东西,后来的秦诉更是如此。方氏尸体上那么多的割痕,足以体现出江氏对她的厌恶。那个令她讨厌的方氏死了,但是秦诉还活着,秦诉从她这里抢走的东西一点也不比方氏少,她有什么理由,不向秦诉报复呢?只是时间先后的顺序不同罢了。
江氏隐瞒了她的武功,她的确是个高手,却仍然打不过赵邢端。
江氏好像受了刺激,她的招式看起来有点乱了章法,一直想要尽快逃离。而且江氏三番四次的瞄向门口,看向楚钰秧,好像想要对楚钰秧下手,拿下楚钰秧作为人质逃走。
赵邢端哪里瞧不出她的计划,立刻将人拦住,逼退到里面,让她与楚钰秧的距离拉到最远。
秦诉从地上爬起来,他害怕的厉害,不上去帮赵邢端,反而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江氏杀人了!”
他这么一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全都从房间里奔了出来。
冯北司也听到了声音,他没有动,却看到梁祁站了起来。
冯北司不屑的说:“你要去演戏吗?”
梁祁说:“你就不要出去了。”
“你怕我露出马脚?”冯北司说。
梁祁说:“你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梁祁说罢了就走出了房间,然后也来到了江氏的房间门口。
这会儿江氏已经被制服了,赵邢端的长剑指在她脖子间,江氏颓然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楚先生。”梁祁走进来,站在楚钰秧身边。
楚钰秧奇怪的问:“怎么一直没见着冯大人。”
梁祁说:“师弟病了在休息,恐怕是那日搜找的时候泡冷水时间太长的缘故。”
赵邢端说:“把她押下去,明日带回京里。”
江氏恐怕知道的事情非常多。施信斐是当年那股势力的人,而江氏一直埋伏在他身边,显然是知道不少事情的,肯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梁祁说:“好。”
梁祁说罢了就抬步上前,往赵邢端和江氏那边走过去。
江氏忽然眼皮一动,猛的往前一扑。
就听“嗤”的一声。
按理说楚钰秧站的比较远,他却感觉到脸上一片灼热,有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楚钰秧吓得一怔,瞪大眼睛。
江氏已经死了,谁会想到她突然发难,脖子直接撞上赵邢端的长剑。
赵邢端想要抽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距离太近,江氏的脖子已经被长剑刺投,一片鲜血迸溅了出去。
众人都是一怔,完全没想到江氏会突然寻思。
然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江氏已经倒了下去,一点呼吸也没有了。
赵邢端面色铁青,半天才转身往外走。
他看到楚钰秧的脸上有一个红点,是血珠迸溅上去的,楚钰秧一副愣愣的模样,看起来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赵邢端是上过战场的,对于他来说,这么点血并没有什么,他亲手杀过太多的人,眼瞧着江氏死掉,也并没有太大的动容。但是楚钰秧并不同,他非常的不适应,恐怕短时间内都适应不了。
赵邢端用帕子将楚钰秧脸上的血珠认真的擦掉,然后牵住他的手,带他离开了房间。
楚钰秧走出来,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不少。
“江氏……”楚钰秧说。
赵邢端说:“回房间罢,外面太凉。”
楚钰秧缓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点了,坐下来喝着热茶,说:“江氏就这么死了,线索是不是又断了?”
赵邢端也有一些懊恼,忙乎了这么多天,最后变得一无所获。
楚钰秧说:“端儿,江氏有没有什么家人?”
“不知道。”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她知道我们要逼问她消息,所以选择了自杀。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有亲人要保护?还是害怕那个势力知道她失败了回来杀她?”
赵邢端说:“我会让人去查一查的。”
楚钰秧点头。
赵邢端说:“明日回京,你昨夜没睡,休息去罢。”
楚钰秧是有点累了,觉得脑袋特别的沉重,走到床边,拍了拍说:“端儿,你也来休息吧,我们一起睡。”
赵邢端瞧着他,目光很有深意,没有说话。
楚钰秧眨眨纯洁的眼睛,说:“是很单纯的睡觉。”
赵邢端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躺在楚钰秧身边,说:“睡罢。”
楚钰秧侧身躺下,然后欠身在赵邢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还伸出舌头在他下唇舔了一下。
赵邢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呼吸都粗重了。
不过楚钰秧躲得快,已经缩进了被子里,打了个哈切,说:“端儿不要闹我,我好困啊,再不睡觉就要困死了。”
赵邢端:“……”
端王爷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楚钰秧先来惹自己的,结果小猫一样舔了自己一下,就算完事了……
赵邢端想要报复回去的,不过侧头就看到楚钰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楚钰秧明明比他要睡得时间长多了,不过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恨不得都蔓延到颧骨上去了,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赵邢端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楚钰秧,在他额角吻了一下,没有再闹他。
这一觉让楚钰秧睡到了天黑,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赵邢端早就起身了,窗户外面黑漆漆的。
睡了整整一天,楚钰秧肚子里有点饿,不过也算是神清气爽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大天亮后动身回京城的,回去的路不需要紧赶慢赶,不过第四天也就到了。
赵邢端让楚钰秧回王府,自己进宫去见赵邢德,不过楚钰秧坚持跟着去,赵邢端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平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