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邢端额头上的青筋又蹦出来了。
楚钰秧这么一数,赵邢端觉得自己日子还真不好过。
赵邢端一阵无奈,忽然抄住楚钰秧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说:“太晚了,回去睡觉罢。”
楚钰秧嘿嘿嘿的笑,然后点了点头。
赵邢端抱着他,准备从花园绕回房间去。
楚钰秧老老实实的叫他抱着,说:“咦,端儿,那边是什么?好像女鬼啊,三更半夜的。”
赵邢端听他一说,回头瞧了瞧,这不瞧还好,一瞧脸色顿时黑了。
就瞧不远处有个朦胧的亮点,是有人掌着灯在花园里走。那人穿着一身白飘飘的衣服,打眼一瞧,真有点像女鬼的模样。
楚钰秧无意间瞧见,再仔细一瞧,并不是女鬼,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
楚钰秧伸着脖子瞧,赵邢端说:“没什么好看的。”
“王爷!”
白衣女子显然也瞧见了这边的人,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她手里拎着一个灯笼,看起来非常年轻水嫩,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见到赵邢端又惊又喜,满脸都是高兴的表情。不过女人再一瞥,就看到赵邢端怀里抱着的人。
女人表情一僵,随即看清楚是个男人,又松了口气,不过脸上流露出些许的不甘心和嫉妒。
楚钰秧也打量着女人,问:“这是谁啊?”
怎么赵邢端的府邸里还有女人?穿的又不像是丫鬟,更不可能是赵邢端的妈了,也不像是赵邢端的姐妹。
赵邢端黑着脸,一时没有回答。
那女人一见,微笑着说:“我是王爷的侍妾,我……”
女人没有说完,看到赵邢端寒着的脸色,浑身一哆嗦,竟然说不下去了。
楚钰秧顿时瞪大眼睛,瞧着赵邢端。
赵邢端冷冷的瞧着女人,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谁允许你过来的?若是不能安分度日,明日就回宫伺候皇太后去罢。”
女人立刻泪眼汪汪的盈盈跪倒,说:“王爷开恩,请您不要赶妾身走,妾身想要一生一世的服侍王爷。”
“嘶……”
赵邢端胳膊一阵钝痛,低头一瞧,楚钰秧正露出一口白牙,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胳膊,恐怕是生气了。
赵邢端哪里敢停留,再不管跪在地上的女人,立刻往自己的房间走,进了屋关上门,将楚钰秧放在床上。
楚钰秧也是够毅力,一路上都咬着赵邢端,竟然不松口。这会儿被放在床上了,这才勉强张嘴。
赵邢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让你给说中了,我今天果然被小狗给咬了。”
楚钰秧不搭理他,从床上跳起来就要走。
赵邢端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给压了回去。
楚钰秧开始大嚷大叫着要走,赵邢端一阵头疼,低下头就堵住了楚钰秧的嘴唇,不过舌头刚往里一送,立刻就被楚钰秧给咬了。
赵邢端的舌头本来刚好,这会儿又破了……
赵邢端可不敢再让他咬了,这还没解释呢,再咬的不能说话了,恐怕误会会更大。
赵邢端赶紧抱住人,说:“你听我解释,那是我母后塞过来的人。嘶……”
端王爷的胳膊又被咬了。
赵邢端赶紧说:“母后成天要给我物色女人,我推了几次,觉得麻烦,所以才收了两个……”
说到这里,端王爷又抽了一口冷气,这回楚钰秧往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赵邢端倒是不觉得很疼,就是这一咬,就觉得下面有点蠢蠢欲动。
“还两个!”楚钰秧在他脖子上留了一排牙印,气得脸色通红。
赵邢端知道现在不是蠢蠢欲动的时候,赶紧继续解释说:“我绝对没动过她们,就是让她们住在后院了。我明日进宫,就把她们送回去。”
赵邢端可是聪明人,那两个女人都是皇太后塞进来的人,虽然出身不见得多高贵,肯定是做不成端王妃的,但是一旦碰了,恐怕肯定是要一直留在府里给个封号的。
赵邢端本来就打算着,留一段时间,然后找个理由把人打发回宫里去,这样也好给皇太后留足了面子。若是皇太后一送人来,他立刻就送回去,那也说不过去。
如今倒好了,没成想那女人竟然自己跑到前面的花园来大半夜遛弯,还让楚钰秧给撞了个正着。后院的女子平时都不能过垂花门,更别说前院了,这回赵邢端倒是有了充足的理由。
只是赵邢端头疼不已,他好不容易和楚钰秧把话说开,没想到连半天都没有,就把人给惹生气了。
赵邢端低头在他额头上眼睛上连吻了好几下,说:“乖,不要生气了。”
楚钰秧不理他,翻身面向里,然后和衣闭眼就睡。
赵邢端不敢弄他,等他睡着了,才帮他把衣服脱了,给他盖上被子。
楚钰秧晚上闹腾的太晚,第二天就醒不过来了。赵邢端一大早就进了宫去,让滕衫和林百柳照顾楚钰秧,一定不能让楚钰秧出门,就留在府邸里。
赵邢端风风火火的进宫,林百柳瞧着端王爷急忙忙的背影,问滕衫,说:“王爷的脖子……”
滕衫当然也瞧得清楚,那一片的牙印……实在是……醒目极了。
今日不用早朝,赵邢德难得没有早起,不过侍从找急忙慌的进来,在帘帐外面禀报,说:“陛下,端王爷来了,说是有要紧事情。”
“知道了。让他在外面候着。”赵邢德说。
赵邢德翻身,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当然就是平湫。平湫没有醒,脸色有点发白,果然是生病了的样子。
赵邢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就起身自己将衣服穿上了,没有找人来伺候。
平湫身边失了温暖,很快就皱了皱眉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赵邢德在穿衣服,立刻爬了起来,说:“陛下,臣伺候陛下。”
赵邢德笑了一声,扶着他肩膀,让他躺下,说:“你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罢,一会儿让太医过来再给你瞧瞧。等你身子好了,再伺候朕不急。”
赵邢德最后一句说的暧昧,当然不只指让平湫伺候自己换衣服这么简单。平湫脸上一红,顺从的躺下。
赵邢德说:“端王进宫来了,我去见他,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赵邢德很快出来了,见了赵邢端一愣,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的牙印。
赵邢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不会是楚先生留下的罢?”
赵邢端脸色一变,没有否认。
赵邢德对他个性了若指掌,笑着说:“楚先生那种性格,是什么事情让他跟你发火的?”
赵邢端没忍住,说:“还不是母后塞到我府里的那两个女人。”
赵邢德恍然大悟,说:“那楚先生的气劲儿还是很大的。”
“我已经将那两个女人打发回母后那里了。”赵邢端说。
赵邢德有些吃惊,平常人家三妻四妾都属常见,更别说王爷了,这端王爷还没有正妃侧妃,这回又把伺候的女人都打发了。赵邢德没成想他这个弟弟竟然对楚钰秧这么上心。
赵邢德说:“你现在如此,以后有何打算?难不成和楚先生过一辈子?不成亲了?”
赵邢端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赵邢德一时无话,似乎并不赞同。
赵邢端说:“若是陛下愿意,恩赐臣弟和楚钰秧成婚自然是好事。若是陛下不愿意,不成亲,臣弟也想和楚钰秧过一辈子。”
赵邢德叹息一声,说:“你从小就这么倔,恐怕想好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的。你倒是洒脱。”
赵邢端说:“还望陛下成全。”
“这事情我要好好想想。”赵邢德说:“我成全了你,母后那里肯定是要不休不眠的闹了。”
说完了私事,赵邢端将施信斐的事情和赵邢德说了一遍,昨日晚上梁祁已经回宫禀报了,和赵邢端说的差不多。
赵邢端说:“臣弟想要带人过去瞧一瞧。”
赵邢德点头,说:“小心有诈,多带些人手。”
赵邢端说:“陛下放心。”
两人说着话,御医就走进来了,瞧见端王爷在这里,就在一旁等着。赵邢德让御医进去给平湫瞧病,又和赵邢端说了几句。
赵邢德说:“本来我应该让平湫和你一起去的,平湫做事谨慎,我很放心。不过平湫最近身子骨不好,你另到十六卫府去调些人罢。”
“臣弟心里有数。”赵邢端说。
赵邢端急着回去找楚钰秧,赵邢德瞧得出来,也就不留他了,让他离开了。
赵邢德瞧着赵邢端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当了十年的皇帝了,早就没有他这个弟弟洒脱了,刚才见赵邢端一脸坚定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羡慕。
“平湫……”
赵邢德小声念了一声,然后就站起来了,往里面走。
正巧的,御医诊脉出来,见了赵邢德,低声说:“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赵邢德和他又一同走出来,问:“平侍卫的身体如何了?”
御医低声说:“陛下,平侍卫恐怕身子骨不乐观。”
赵邢德皱眉。
御医说:“那药不能再服了,平侍卫中毒时日过常,虽然服用过解药,但是毒药在身体里每次停留一段时间,就算再服解药,还是会伤害身体,一部分毒气已经进入血中,再这样下去,别说保住一身武功,恐怕连命也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