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秧问:“你问过黄小姐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吗?”
“黄小姐?”曹捕快有点摸不着头脑,嘿嘿一笑,说:“问了两句,黄小姐说记不清楚了,就是正常的吃饭睡觉。人家是还没出阁的姑娘家,我也不好多问啊。”
“不记得了?”楚钰秧差点被馒头噎住,说:“吃饭睡觉?”
曹捕快傻乎乎的点头,说:“是啊。有什么不对头?”
“实在太不对了好不好。”楚钰秧瞪着眼睛说:“昨天晚上不是准备好了要做法事的吗?黄小姐能按照正常的作息吃饭睡觉?做法事的时候,她是刚睡醒了爬起来的吗?”
曹捕快被他说的一愣,说:“按照你这么一说……”
楚钰秧又咬了一口大白馒头,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黄小姐的确有问题啊。”
正巧的,一个小丫鬟端着汤进来了,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楚钰秧立刻叫住她,问:“咦,你是不是服侍黄小姐的丫鬟?”
小丫鬟摇头,说:“小姐身边一般没什么人服侍的,就是有了事情才叫人过去,一般都是小姐自己做事。”
楚钰秧点点头,刚才看她跟着黄小姐一起打扫墓碑,还以为她是黄小姐身边的丫鬟。
楚钰秧问:“那你知道黄小姐昨天晚上都在做什么吗?”
小丫鬟有点吃惊,问:“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因为要做法事,大家都很忙的。黄小姐没什么事情做,就在小厨房,给大家熬了甜粥当夜宵。小姐人很好的,我们做下人的也都有份。”
“啊?”楚钰秧一听,急忙问:“那昨天那位做法事的高人,有没有甜粥喝?”
小丫鬟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有的,好像也喝了一碗,是我将空碗收走的。”
楚钰秧道了谢,就让小丫鬟离开了。
赵邢端皱眉,说:“你怀疑她在甜粥里面下了药。”
楚钰秧点头。
曹捕快一头雾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将自己的想法给曹捕快讲了一遍,照这么看黄小姐的确有杀人的机会,先算好了时间,在高人的甜粥里下药,然后高人独自进屋,药效发作,趁着没人敢进去的机会,黄小姐独自进屋,然后将昏迷过去的高人杀死。
曹捕快挠头,说:“可是,这也么说也太冒险了。如果那个高人没进屋就昏过去了怎么办?”
楚钰秧不在意的说:“杀人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密室杀人更是冒险的事情,不过越是冒险,才能越完美,不是吗?”
曹捕快说:“那,我去盯着黄小姐好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悄悄的盯着黄小姐吧,别让她发现了。”
曹捕快馒头也不吃了,立刻就离开了。
赵邢端看着风风火火而去的曹捕快,问:“你觉得他不被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楚钰秧笑眯眯的眨眨眼,说:“侦探就需要这样的忠实朋友啊。”
楚钰秧又在骂人不带脏字了。
赵邢端继续默默的吃饭。
楚钰秧托腮,说:“如果真是黄小姐杀的人,她的意图在于什么呢?”
赵邢端筷子停顿了一下,想不出答案。
楚钰秧继续说:“她为什么要杀一个素未谋面的高人呢?”
赵邢端继续吃饭。
楚钰秧又说:“我看黄小姐也不像是丧心病狂的无差别杀人魔头啊。所以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赵邢端终于转头瞧着他了。
楚钰秧说:“那就是,黄小姐有自己的理由,而我们不知道。”
赵邢端:“……”说了跟没说一样。
楚钰秧说:“或许这个高人其实并非和黄小姐素未谋面啊。而且这个高人是刘氏找来的,里面一定有猫腻,不然刚才才坟地,刘氏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我觉得这个高人根本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是来演戏的,说不定有其他什么身份呢。”
赵邢端将筷子放下,说:“我吃饱了。”
楚钰秧立刻站起来,说:“我们回房间吧。”
他们出了花厅,然后往房间去。房间在把角,那里没有灯笼,看起来有点黑。两个人还没走到,就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一路摸到了墙根处,然后一蹦一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楚钰秧看了好半天,问:“端儿,那个人在翻墙?”
赵邢端说:“应该是。”
一个男人站在墙根处,男人身材并不是很高,围墙对他来说挺高的,他想要翻墙出去,这难度挺大的。
男人跳了半天,都摸不到墙头,急得满头都是汗。于是竟然转身跑过去搬了一个花盆,想要踩着登高爬墙。不过花盆还是太矮了,男人又搬了一个花盆,两个落在一起,继续登高爬墙。也就是大半夜的天黑人少,刚才大家又受了惊吓,不敢黑灯瞎火一个人走动,不然这男子早就被人发现了拖去见官。
男人显然没有登高爬墙的经验,脚下一歪,“嘭”的一声,竟然把花盆给踢到了,发出的响声还挺大。
楚钰秧都看不过去了,说:“我十岁的时候就会爬树了,比他身体灵活多了。”
赵邢端快速的一掠身,已经跃了过去,一把就将那男人给抓了下来。
男人吓得想要大叫,不过却又怕招来黄家的人,只要干瞪着眼睛。
楚钰秧慢条细理的走过来,就听那男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咦?”楚钰秧一听,说:“你不会就是那个被撵出去的王少爷吧?”
男子脸色一瞬间变了数遍,恐怕是被楚钰秧给说着了,他就是刘氏让人撵出去的王少爷无疑。
王少爷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黄家。”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们是客人,你是不速之客。”
“我,我……”王少爷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楚钰秧又笑眯眯的嘿嘿怪笑了两声,说:“不经允许,夜闯别人家里,打死了是不是也没关系?”
赵邢端点头。
王少爷慌了,说:“不不别打,我是来找黄小姐的。我是黄小姐的夫婿,我不是不速之客。”
楚钰秧说:“大言不惭,你们拜堂了吗?”
王少爷说:“若不是刘氏那个贱女人拦着,我和黄小姐早就拜堂成亲了。”
楚钰秧挑眉说:“刘氏为什么阻拦。”
王少爷气愤的说:“黄老爷在世的时候,亲自应许的这门婚事。没成想黄老爷死了,那刘氏就不认账了。我跟你们说,刘氏其实就是想霸占黄老爷留下来的家产。她先把黄少爷给赶走了,然后又怕黄小姐嫁人之后管她要嫁妆,所以就不许我们的婚事。”
王少爷越说越气愤,小声说:“我跟你们说,就在黄家死了的那个高人,哼哼,什么狗屁高人,其实是刘氏那个贱人的相好!”
楚钰秧一愣,说:“刘氏的相好?”
王少爷一连的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对啊,就是贴了个胡子而已,我以前撞见过他们苟且,那男的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找了自己相好来假扮高人,根本就是想把黄少爷再赶走,没成想计划泡汤了,黄老爷的魂魄反而真的回来了,真是报应不爽。”
楚钰秧狐疑的看了好几眼滔滔不绝的王少爷,最后在赵邢端不满的目光下,才收回了视线。
他们回到房间里,还能听到王少爷翻墙踢到花盆的声音。
赵邢端问:“那王少爷有什么奇怪?”
楚钰秧说:“太奇怪了啊。我怎么觉得他和刘氏也有一腿?”
赵邢端一愣,说:“这……不可能罢?”
王少爷不是要娶黄小姐的吗?怎么会和刘氏有一腿?不过赵邢端又想起来了,他听到刘氏和黄少爷吵架,那两个人都有一腿,其实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赵邢端问:“怎么看出来的。”
楚钰秧说:“王少爷说自己被刘氏破坏婚事的时候,都没有咬牙切齿的表情。反而说到撞破刘氏和那个假高人苟且,倒是咬牙启齿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赵邢端听他这么一说,的确也觉得是这样。
楚钰秧说:“而且他是怎么撞破刘氏和假高人苟且的啊,这一点也很奇怪啊。”
赵邢端又点了点头。
楚钰秧说:“照他说的,刘氏和假高人有一腿,这么一来,假设黄小姐杀了假高人,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了。如果真是黄小姐杀的人,恐怕她对刘氏的恨,要比对那个假高人多得多啊。”
赵邢端说:“你的意思是,她还会杀了刘氏?”
楚钰秧说:“恐怕在适合的时候,会的。”
赵邢端皱眉。
楚钰秧说:“不用担心,有曹捕快盯着她,虽然不一定会不会被发现,不过结果都是,黄小姐没机会杀了刘氏。我们还是赶紧找证据罢,不然要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黄家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住了两天赵邢端就头疼要死了,点头说:“你要从何处下手?”
楚钰秧皱着眉毛仔细思考,然后说:“我还没想好呢,不如睡一觉明天再想?”
赵邢端:“……”
时间还不是太晚,不过昨天他们都没好好休息,所以也都累了。楚钰秧泡了澡,钻进被窝里等着赵邢端一起睡觉。好在被子已经干了,他们可以一人盖一个厚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