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季彦才起床,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这是楚钰秧每次来的时候,最常见的情况。
楚钰秧哼哼唧唧的走进来,说:“乔小四,我为了你可负伤了。”
乔季彦回头,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你这话若是让陛下听到,恐怕你伤的更重。”
“再重一点我就要死了。”楚钰秧抗议。
乔季彦说:“负伤了你还跑过来做什么?”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不能我一个人负伤啊,必须让端儿也负伤才行。”
乔季彦忍不住摇头。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说:“他这会儿估计被我气得内伤了。”
的确……
赵邢端早朝回来,还准备和楚钰秧一起吃早饭,结果又听侍从说,楚大人去乔季彦那里了!
赵邢端就差被楚钰秧气得吐血了……
楚钰秧黑眼圈特别的浓重,昨天晚上几乎没睡,哭得不得了,干脆就征用了乔季彦的房间,趴在人家床上就睡了。
乔季彦叹了口气,说:“你可以去旁边的厢房。”
楚钰秧摇头,说:“你也不让别人进来,旁边的厢房估计已经落了这么厚一层土了。”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乔季彦就没说话了,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楚钰秧说:“乔小四,你越来越没意思了。你以前被我气得瞪眼的样子多可爱,现在就知道唉声叹气外加发呆。”
乔季彦一愣,说:“你是拿我寻开心。”
楚钰秧嘿嘿一笑,算是承认了,说:“你也可以拿我寻开心啊,我不介意。”
乔季彦说:“我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会。”楚钰秧说。
乔季彦说:“你不是困了,睡罢。我出去坐一会儿。”
楚钰秧看着乔季彦的背影,也忍不住想叹气了。他总觉得,乔季彦变了很多,让他跟着出门转转也不去,整天就坐在石凳子上发呆,或许是在回想以前的事情。
萧遇一去就再也没有音讯了,萧国在乔季彦的整顿下,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元气,乔季彦被扣下后,又变得落魄起来。萧遇回去,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萧国看起来不那么萧条。
赵邢端赶到乔季彦这里的时候,乔季彦正对着天空发呆,忽然看到赵邢端有点惊讶。
赵邢端问:“钰秧呢?”
乔季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说:“楚大人……”
赵邢端顺着他的目光一瞧,脸上表情顿时变化万千,大步就往房间去,然后推开门。
“嘭”的一声,吓了楚钰秧一跳,不过楚钰秧睡得很踏实,竟然没醒,只是趴在床上,用脸蹭了蹭枕头。
赵邢端一瞧,顿时气得气孔冒烟儿,楚钰秧竟然趴在别人床上睡大觉。赵邢端一肚子的醋缸都打翻了,瞬间干了好几碗。
“我带他回去了。”
赵邢端走过去,黑着脸就将楚钰秧给打横抱起来了。
乔季彦站在一边,瞧着楚钰秧被抱走,叹了口气,恐怕楚钰秧回去有罪受了。然而乔季彦心里忍不住又羡慕起来,甚至是嫉妒。
他又想起了萧遇,喜欢上一个人或许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要多久才能忘记?
一年了,反正乔季彦并没有忘记萧遇,记忆中的事情,还是那么的清晰。
他记得,当年自己还很小,被萧遇捡回去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觉得萧遇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给他撑起了一片天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萧遇身边活了下来。
萧遇也曾经很温柔的抱过他,他练武的时候摔伤了腿,萧遇把他抱起来,给他包扎伤口,还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乔季彦清楚的记得,萧遇笑起来的样子。恐怕他只有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才会露出那样无防备的笑容。
等乔季彦长大了,反而再也没有看到萧遇那样子的笑容。
楚钰秧还不知道自己被赵邢端给抱回宫里头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天旋地转的,好像在坐船一样摇摇晃晃。
然后……
他就被一阵强烈的快感刺激的彻底醒了过来……
楚钰秧很想抬脚就把赵邢端给踹下床去,不过他不论是反应力还是力气值都完全比不过赵邢端,更悲催的是,一张嘴本来想骂人,却忍不住先呻吟了一声。赵邢端听到他呻吟的声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更疯狂的索取起来。
“你早上吃了什么补肾的东西吗……”
楚钰秧累的摊在床上,忍不住问。
赵邢端:“……”
赵邢端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说:“看来你还不累。”
楚钰秧抗议,说:“我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你自找的。”赵邢端凉飕飕的说。
楚钰秧翻了个身,侧躺着都觉得屁股疼,说:“来来,端儿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赵邢端瞧楚钰秧眉飞色舞的冲自己勾手指,就觉得头疼,看来楚钰秧又有坏点子了。
赵邢端躺下来,然后把楚钰秧抱在怀里。
楚钰秧拍了一下他不规矩的手,说:“很正经的事情。”
“你说。”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过生日了!”
“所以?”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说:“我可是皇后啊,不应该弄个生日聚会吗?”
什么鬼……
赵邢端还是不适应楚钰秧每次说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话。
自从楚钰秧像赵邢端坦白了身份之后,就开始更肆意了,时不时就蹦出一些奇怪的话,多半还是让赵邢端哭笑不得的话。
楚钰秧说:“就是筵席啊,我们还可以趁机坐收贺礼啊,不少钱呢,嘿嘿嘿。”
赵邢端:“……”
楚钰秧继续说:“你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让萧遇也过来朝拜一下吧!”
果然,重点一般都在最后一句。
赵邢端终于知道楚钰秧想干什么了。
赵邢端挑眉,说:“萧遇?”
“对啊对啊对啊。”楚钰秧立刻点头,说:“萧国被收归之后,都还没来正式朝拜过。你看这次让萧遇过来,正好可以煞煞他的气焰不是?真是一箭双雕啊。”
“另外一雕呢?”赵邢端问。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端儿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你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
赵邢端:“……”
赵邢端又败下阵来了。
皇后的生辰,的确应该大办筵席。
楚钰秧是个男人,虽然当了皇后,品级地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然而不少人还是瞧不起的他的。一个男人不能生儿育女,现在太子又立了付缨,以后年老色衰恩宠不在,过的还不凄惨极了?
况且就算外面传言楚钰秧是楚将军之子,然而楚将军一门也全都不在了,如今的楚钰秧可谓是独身一人,根本没有后背的靠山,就更让人不重视了。
赵邢端想了想,觉得的确应该办个筵席,给那些人敲一敲警钟了。
楚钰秧不懂得太多,尤其是很多繁琐的规矩,赵邢端答应他了,他就高高兴兴的玩去了,剩下就留给赵邢端操办。
皇后的寿辰筵席办的规模是空前绝后的,甚至比赵邢端的寿辰筵席的规模都要大,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皇太后自然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自从上次楚钰秧追上赵邢端大军立了大功之后,皇太后对楚钰秧也并不是那么抵触了,平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好在小付缨特别的争气,让皇太后也挺喜欢的。
赵邢端下了旨意,让所有王爷全都进京来朝拜,那些附属国的君王也是要一同来的。
冯至年接到了消息,正好这趟去大赵都城,可以让乔仲隐一同过去,除了参加筵席之外,再见一见乔季彦。
楚钰秧欢欢喜喜的就又去找乔季彦了,赵邢端听说之后,气得已经没脾气了。
楚钰秧进了门,就喊着说:“乔小四,快来抱我的大腿。”
乔季彦瞧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说:“又怎么了?”
楚钰秧说:“大好事啊,你可要感谢我。”
楚钰秧把事情跟乔季彦说了一遍,乔季彦愣住了,然后沉默了很久。
楚钰秧说:“你不高兴吗?”
乔季彦摇头,说:“高兴,我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不过,说实在的,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见他。”
楚钰秧翻了个白眼,说:“没脸见人的应该是他吧。”
冯至年和乔仲隐很快就赶到了京城,脚程是相当的快,让楚钰秧都吃了一惊。
楚钰秧忍不住说:“哎呀,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左拥右抱了!”
赵邢端立刻伸手捏住了他后脖颈子,说:“你说什么?”
楚钰秧说:“什么都没说啊,肯定是端儿你肾虚,产生了幻听!”
“谁肾虚?”赵邢端脸都黑了。
“我!”楚钰秧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立刻就改了口。
赵邢端:“……”
这么良好的态度,让赵邢端一肚子气都没出发去。
乔仲隐到了京城,楚钰秧立刻殷勤卑职的跑到使馆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