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服楚钰秧,首先因为楚钰秧是个文官,再其次就是因为楚钰秧是个男皇后了。
皇上娶了一个男后,早已成了那些老顽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虽然没办法反对,不过心里还是不同意的。娶一个男后成什么样子,也不可能有子嗣,现在立了一个外姓的小孩做太子,更是成何体统。皇帝还被楚钰秧迷昏了头,连京城的布防都交给了他。
那些人觉得,下一步,楚钰秧恐怕就会胁小皇帝做傀儡,自己把持朝政了。
其实他们想到了,楚钰秧是最怕麻烦的人,他瞧着赵邢端当皇帝忙前忙后的已经够累了,哪里还愿意把持朝政,朝政在他眼里,还不及赵邢端的一根手指头好看。
不过很快的,大家就听到了一个传闻,楚钰秧并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楚将军的后代。
楚将军的名字谁没有听说过,恐怕朝廷上没有人不对他敬畏的。然而这样的人才却英年早逝,而且蒙受不白之冤,赵邢端登基之后,才得以沉冤得雪,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的。
他们没想到,楚将军一门竟然还有还有后代留存,竟然还是那个让人瞧不起的男皇后楚钰秧。
这消息自然是赵邢端特意让人放出去的,就是为了给楚钰秧立一些威信。
楚钰秧的心想瞬间就从手无缚鸡力变成了扮猪吃老虎,楚钰秧对此哭笑不得。
不过两日过去,就有了新的传闻,有人说楚钰秧并非楚将军的儿子,而是一个假冒的。传闻说,几年前真正的楚将军之子离开京城的路上就已经死了,还有人看到了楚钰秧的尸体,确实是断了气的。
楚钰秧身世问题,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家最热衷的话题。楚钰秧乍一听有人说他是冒牌货,还吓了一跳,毕竟他的确是个冒牌货,还是有点心虚的。
楚钰秧有点心虚,他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跟赵邢端说一声,告诉他自己的确不是楚钰秧。然而这种荒谬的事情,有多少人能相信,恐怕赵邢端也会以为他又在讲冷笑话了。
想到这里,楚钰秧就觉得头疼,觉得自己或许是平时冷笑话讲的真的太多了?
赵邢端最近似乎非常的忙,忙到中午饭几乎都没时间吃了。
这天晚上,楚钰秧也是自己吃的晚饭,一个人的晚饭总是没什么意思的。他趴在桌子上,兵法看的他眼睛酸,脑子里一万个问号在飘,飘的他头晕脑胀。
他有点困了,不过还是支撑着脑袋,想要等赵邢端回来。
楚钰秧正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差点就睡着,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刻睁大了眼睛,果然是赵邢端回来了。
屋里头的蜡烛都已经烧完了,黑乎乎的一片,赵邢端还以为楚钰秧睡了,推门进来却看到楚钰秧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
赵邢端立刻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不上床休息,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楚钰秧听了他的话有点惊讶,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午夜早就过了,这都快天亮了。
楚钰秧揉了揉眼睛,说:“我是有话要跟你说。”
赵邢端笑了,伸手一抄,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说:“上床说?”
楚钰秧刚睡醒,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抗议说:“是非常非常正经的事情。”
赵邢端将人放在床上,吻了他的嘴唇一下,说:“我听着,说完了快休息。”
楚钰秧不满他的态度,推开他爬到床里面去,然后坐好了,说:“真的是正经事。”
赵邢端看着他,眼睛里有些血丝,看起来稍微显得有些疲惫。
楚钰秧差点就把话咽回肚子里了,不过鼓了鼓勇气,还是说道:“端儿,我如果不是楚钰秧呢?”
“什么?”赵邢端愣了一下,他有点听不懂。
楚钰秧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确就是叫做楚钰秧的。不过……的确不是楚将军的儿子。好吧,也不是的确不是楚将军的儿子,这幅身体的确是楚钰秧儿子的……”
赵邢端都被他给搞糊涂了,伸手在楚钰秧的额头上一弹,说:“睡糊涂了?困了就睡罢,有什么明天再说。”
楚钰秧不满,赵邢端对他越是温柔,他越觉得不安心,说:“我不困,我不跟你说清楚,我睡不着。”
赵邢端一听他这话就笑了,稍微歪着头瞧他。
楚钰秧顿时有点脸红,想到刚才自己还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忍不住的脸上发烧。
赵邢端看就要把他惹得炸毛了,伸手将人拽过来一点,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当然。”楚钰秧立刻回答,忍不住笑起来,说:“琴台县的城外,当时你还不想搭理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分了?”
赵邢端也想起当时的情况,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楚钰秧当时那特殊的搭讪方式,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吃不消。
赵邢端将人搂在怀里,吻着他的额头,说:“当然,太有缘分了。”
“唉,别岔开我的话题。”楚钰秧将人推开,说:“我还没说完。”
赵邢端瞧着他说:“钰秧,我并不是因为你是楚将军的儿子,所以才喜欢上你的。也不是因为你是楚将军的儿子,所以才要跟你永远在一起。更不是因为这个,才把京城的布放交给你的。你懂吗?我认识的钰秧,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这就足够了。”
楚钰秧一愣,他脑子里难得的一片空白,而且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楚钰秧想到他们之前一路走过来的过往,又琢磨着赵邢端的话语中的意思,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楚钰秧心里头一跳,怎么越来越觉得,其实赵邢端早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了……?
转念一想,楚钰秧就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因为他的确和原主差太多了,他们的性格非常不同,恐怕只要琢磨一下都会怀疑他的。
赵邢端说:“别多想了,快休息罢,就快要天亮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就滚进了被窝里,然后往赵邢端身边凑了凑,还伸手搂住他的腰。
赵邢端在他背上拍了拍,说:“一会儿我就把你的手臂压麻了,快抽走。”
“不。”楚钰秧说的坚决,他的心脏还突突的猛跳,他准备的一肚子话全都没说出来,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似乎还是不太安心。
楚钰秧抱着赵邢端的腰,用脸在他胸口蹭了好几下。
赵邢端本来是闭着眼睛的,不过实在被楚钰秧蹭的都起了火气,伸手捏住楚钰秧的后颈,说:“四处点火是不是?”
“唔……”
楚钰秧哼了一声,顿时两条胳膊都麻软了。他努力的仰起头,伸出小舌头来,在赵邢端的下巴上舔了一下,说:“反正马上就天亮了,要不然,还是不要睡了吧?”
赵邢端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一手勒住楚钰秧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后颈,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楚钰秧抽出手臂来,就攀住了赵兴的脖子,仰着头配合着他的亲吻。
“这么热情?”赵邢端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在他耳垂上啃咬起来,哑着声音说:“钰秧来,自己坐上来。”
“呸呸呸!”楚钰秧顿时面红耳赤,伸手努力的想要拉被子盖住自己,说:“不,我忽然想睡觉了。”
赵邢端哪里能让他逃跑,说:“别睡,做完了正好带你看日出。”
楚钰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你怎么还记得日出呢,你这个小气鬼啊,小心眼比针眼儿还小。”
赵邢端低笑了一声,说:“心眼儿小不小没有关系,钰秧,你摸摸看我下面够不够大了?”
“臭流氓!”楚钰秧脸色更红了,实在受不了赵邢端的没皮没脸。
楚钰秧被折腾的全身疲惫,迷迷糊糊之间就感觉有人晃他。
楚钰秧不堪其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轮火红的太阳,耀眼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赵邢端抱着他,给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披风,他们坐在很高的小楼的楼顶,难得是个大晴天,云彩也少的可怜,日出显然特别壮观。
“唉?真让你看到日出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日出啊。”楚钰秧一下子就醒了,兴致勃勃的盯着太阳瞧。
赵邢端说:“我也是第一次。”
像楚钰秧这么懒的人,从来没有瞧过真正的日出,没想到早上的太阳就这么耀眼了,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有点发酸。
赵邢端以前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想着要来看。如今瞧来,倒是也不坏。
日出难得一见,很快也就过去了。楚钰秧盯着瞧了半天,觉得眼睛前面都是亮斑,忍不住揉了好几下眼睛,感觉眼睛不太舒服。
赵邢端说:“该回去了。”
他们看过了日出,回了宫去一起用了早膳,赵邢端就去忙了。
楚钰秧继续研究他的兵法,感觉虽然没睡多长时间,不过竟然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
他看了没多一会儿的书,就听说耿执和江琉五来了。
耿执一来,就说道:“楚大人,我们查到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