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清洗干净脸,高寒锦把身上擦干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上,拿起一个有些粘稠的东西一点点的擦在那颗朱砂上,很快就又看不出一点痕迹,他又成了一个汉子。
高寒锦拾掇好自己就去了父亲的房间。恰好他阿姆也在那里。“爹爹,阿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高母一脸的心疼拉过自己的儿子坐在床头仔细的大量:“都瘦了。”他自己的儿子他还不知道么,从小娇生惯养的,而且第一次出远门。
高寒锦笑:“哪有那么夸张,阿姆,爹爹好些了吗?”高寒锦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比他离开时多了。
高母握了握高寒锦的手:“好多了,大夫说在养养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高寒锦松了口气,他爹爹之前好好地突然病倒了,大夫说太过劳累病邪入侵需要养,可是诺偌大的家业都靠着他撑着呢,他倒了需要一个维持局面的人,整个高家只有两个少爷,一个是他一个是八岁的高寒帛,最后只有高寒锦适合接这个担子,他也不反驳,反正本来他就是……
陪阿姆说了会儿话,高寒锦就出来了,他打发掉小斯出了门。
在离高家两条街的地方矗立着另一所大宅院,这正是高家的世交沈家。
高寒锦经常出入这里,所以门卫不用通报直接放行。高寒锦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人的书房,敲了敲。
“进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高寒锦得意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他会在这里。推开门扬起笑脸:“昱北,我回来啦。”
坐在书桌后英俊不凡的男人抬眼扫了他一眼:“把门关好。”
高寒锦脸色一垮:“哦”抬手把门关好,然后又凑到正在看账本的某人面前:“你好冷淡啊,亏我刚回来就来找你,哼。”
沈昱北纹丝不动的看着账本。
高寒锦已经习惯了沈昱北的冷淡,他喜欢沈昱北,从小就喜欢,沈昱北也是外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他是哥儿的人,他粘着他缠着他,沈昱北虽然冷淡了些但却没有拒绝过,他想他应该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
只是他今年十九了,而沈昱北也二十有四了,沈家催他催的紧,二十四不成家不纳妾的人实在是让人担心。
高寒锦虽然很开心因为这样他就是有机会,但也总是因为摸不着他的心感到彷徨,因为高寒锦也并没有给过他承诺,他对待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也不小了作为一个哥儿十九岁算是个老的了,等二十岁更是难找了,更何况他这特殊条件似乎在周围只有沈昱北符合条件,只是沈昱北到底怎么想的呢?
他永远都抓不住他的心!
叹了口气高寒锦趴在桌子。
沈昱北看了他一眼淡声问道:“叹什么气,出去一趟玩的不开心吗?”
高寒锦不满意的嘟着嘴,明知道自己叹气是为了什么他还装傻:“有什么好玩的,一路上都不能洗澡,脏死了。”
沈昱北能理解,作为一个哥儿是忍受不了脏乱的。
高寒锦嘀嘀咕咕的给沈昱北
说他北方一行发生的事情,沈昱北也不打断他,任他说的兴高采烈,偶尔回一句。
“对了,我在一个小镇里吃了一种面叫……叫冷面好像,谈不上多美味但很独特……”高寒锦仔细的描述了一遍,这可是北方一行让他唯一认可回味的食物,后来返程的时候,他没在看到那个摊子,倒是在一家酒楼买到了,估计是摊主给卖了。
“那个摊主是个哥儿,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识文断字聪明伶俐,可惜找了个傻夫君。”高寒锦遗憾的摇摇头。
“恩。”沈昱北应了一声继续看账本。
高寒锦不满的瞅了他两眼,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拍了一下大腿:“怪不得!怪不得我瞅那人怪眼熟的,原来和你像啊!”
高寒锦凑近沈昱北就差点挨上了:“眉毛,嘴唇,耳朵都好像啊。”
沈昱北头往后一仰,皱着眉问他:“你说谁?”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哥儿啊,和你长得可像了,只是他更加柔和一些,我一时没看出来。”
“是吗?可能巧合吧,他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在那吃了两碗面,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高寒锦摸着下巴感到奇怪,沈昱北平时很少对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关心的。
“没什么。好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在这,还是回去?”沈昱北看着他问道。
高寒锦无趣的挥挥手:“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送走高寒锦,沈昱北皱眉的站在书房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从某个盒子里拿出一幅画,打开画卷里面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哥儿,只是这个哥儿少了一份英气多了一份柔和温婉,沈昱北喃喃的叫了一声;“哥哥。”
过了好长时间,把画放好,沈昱北喊了一个名字,一个一身劲装的男人出现,沈昱北思索了半晌吩咐了几句,那人抱拳离开了。
☆、第38章 夜谈
晚上,钟子琪与赵正安吃过饭坐在床上数钱。
赵正安调笑的叹道:“媳妇这么厉害,实在压力大呀!”
钟子琪闻言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压力大的?”
赵正安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玩着铜钱:“你看如今吃的穿的都是你挣得钱,我都成了吃软饭的了。”
“咋的?你不乐意啊?”钟子琪把钱收好开玩笑的说“你问问村里有的是男人乐意坐家里数钱呢,巴不得什么都不干。”
“也是,这么好,这么能干的媳妇可村人都羡慕呢。可惜羡慕也没用,人是我的。”赵正安得意的说。
钟子琪越跟这人相处,就越发觉这人有的时候表面上憨憨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而实际上却脸皮厚的要命。
就比如他们俩之间,当初也是赵正安插波打混才让两人度过了那最尴尬的时期。
如今两人相处就像从前一样,赵正安依然厚着脸皮喊他媳妇,虽然他三申五令可以叫他名字,可惜人家都当成耳边风了。依旧我行我素,钟子琪也懒得再纠正他了,随他高兴去吧,谁叫他习惯性宠着他。
钟子琪无视他的不着调,正色的说:“正安,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怎么样?”
“你说。”赵正安见他严肃自己也严肃起来。
“你看赵阿么和黄阿么两家人对咱们也不错,所以我想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做生意。”
“也跟你一起炸油条吗?油条的生意我看不妥,我们现在的生意客流正好,如果再增加恐怕也没那么多客人。”赵正安思索了一番回答。
钟子琪惊讶的打量了一下他:“你知道不少啊,别说,你要是在家吃软饭还真埋没你了。”自从他恢复了可是一次都没去过码头,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赵正安一呲牙:“那是,我的作用很多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钟子琪思索:“我是这么想的,让赵阿么和黄阿么在我旁边卖粥,油条配粥那才最好吃,要是有点儿小咸菜,再来个鸡蛋也是好极了。要是有豆腐脑的话那才是极品。”
“豆腐脑是什么?”赵正安问,他总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陌生的词汇。
“就是用豆腐花做的一种食物,很好吃的,可是没有卖豆腐的。”钟子琪摇摇头,他最喜欢吃豆腐脑了。
“咱们村里有卖的,你不会忘了吧?”
“额……谁家?我真的忘了”钟子琪使劲回想好像有个模糊的印象。
“就是以前经常来找我玩的二柱子家,他们家就是做豆腐的。”赵正安想起自己那几个“小伙伴”笑起来。
“啊,我都忘了,哪天我买点儿回来做给你尝尝。”钟子琪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赵阿么家谁家都不去,所以不知道并不稀奇。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赵正安想了想:“挺不错的,就是…不要让两家卖一样的食物,省的他们谁多谁少,心里不痛快。”
“嗯…说的有道理,哎……你说你一个汉子比我一个哥儿还心细,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钟子琪装模装样的摇头叹息。
“见得多知道的也就多了。”赵正安有些惆怅的说。从十岁开始知道赚钱,辗转之中六七年,在天真的孩子也会被磨去棱角,变得圆滑世故。
“不说这个了,咱接着说粥的事。让黄阿么来卖粥,赵阿么卖鸡蛋怎么样?”钟子琪兴致勃勃的说。
“鸡蛋的话,我觉得不好,正如你所说吃点汤汤水水的比较合适,鸡蛋当做捎带的还可以,你看码头还是务工人比较多,他们吃油条就得花上近十文钱,如果再吃鸡蛋和粥,那一般人也难负担,地主家也没这好生活啊!”
钟子琪若有所思的点头,也是,一开始或许有人新鲜这么吃,等到尝了个鲜就不会再花这么多钱吃花样了,当然这要排除镇上的大户人家。
“那你说怎么办呢?”
赵正安摸摸下巴“你不是说有那个豆腐脑吗?”
“我是这么想的,树大招风,咱们人手也不够,就单卖油条就可以,利润也足,再说豆腐脑还有豆腐的成本,那就不如让赵阿么去做了,连带着二柱家卖豆腐也能发一笔,当做结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