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羽扬扬眉头,流露出几分不甚明显的轻蔑,“哦……”她答了一句,又喝了一口茶水,想着这件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深夜里,昏暗的灯光下,白若羽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就在这个时候,窗子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体结实,影子投在墙上填满了一面墙。
白若羽头也没抬,说道:“秦向北是个没用的,想要的东西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男人脚步错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声音沉闷,“让你一个女人做事我也同样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白若羽把书扔出去,抬起头眼神凶狠,“你们总是嫌弃我是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我谁来接这趟差事,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还要我等。”她喘了两口气,“要不是我这秦向北也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何云峥……要与裴钰唐成婚的人,从他那里入手。”白若羽咬着牙,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沸油烹炸不过如此,明明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拿不到手里,这几天的时间对白若羽来说比在外几年的时间都要漫长。
“你今天去试探那个人了,结果如何?”对方无视白若羽现在的愤怒,心里叹息着女人的眼界终究是小一些。
闻言白若羽猛地抬起头,她站起身来瞪视着那个多在阴影里面的男人,“你监视我!”这是说不出的惊讶,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个公主,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监视她的行动。
“呵——”这是白若羽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的笑声,但是心里除了耻辱就是耻辱。对方可不愿意浪费时间等白若羽消气,为了合作愉快解释道:“国君说不放心你,让我帮忙多照看。”
听这句话白若羽险些气笑了,不放心——大概是怕她有外心吧!每次遭遇险境命悬一线的时候不是她自己就是秦向北那个蠢货帮忙脱困,不放心——要是真不放心她能少吃多少苦。
“身体单薄,性格冷淡,不恋女色。”
“你的关注点只有这些?”也许白若羽比起一般的女人还要蠢一些。
“我和他接触不到一炷香,还能得到多少资料?”白若羽脸色通红,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像一个公主,哪里有公主会受到臣下的羞辱讽刺只能强自忍耐。
对方不置可否,“一炷香……不短了,他一个断袖,若是真的贪恋女色裴钰唐会那么看重他才是奇怪的。”说完这句话男子就从窗子翻出去了。
白若羽细细的想着何云峥的表现,只觉得那少年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几句话说的干干净净却叫人满腹怨气。窗子仿佛被风吹了一下一样合了起来,几声嘶哑短促的鸟鸣响过,白若羽最后咬了咬唇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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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概是不管裴钰唐说什么何云峥都懒得理了,只留裴钰唐一个人在那里说,说到最后是真的有几分紧张了。其实他是再明白不过自己此时的想法的,自己是太习惯何云峥只看得见他一个人了,任何勾引诱惑何云峥的人都是可恶的。
在还没见上面的时候,裴钰唐就将白若羽恨上了,这也算是孽缘了。
深夜里,肌肤相亲,何云峥卡着裴钰唐的下巴说:“也许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干脆的与你过来。”夜色里他的眼神格外清冷,眼中神色认真,神情是真,这句话也是真。
就这么一句,吓得裴钰唐差点就那么滚下去,他脸色有点僵硬,也知道白天那通无故的醋意大概是惹怒了这个人。“不与我来,那你要怎么办?不,是我要怎么办?”
何云峥翘翘嘴角,轻轻地咬了咬裴钰唐的唇,“该遇到的总会遇到的,缘分有没有都是命。”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又有些真假难辨了,几辈子辗转相逢……究竟是为什么直至现在他也不知道。
第45章 被强盗打碎的药罐(十一)
两个人就那么视线相接的僵持着,裴钰唐说:“你就是我的命。”紧跟着的是下面毫不客气的动作。这场由感情开始的矛盾最后终于这句肺腑之言和灼人的热情之中……
何云峥也不客气,心里则是想着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他的世界本来有此人一个就够了,但这根本就不可能。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他这种自己世界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裴钰唐缠着何云峥,他一直都知道何云峥喜欢这种温情的接触,大清早的这种拥抱也实在是撩人火气。
何云峥拨开裴钰唐的手,说道:“今天你就这么闲?”
“我想照顾你洗漱。”他还是怕昨天闹得有些过头,让何云峥伤了身子,那时候他心里是真的怕了。
何云峥看了裴钰唐一眼,在对方有些收紧的眉心落下一吻,道:“我还不至于为那么点小事生气”裴钰唐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小事,只见他笑了笑,说道:“起来吧,不早了。”
听了这些,裴钰唐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算是放松了一些,坐起来他动作顿了顿,抬起手摸摸脖子。动脉之下血液奔流,那周围应该有明显的牙印,是何云峥昨晚留下的。
两个人拧着,他存心找痛快,人存心让他不痛快,咬了几口……其实更刺激。不过这些裴钰唐是不敢开口的,他觉得自己哄人的本事太差了,何云峥又不是个贪欢的,一句惹怒了,他还不还的过来。
听说东都城南有官家子弟惹了祸事,对方还死不死还是裴钰唐姐姐家里的孩子,裴钰唐刚刚吃过早饭就出去处理这件事了。本来这件事是交给当地的官员的,只是裴钰唐姐姐家里最疼爱这个幺子确实是惹了祸事,官员不敢管,姐姐恐惧,双方都想把这事情交给裴钰唐,他也就不得不走这么一遭了。
何云峥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却精神的很,泡了会澡,就在外面看书晒太阳。就在这个时候,悠扬清润的箫声缥缈而至,似乎是就在自己的耳边奏响一般。他放下手中的书籍,撑着下巴,只觉得这乐曲精妙绝伦,一遍一遍的录入系统分析。
蓦的,何云峥将身前的茶杯子扔出去,热茶洒了一地,要是平常早就有丫头诚惶诚恐的收拾了,现在空气里沉闷的诡异。伸手抚了抚胀痛的额角,何云峥索性就那么什么也不做的昏了过去。
等何云峥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光影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窗,门很小,也很隐秘。他躺在这间屋子唯一的床上,被子倒也还算温暖,手脚上连绳索也没有。他嗤笑一声,大概是人看不起他孱弱吧,然后就起来了。
起身转了一圈,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没有藏人的地方,没有可用的工具,唯一的桌子似乎是石块打磨的,而桌子上的有点心有水,所用器皿实在是不敢恭维的木质材料。
来到此处已经半日了,何云峥喝喝水吃吃东西,简单度日。不是他心大,有001在食物和水有没有毒他还是能分辨的。想想也知晓,外面大概是已经翻了天,近两日就是他与裴钰唐的婚事了。
秦向北怎么也找不到人,前几天还有小皇帝与他扯扯皮磨磨嘴应付一下,但是这两天连小皇帝都避而不见,本来答应他见面的裴钰唐也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白若羽与他一张桌子上啃着包子,秦向北心里不自在,只觉得气氛有点别扭。他扭头看了一眼白若羽,平日里白若羽比他都关心这件事情的进程,今天对方却提都没提,更没有催促,真是不正常。
“二弟,算姐姐求你,帮帮你外甥吧,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裴钰唐的姐姐是一个端庄的闺秀,但自从有了那个惯会惹是生非的幺子就失了风度,现在竟然都肯为这些失德之事死缠烂打的求人了。
裴钰唐看着泪眼婆娑的姐姐笑了,眼神却冷的如同含了冰凌一般,姐姐吞了吞口水,眼中有了几分畏惧,她虽然年长裴钰唐几岁但最怕的人就是裴钰唐。
“姐姐,我知道那是我外甥,可是我外甥犯了错难道就不是错吗?他毁了姑娘的名声,也不知那姑娘这辈子还嫁不嫁的出去,现在他不过是在牢里呆上几年难道还亏了不成。”
“那不过是一个……”对上裴钰唐越来越冷的眼神,裴家大姐的话慢慢的吞了回去。
“在姐姐眼里,那姑娘不算是什么,那姐姐知不知道云峥现在已经不见有一天时间了。”他这句话结束之后,眼神不含有任何波纹,却让裴家大姐浑身一冷打了个寒战。
裴家大姐本想说,那不过是个小男人,怎么抵得上姻亲血脉。但是心里预感这句话要是说出口他们这姐弟情也就可能到了头,儿子可以再生,真的在牢里待几年有他裴家权势在,虽然不能让他照旧锦衣玉食,但终归受不了苦。可这弟弟,若是没了,丈夫的仕途和她自己的荣华大概也就到了头。
“那你先去找……人吧,你外甥的事情改日再说。”这句话结束,裴家大姐就离开这个院子了。她叫不出何云峥是自己的弟媳,但是因着自己儿子的事情又不能说出什么话,坏了裴钰唐现在本来就风雨欲来的心情,这件事今天是没找落了。
刚刚送走了人,裴钰唐到了书房,桌子上是那天人在的所有记录。来者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只盼望能从这些东西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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