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和小跟班 (光年叹)

河面突然翻滚上来一片血水，岸上三人均是诧异不已，重明鸟担心的握紧了拳头，妖皇和邈姬则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弈兽真的这么死了？
河流湍急，那条刺眼的血水被拉的老长，最后随着漩涡被吞没进去。
温笑七感觉自己一直在往水底沉下去，河面上阳光穿过激流的水花，明明灭灭，一片金光闪过，温笑七恍惚中看见那片金光来自一条鱼尾，一条金色的鱼。
无数的水泡从河底升上来，温笑七迷蒙的看着那些水泡，待水泡一一散去，上方有一张脸，阳光从他背后照耀过来，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那人在不断的靠近，靠近，靠近……
萧瑟的琴声响起，直达水底深处，温笑七被唤醒，发现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倒是他的胳膊被人抓住，温笑七惊吓过度，猛烈挣扎，连喝了好几口水，以为是那股神秘的力量，转眼一看，商南正在把他拉往水面，紧崩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因缺氧而昏厥过去。
河流对面，魔君大人正在击退妖皇和邈姬。
紫岚和白龙驹早已被商南救了上来。
温笑七被放在河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商南正在给他挤压腹中的河水。
“七使者，醒醒，醒醒……”
商南轻拍温笑七的脸，后者的呼吸极其微弱。
“小七，醒醒……”商南这样说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声音也压低了一个调。他转身看了看周围，魔君正在和妖皇邈姬恶斗，紫岚在给白龙驹包扎伤口，他和温笑七在一块巨石后，是个绝佳的视觉死角。
商南沉默了会，俯下身去，凑向温笑七……
“唔——”温笑七突然翻起身，把刚才在河里喝的水都吐了出来。
商南眼神黯淡了一下，过来拍他后背时，已经恢复了原来商南的正常神色。
“商南，你下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河水里有什么异常？我老感觉有什么东西把我拖进去。”温笑七吐了半天才吐干净，舒服了不少。
“我并未看见，我想你说的是那个漩涡？”
“漩涡？”温笑七顺着商南的手指看过去，河面下游确实有一个漩涡。可是我明明看见水里好像有条金鱼，还有张人脸。
那边魔君已经击退了妖皇和邈姬，走过来，温笑七的注意力被转移，高兴的大喊一声，“小……魔君大人。”
纪御川的出现，让他放松不少，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纪御川点点头作为回答，眼神落在商南搭在小七背上的手，商南也看过来。纪御川从不会主动躲开任何一场挑战，商南这次似乎也与以往不同，强硬的迎上纪御川逼人的目光。
温笑七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向纪御川走过去，商南原本搭在他背上的手还悬在空中，直到温笑七走到纪御川面前，商南悬在半空的手才放下。
“魔君，妖皇和邈姬从荒寒绝境跑出来了，江留博应该被他们抓了，还不知道怎么样，白龙驹被邈姬弄伤了。”
纪御川见商南把手收回去，才收回目光，“我知道了，你刚才说什么，你在河里见到了什么？”


第67章 小枚真的很像驭天
温笑七摇头，“我好像看到了一条鱼，金色的鱼尾，还有一个人，很模糊，我看不清，可能是看错了。”
“鱼尾？”
小七遇到骷髅长翼龙的那个夜晚，那股神秘力量消失在硫酸河的时候，河面上似乎也有一圈鱼尾荡起的水花。
“嗯，不过可能是我看错了，河里有鱼也很正常。商南也没看见。”
商南点头表示肯定，笑着看向温笑七。
纪御川对于商南的那个笑容，没有好感。
河流下方的巨大漩涡依旧在旋转着，无底洞般把河流上游漂浮而来的木头落叶等物吸纳进去。直到结界完全关闭，才恢复平静。
在魔界，像这条河这样会有结界的情况非常常见，那个漩涡应该是结界打开关闭导致的力量不均造成的。
妖皇和邈姬的这次偷袭来的突然，幸而魔君及时赶回，又有商南帮忙，除了白龙驹的翅膀被邈姬的箭伤到以外，大家都没有受伤，白龙驹的伤口也已经被紫岚处理过了。
重明鸟再次见到白鵺激动异常，整个人抱住他，双手挂在白鵺脖子上不放。
“小明，别抓的那么紧。你这样挂着我很累。”
重明鸟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白鵺脖子上，白鵺有些喘不过气，不过说是这么说，还是任重明鸟挂着，包括让重明鸟在他身上不停的拔毛。
某白要是知道重明鸟想拔他的毛去换取预言的能力，一定会气疯的。
“我一放开你就走了。”
“不走不走，你先放开，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断气了。”
“哦，”重明鸟这才放开他，“你不知道刚才好危险，那两个人好厉害，特别能打，等会我们去找他们打架好不好？你要帮我打他，要打到他全身骨头都闪架，最好能切成一块一块的。”
重明鸟用那种智障小孩的撒娇语气，咬牙切齿的要把妖皇切成一块一块。卧槽，小明，原来你还是个智障的时候就想着打架的事了吗？
“小明乖，打架是不对的。”
“可是，我们要是不打他们，就要被他们打的，他刚才就差点死了。”
“嗯，谁差点死了？”白鵺好奇。
“他，当时水面冒出很多血，我还以为他死了。”重明鸟指向温笑七。
“你受伤了？”纪御川担心的问温笑七，说着就要检查他的伤口。
“嗯？没有，我就是喝了很多水而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温笑七，温笑七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纳闷，怎么会有很多血？谁受伤了吗？
“白龙驹受伤了！”紫岚跑过来说道。
那些血，是白龙驹的？纪御川和温笑七对视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那股神秘的力量两次出现都与河流有关，而邪赤魔一族恰巧是生于水中某种上古的鲛，算起来，和青浅鲛是近亲。
那么温笑七看到的鱼尾应该就是邪赤魔遗族没错，只是为什么他两次出现，有那么好的机会，却都没杀温笑七或者说是弈兽呢？魔君当年因为弈兽被邪赤魔一族打伤的间接原因而灭了邪赤魔，按道理，这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家伙第一个要找的不是魔君就是弈兽，怎么会两次都失手？
果然是没有一个人是按照剧情走的。
不过这次魔君大人倒是按剧情走了一次，他把无周扔回天界了，像预定中的那样公然挑衅天界！
温笑七看了下周围，全是一片打斗过的狼藉，山峰被横削了大半边，树木饱受摧残，可以想象魔君在漠北大战是怎样一种境况。
“小枚，你把无周扔回天界了？”
“是。”
“你明明可以不这样做的……”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设定走下去，魔君迟早要与天地为敌，那么被封印是迟早的事情。温笑七隐隐有些担心。
“我知道，可是就算我不那么做，天界的那些神们迟早也会找上门来，避免不了的，小七。”
神魔之间的矛盾长期存在，而这些矛盾，总是会在历史的某个节点上爆发。
“那你会……灭世吗？”
纪御川看他担心的表情，轻笑，“怎么会，我想，如果不是生来就嗜杀，谁会喜欢杀人，驭天会那么做，也是因为魔后最后的出卖。我不会在相信魔后，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那就好。”温笑七放松不少。
“不过，我想建立新的规则。”
“什么规则？”
“我说过我不想蛮你，你跟我来。”
纪御川把小七带到魔界生存竞争最激烈的一片森林里，那里所有的生命没有意识，没有感情，只知道遵循强食弱肉的原始规则，不停的吞噬对方壮大自己，又被其他生命吞噬。
“它们都有活下去的渴望，即使谁也没有给他们出生的理由，甚至他们的出现都是个错误。魔界万物，向来被三界六道所厌弃，可是他们已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自己未必想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他们已经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要饱受谴责，他们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纪御川站在那片生存竞争极其恶劣却了无生机的森林，像是说的这林间的万物，又想是在说自己：“天地生我，不养于幼，不教于少，弃于荒野，逐于远郊，唯死神相伴，唯孤独相依。”
温笑七心中颤动，这是温笑七在刻画魔君这个角色的时候，最常用的一句话。也是另许多喜欢魔君的人最感伤的一句话。
天地生我，不养于幼，不教于少，弃于荒野，逐于远郊，唯死神相伴，唯孤独相依……
“我今天冲出弑神台，突然回忆起，当日我在积尸山被万魔的血浇灌，被强制回忆起与驭天有关的一切，驭天心中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悲愤，我一直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因为魔后？因为所有人对驭天的态度？绛城封印解除的那天，积尸山上的万魔正在被噬魂灵吞噬……”
纪御川继续，“那时驭天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悲伤，比我第一次到积尸山时感受到的悲伤还要强烈，我不知道是我，还是驭天救了那些魔。我想那是因为驭天，我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可能是驭天的记忆。驭天总是说，希望魔界的每一个生命都“生有人爱，死有人念”，可是魔界的这些魔，就像驭天一样，从一开始就被厌弃着，被放逐在这片荒凉的地方，进行着残忍的殊死搏杀，永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