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死的系统......简默恨恨地挠墙,对于这个让人恨了又恨的系统,除了腹诽也别无他法,简默努力平复呼吸,默念着“因为敌人而郁闷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本来嘛,将来的路还长,尽量避开那些该死的祸端,安然归家就好了。
“表哥。”‘叩叩叩’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好不容易重新入睡的简默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一圈,而那敲门声似是锲而不舍,抓着自己已然睡乱了的鸟窝头,简默不太情愿地开了门,迎面便是雷战野带着笑容的脸,明明是满面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些许勉强的苦涩意味,从弱水之中走了一遭之后,眼前的少年像是突然成熟了一般。
“有什么事吗?”简默迷蒙着眼看着眼前略带朦胧的身影,背过身来向房里面走去,示意雷战野进来坐,他也不加掩饰地打着呵欠,走向屋内的墙角,那里有一面铜镜,是整理仪容的唯一工具。
雷战野跟着进了房间,“是来和表哥商讨修炼事宜的,爹爹想让表哥和大哥他们一起修炼,”雷战野在提到他的父亲时微微地停顿了一下,这么微小的细节简默定然不会注意到,但与此同时少年的眼睛明显黯淡了下去,嘴角撑起来的笑容也带上了苦涩。“以免我拖累表哥。”
简默听着雷战野的说辞也没有升起再去询问的心思,雷家父子的不和是他自己做的设定,他没有理由再让雷战野去为难了,只得打趣道:“诶,可别这么说,伯父恐怕是怕我会拖累你罢,想我还只是一个剑士初级,而你已经中级巅峰了,嘶——”杂乱的头发绞在了一起,用发梳一淑扯得头皮生痛,要死啊,长头发什么的又娘C又麻烦。连头发都梳不好的简默显然没有羞耻的觉悟,总的来说是在雷战野的面前丢脸都丢习惯了,哪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努力折腾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无比怀念起自己的那一头简单又够man的短发来。
“没道理大鱼还会拖累小鱼的,我次奥——”愤愤的将那把作死的发梳摔在铜镜上,发梳在空中打了一个销|魂的圈儿,最终“啪”的一声躺倒在地上晒咸鱼。
——丢大人了,简默看着走近了的雷战野简直想要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是主角的小透明气场太过于强大了吗?为什么他总是不自觉地在主角的面前出丑?
梳子身后的青年被捡起,头发也被少年给抓住,简默僵着身体,从铜镜之中反射出少年的面容,笑的温和,看不出别的任何一样,仿佛在做他自己份内的事情。
“别——”简默扭捏着拒绝,面色羞窘地对着铜镜,真心不知道雷战野这是抽的什么风。
只见雷战野把着简默的头发,放近鼻端闻了闻,从后面放回了梳子,右手顺便撑在梳妆台上,现在他们挨得极近,也算是有些暧昧,少年的鼻息喷洒在简默的耳际,感觉痒痒的,莫名地就想起那在弱水之中两人唇齿相交不算亲吻的亲吻。柔软的触感像是还遗留在唇瓣上。
要死,我这一定是中毒了。
“表哥,”
“嗯,”简默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已然处于神游之中了。
“你一直都没有洗头发吗?”
“......是的。”
“怪不得都打结了。”
“......”
“还有一股酸味儿。”
“......知道了。”小混蛋!
小混蛋的动作是迅速的,不多时就拿来了皂角和清水,皂荚不算是新鲜的东西,谁小时候没有学过《高大的皂荚树》这篇课文啊,问题是怎么用这一个一个的皂荚洗头发啊?难道是把皂荚一个一个地往头上蹭,还是把它捣成泥抹头上,当做粗糙一点的洗发水?简默为难的站在一旁看着雷战野忙碌的帮他准备着,真心洗头发也是个技术活!
“表哥,你可以来洗头发。”弄好了一切的雷战野坐在床上笑得随意,也就站在了旁边打算旁观。
“那个,皂角应该怎么用?”简默的脸上带着赧色。
雷战野温和地双眸就那样地愣怔了一下,掩盖住自己的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唇角都抿了起来,简默有些不明所以,雷战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嘲笑之色,可还是十分的维和。
“只要把皂荚剥掉皮,然后放到水里面这样搓就好了。”雷战野手里抓着几个皂荚伸到水里面示范着,低垂着脑袋。简默看着他的动作,再无意识地盯着少年的后脑勺,果然,头发又黑又亮。转头再看雷战野的动作,发现少年已经无比熟练的搓了一大半的皂荚,水盆里面也有了差不多足够的泡沫了。
一条类似于毛巾的东西搭在了简默的脖子上,紧接着就被推上了凳子上坐着,看着雷战野丝毫不容拒绝的神情,简默也就没将拒绝的话说出,仅仅是憋出一句:“干洗?”现代的那个男生不是洗澡的时候顺带洗个头发,只有女生才会分干洗和湿洗,这就是头发长短造成的不同结果。
“嗯,我帮表哥洗就可以了。”雷战野拿起一个竹筒舀了满满的水,慢慢地浸湿手下的头发。最近府中在操持着娘亲的忌日事项,本来就不怎么多的丫环仆役们也都在忙忙碌碌,表哥在这里的身份说来也是有些尴尬的,爹并没有给予他过多的关注,像是要让表哥自生自灭。宋家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表哥更是唯一的大少爷,像洗头这种小事自然都是丫鬟们来服侍,雷战野看向简默的眼光又复杂了一些。
白皙的脖颈展露出来,带着脆弱的精致。雷战野恍惚地想到他和宋兴屿表哥脱离弱水醒来时的那个极端暧昧的动作,那时的表哥和现在的表哥似是有些不同,雷战野皱起了眉头,从上俯视下去,少年的脸带着几分纯粹的意味,而那天的表哥是十足的具有攻击性和诱惑性。
“爹问我为何半夜和表哥一起去那后山,表哥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吗?”
雷战野出声,将简默吓了一跳,接着他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后山我只去过一次,呃,后山?我还去过后山?”
“表哥不知道么?”看着简默的反应,雷战野更是惊疑了,你不仅去了后山,你还在后山对我耍了流氓。一个猜想就这样在脑海里面应运而生,小心探查着简默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表哥确实不记得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了吗?”
“不就是回来睡了一觉吗?”简默脸上挂着轻松的,心中却是十分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该死,琉郁占据他的身体所做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大的乱子来。增强精神力应该能够压制住琉郁,至于如何增加精神力,或许在系统出现的时候要找系统来帮忙。
“我觉得表哥或许是被魔物上身了。”雷战野抛下一个惊雷,记忆深处的那个婢女被魔物附身的情景与现实重合了起来,手下的动作不觉地放慢了。沉浸在自己的国王之中的雷战野没有发现简默脸上一副见鬼的样子。
他发现琉郁的存在了!这个惊天的消息炸得简默分不清东南西北,虽说主角现在没有修真,可绝对还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要是他把这个告诉别人,那么自己不就是被炮灰掉了吗?该死的琉郁,到底做了什么鬼迷心窍的事啊!
“哟,本君刚醒过来,你就这么热情似火。”调笑的声音突兀地想起,一张无比恶俗的鎏金靠椅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也出现在眼前,仅有自己所能够看见的眼前。坐在的华丽的靠椅上的人是一件鲜红的华裳,繁复的针脚缀在高档的衣料上,隐隐地闪现出流光来。
琉郁还是一如既往的邪魅狂狷。
“你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简默满眼恼怒。
“也没做什么,”琉郁神秘莫测地蹭着自己的嘴唇,一个男人的唇形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拿去烧了,简默发散着思维。
只听见琉郁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只是舔了一下唇瓣而已。”狭长的凤眼满是餮足之色,要是是琉沙的话味道会更棒的吧。
“我擦擦擦擦擦——”简默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充分展现自己无比草泥马的心情了,怪不得雷战野能够无比确定自己是鬼上身,原来是被占了便宜的怨念啊!
“那小子是要本君负责?”琉郁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暴躁的人,有趣,有趣,一副想要朝自己发火却还是强忍着独自暴躁的小摸样,真心让人舒坦。
“他是想要斩妖除魔!”简默没好气地哼声。
“笑话,不过我此时还真不能够就这样暴露了,”琉郁没有继续逗简默,抹去了调笑的姿态,简默自然强按住心中的不爽,认真听下去,“放心,只要不接触极阳的东西,本君就不会被察觉。注意,千万不要去后山,那里本君的力量会被有所制肘,别打别的心思,签订了灵魂契约的还真没有成功脱离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知道了。”被重新强调了一遍自己已经被强行绑定,简默心里面满是不爽,又不好发作,就看着;琉郁无比大爷地消失,这到底是谁的识海呀!
雷战野的嘴上下开阖着,可惜正与琉郁对话的简默是一句也没有听见,“......表哥,可以吗?”
“嗯。”简默反射性地答应,停顿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同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