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殊途丝毫没有反抗,踉踉跄跄地被拖着上楼,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阿姨!”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蒋易洋先一步拉住了两人,下意识将骆殊途挡在身后,道,“童辛是被篮球打到的,他什么都没做。”
其实这样说就够了,但他忍不住接了下去:“而且,就算他有错,他也是你的亲儿子吧?你没看到他伤到眼睛了吗?”
管完闲事之后也就够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甩了冷脸,推着童辛上楼,一个眼神也没给童母。
童辛的房间原本是属于蒋易帆的,换了主人倒像没换似的,惟一的区别是比之前更加整洁了。
注意到蒋易洋看到摆设原封不动时的讶异,骆殊途解下书包放在书桌边,轻声说:“如果他还回来的话,就不用麻烦他换了......”
不会撒娇,也不会辩解,这就是童辛,与其说是木讷老实,不如说是缺少安全感,可这安全感,谁能给他呢。
蒋易洋看着那张带着歉意的脸,觉得刺痛的地方又一次刺痛起来。
在他的心底,童辛原就不该占着小帆的位置,而现在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太过虚伪......童辛看得明白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别人?那些自以为善意的欺瞒,毫无必要,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实显得尤其残酷。
“你住着吧,不然你想到哪里去?”蒋易洋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你可还没成年。”
“我有身份证了,”骆殊途抬头说,“......谢谢。”
“谢什么,你妈嫁的是老头子又不是我,还有啊,”他清清嗓子,道,“你能不能争气点,你妈对你那样,你哑巴吗?”
“我习惯了,她以前太苦了.......”骆殊途半合眼帘,静静地说,“我爸在我四岁的时候吸毒,为这个差点卖了她,不论如何,她都一个人把我养大了,所以请你不要对她有看法......”
蒋易洋默了默,把药品袋从书包里拿出来扔给他,才道:“滴眼药水,别忘了。”
在他开门出去之前,身后的人重新说了一遍:
“谢谢。”
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道谢,不过声音还算入耳。
☆、第44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江南夜,月色如水;
客栈窗户开了条小缝,风吹进来,扑在脸上湿润润的,有些凉意。
萧向南披着外衣起身,正正儿迎上一阵风,当即冷得哆嗦了一下,伸手把窗关了,不满地抱怨道:“什么鬼地方,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白白跑一趟!”
他自己是个闲散的王爷,可要来游山玩水没有爱人陪着还有什么意思?难得季北搁下担子带他出来,却遇上这样的天气,怎么想就怎么心烦。
“明儿兴许就晴了,”季北坐在桌边,对他招招手,“过来,杵那吹风对你身体不好。”
虽说在皇宫里精心调理了三年,但那次重伤还是损了底子,天一冷这人手脚就发凉。
他握住慢吞吞走近来的小王爷的手,包在掌间搓了搓,拧眉道:“冷不冷?再去穿件衣服,要是受寒可是要喝药的。”
见对方不以为然,他补充了一句:“我看着你喝,就按李太医上回的方子。”
那太医出名的固执,信奉良药苦口,开的方子苦得小王爷眼泪汪汪,连撒娇都变得非常坦诚。
“哼。”一想起那个滋味,萧向南就觉得头皮发麻,眼珠子一转,忽然就生出个作弄心思来。
“喂......”
季北看他本乖乖地去穿衣服,半道又折回来,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打什么主意,心下颇觉有趣,弯唇笑道:“怎么了?”
小王爷不答,眉目弯弯地上前坐到他腿上,双手缠住他的脖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你舍得我去穿衣服吗,季北?”
眼前的人乌发散下,柔顺地贴着曲线优美的颈项,明知道带着故意为之的成分,但那眼眸含情,红唇轻咬,无一不是欲说还羞的挑逗。
他拿萧向南没办法,不代表他会纵容这样的勾引。
虽然小豹子从来都学不乖,也不懂得亮出喉咙引诱猎人的后果,但他多惩罚几次,总会意识到的——当然,他并不介意他一直不懂。
“你真的不冷?......”季北抬手扶着他的腰,轻笑道,“还是想让我替你热起来,殿下?”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对方的下巴,指尖滑过紧闭的唇瓣,轻轻往里探了探。
那声“殿下”叫得萧向南面红耳赤,原先自以为占了先机的得意散个一干二净,羞恼之余却觉得刺激,被季北手指触碰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
来了江南,一天都不曾好好赏玩过,许是出于补偿的念头,萧向南少见地配合他的动作,红着脸张开嘴,虚虚咬着,甚至主动舔了舔。
季北眼神一暗,看着那色若春晓的面容,把手指抽了出来。
“季北?”小王爷略带疑惑地叫道,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被托着臀抱起放在了桌上。
动作太突然,萧向南吓了一跳,回神就有点恼,搂着季北就咬了一口:“好端端的——啊!”
披着的外衣滑在桌上,小王爷身上的亵衣单薄,刚刚被含吮濡湿的部分变成半透明,能清楚地看见那红艳的挺立,季北抬头盯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坏心地用牙齿拉扯了一下,低声道:“殿下,喜欢草民这样做么?”伸进亵衣里的手顺着腰背慢慢地抚摩着,温暖而情色。
萧向南很敏感,露出来的肌肤熏染上了一层情动的颜色,死要面子地只肯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却不肯再转头看他。
他们其实好些天没亲近了,季北虽然还留着耐心,但也所剩无几。
以往怕伤到小王爷,回回前戏都做得很细致,天知道他自己忍得多辛苦,“难受吗?”
萧向南松开手捂着眼睛,半仰在桌子上,双腿分开夹在季北腰间,感觉到体内的侵入时下意识紧缩了一下,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殿下,湿了呢......”季北被那一缩引得有些控制不住,手指草草按压了几下,说的也不知是前面还是后面。
“嗯......啊哈!”
还不能适应季北的甬道一下子被撑大,萧向南抓着他的手臂弹了起来就要挣脱,却被一把按下,一入到底。
“啊......痛!季北——”小王爷弓着身体,眼里蒙上盈盈水汽,可怜地求道,“别动,别......啊啊......”
“被草民这么对待,”季北吻着他的锁骨,身下用力撞了一下,低笑道,“殿下不是很喜欢吗?”
这样的称呼太过羞耻,萧向南浑身都红了,颤栗着感受到身体里被填满的充实感,手指掐着他的臂膀呜咽着骂道:“混账啊,啊——”
双腿被季北架在臂弯,他仰躺着被撞击得一下一下往上送,整个桌子都在摇晃。
“季北啊哈,呜——季北——”分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小王爷向他伸出手,带着泣音唤道,“呜,亲我——季北......”
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也更喜欢季北抱着自己,现在的姿势让他莫名恐慌。
可怜可爱的小豹子,只有在床上才会诚实地承认,没有猎人就活不下去。
季北一松手,小王爷立刻主动缠上了他的腰,伸着手仰起身子,季北低笑着抱起他,动作放慢了点。
“嗯啊......”唇齿胶着,没来得及咽下的口水顺着脖子流下来,不及床事来得直白激烈,可就是季北亲他的时候,他能真正深刻地感觉到季北的感情,像是一种宣誓和证明,他乐此不疲。
这一夜,留给萧向南的最后印象就是起起伏伏的帐顶——当然,不要问他为什么会从桌子转移到床。
总之第二天,他根本起不了床,并且拒绝回想自己被做到哭着求饶这等丢脸的事。
床弟之事哪里不能做,非在出来玩的时候做过头,小王爷一醒来就气得拿起枕头砸神清气爽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怕下手重了,再如果不是腰疼动不了,他真恨不得咬死季北。
“天晴了,”季北接住枕头,笑眯眯地说,“宋尧说这里有家点心铺子特别好,要去么?”
萧向南扶着腰僵硬地坐在桌边,凶狠地瞪他:“混账!”
“嗯,那我帮你去?”季北摸摸他的脸,被一把打开,便哄道,“买你喜欢的藕粉桂花糕,好不好?”
“......哼,”萧向南扭头,又不忘转回来加一句,“混账。”
昨夜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不怪小豹子闹脾气,季北笑了笑,再次摸摸他的脸,这回没被甩开:“嗯。”
“还有,”突然想到了什么,萧向南黑着脸道,“把桌子给我换了!”
———end———
☆、第45章 第五发兄弟口口真的大丈夫
“上来。”
骆殊途正老老实实地等着公交,面前就停下了一辆自行车。
他顺着那条支在地上的修长美腿往上看,刚巧对上蒋易洋不算愉悦的目光,傻傻地张口“啊”了一声。
那张脸上的伤处微肿,些许破皮的地方涂了紫药水,配上只血红的眼睛,整一个车祸现场,青天白日的跑出来确实吓人。
蒋易洋看了看旁边像躲病菌似地女学生,眼神有点冷,对着骆殊途说话的语气却柔和下来:“我捎你到学校附近,你这样挤车不方便,”说着拍了拍后座,“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