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最简单的防尘法阵,几乎是个修士就会的鸡肋,阵眼更是完全没有隐藏,是个修士都看得出来。
手掌贴在地面上,将灵力注入后又摇摇头。紧接着,白越向着法阵的阵眼中输入一点灵力,启动了法阵后,又把手掌贴了上去。
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顿时就出现在了意识里。
“果然!”白越在心里骂道。
“抱歉,茗大哥。”猜想得到了确认,白越咬着牙,歉意地望了白月一眼,转向阿茗:“可恶……如果法阵没有启动的话,我好像找不到最关键的点。”
“……是吗。”本来还抱着期望的阿茗眼神一黯,挥了挥爪子,道:“没事,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光是探测出加固禁制的阵眼,就已经对我们很有帮助了。”
启动才能探测的话……如果白月手上的玩意真的启动,小少年怕也真是要没命了,哪里还有时间让白越慢慢分析,慢慢破解?
至于逐个破解……里边一环扣一环的,鬼知道在破解的过程中,又会不会引起禁制动作。
“……”一屁股坐在白月的身边,白越皱着眉头,托着下巴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明明就看到了解决的曙光的,可是事实却狠狠给了希望一锤头。这种大起大落的破事特别讨厌,一时间让人很难接受,何况某人本来就正太控着,是个维护白月的家伙。
“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吧?”并排着坐在白越身边,对于和自己密切相关事情的失败,小少年脸上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反倒是耐心地劝慰着,“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居然被小孩安慰了。
“啊,说得也是。”至少偶然发现了那个空间的用途,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吗?
☆、第9章 阵眼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比起刚来时的慌张不安,白越过得还算是平稳安逸。
在阿茗的强烈要求下,白越每天都至少花上半个时辰用来探知囚室的复杂禁制。效果挺卓著,不消半个月,镶嵌在岩壁内部的十多个禁制的阵眼,就已经被三只妖怪悉数掌握在了手里。
已经掌握了阵眼,不过阿茗不打算去直接摧毁那些禁制。拨云宗的人肯定也不是傻子,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禁制都被破坏,无疑马上就会怀疑到白越几人身上。到时候,后果肯定不只是重新加固禁制这么简单,说不定还会派出修士成天守在石室周围,这样的话,就坏事了。
禁制毫无疑问是要破坏的,不过可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到跑路的时候,一起全破坏掉才是。
至于剩下的时间,白越大部分都花在了修炼上。
一开始,虽然继承了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可时间有限,也只是粗略的过了一遍而已,走马观花一般,并没有时间去细细研究体会。
这样的后果挺严重,在刚刚来到这里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白越对很多常识性的问题都缺乏了解,很多时候都处于一种明明知道,却一时想不起来的倒霉状态。于是,借着修炼的时间,白越将记忆重新梳理了一遍,好好地恶补了一番关于这个世界,以及关于这个身体的知识。
而绝大部分的时间,想来也是惭愧,居然都是在和另外一只狐狸打打闹闹中悄然度过的。
“抱歉,白月。”放下白月纤细的手臂,白越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第几次摇头了:“果然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每天检查一次白月手上的铁铐,然后再失望的把精神退出来,已经成了两只狐狸的必修课了。
当然,如果说完全没有成果也未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探查,白越对于手心空空间灵力的控制越来越娴熟,在深入的过程中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
至少,白月左手上的哪一只铁铐,大概是整个阵法的关键所在,只要毁掉这一只,其他的三只大概也成了废铁。
只是怎么去实现……真抱歉,两眼一抓瞎,真心不清楚。
“嗯,没关系的,哥总有一次会成功的不是吗?”和往常一样,小孩抽回去手,即使得到了无奈的回答,脸上也并未出现失望的表情,而是乖乖地坐了下来,还很是刻意地往白越这边挤了挤。
“啊,是呢。”作为一个正太控,小孩主动凑过来什么的,简直不要更合白越心意,无论来上多少次,白越都不会去拒绝的。
阿茗闷闷地趴在两小孩身后,眼神很是幽怨地望着一排尾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孩叫“哥”叫太多了,在有些时候,白越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小孩的亲哥。再加之又知道白月没有父母,阿茗又神经大条,小孩绝逼缺爱,不知不觉,白越开始越来越宠着白月,嘘寒问暖的,比阿茗这个正牌养父还要贴心。
呀,这可不是什么正太控发作之类,没父母痛爸妈爱的感觉,白越可是异常清楚的。然后眼前就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要白越放着不去管,他可做不到。
特别是在小孩的心理还有点扭曲的情况下。
特别是有次打闹中,谈到白月手脚上铁铐的时候,白月淡定丢出来的一句话,可是把白越吓了个够呛。
“如果拨云宗研究出了契约方法时,我们还没有破解这个东西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白越真想抽自己巴掌,居然一时大脑不转,就把这个可能提了出来。
对此,白月只是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依旧摇着两条腿,神色的变化都没有,语气也很淡定:“到时候的话,把左手切了,我们一起逃跑,不就好了吗?”
毛骨悚然啊!
说得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所以说没父母的关爱,小孩已经有点长歪了不是吗?如果还继续放着不管,让阿茗这个神经大条带着的话,天知道到时候会歪曲成什么鬼样子!
好在,可能是由于有相同的经历,又是患难与共的同族,白月本身的冷淡气场对白越是压制了不少。可能是之前几乎没被温柔待过吧,当白越开始关照小孩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发现只要温柔对待,白月居然异常的好接近,不到一个月,两只狐狸就打成了一片。
留下一个感觉被冷落,成天冒着老坛酸菜味道的阿茗……
“哥,今天晚上是白月。”细腿晃荡了一会,白月偏过头来,望向坐在身边的白越,蹦出一句来。
“白月啊……”咬着嘴唇思考了片刻,白越伸手顺了顺对白月尾巴上的毛,问道:“是不是又要长尾巴了?”
被摸住尾巴,白月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两人现在讨论着的白月,并不是小少年的名字,而是每个月都有一次的银白色月亮。
和人类修士不同,妖修所吸取的力量,绝大多数是于月光中包含的纯净灵力,即使是白天修炼,所吸收的,也是土地中所保留的月华。这个世界的月亮,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浅浅的红色,其中所包含的灵力也很有限。
而每一次朔望,也正巧是月亮最大的时候,覆盖在圆月上的红纱会褪去一次,每每这个时候,月光中包含的灵力是最为浑厚的,极为适合妖修的修炼。
据小孩自己交代,白月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在一个银白色月光的晚上出生,才得来的。
“要进阶了吗?”咸猪手才离开尾巴,白越又摸上了小少年的头,笑着打趣道:“哎呀呀真的不妙,不知不觉,白月就要超过我了。”
白狐每一次渡过雷劫,都会长出一条尾巴,在白狐之间,“长尾巴”已经成了实力突破的代名词。
很早之前,白月就已经到达了筑丹的门槛前,只是一直被压制着没有突破,而今晚又是白月,这一次怕是压制也压制不住了。
“白月,这是你第一次渡雷劫吧?”总算抓到了空当,一直被无视的阿茗终于插上了话:“虽然我们的第一次雷劫很弱,但是最后一道还是要担心一点的……”
“可是这些我都知道啊茗大哥。”阿茗还只开了个头,白月温柔软和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打断了阿茗的滔滔不绝:“很久之前,茗大哥就不知道和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记得很清楚,不用担心的……呐?”
然后又转头望向白越,轻声道:“所以说哥也要加油才行,要不然可真要被我超过了。”
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被晾在一边的阿茗卷着尾巴,缩在一边默默泪目: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这些年真真都是白养的节奏!一有新欢就忘爹妈!
……
拨云宗,主峰大殿。
作为域内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拨云宗的主峰大殿虽然说不上精巧异常,好歹也是宏伟漂亮,篆刻在大殿各处的法阵缓缓流转,即使在白天,也隐隐约约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流光。整个大殿其实并不算很大,也并不是很高,可是来到大殿面前的人,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都会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压,从大殿本身散发出来,仿佛是大殿本身拥有了灵智一般。
毕竟大殿可是一个门派的面子,无论再怎么不注重,也要建筑得稍微用心一点,方才不失拨云宗作为大门派的风度。
只是现在,大殿散发出来的那些威压,却完完全全地被立在大殿门口的人给压了下去。
依旧和白越第一眼见到时一样,中年人的身上,着的还是那身平凡无奇,丢进衣服堆里绝对再找不出来的青灰色长袍。和穿着不相匹配,中年人身上的气势却是锋芒毕露,只是静静地立在大殿的门口,就仿若一尊山岳一般,压得跪在其面前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