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老奶奶不扶起来不是拨云宗弟子的风格,还要走上去再狠狠踩几脚才是现在弟子们的欠揍模样。
白越虽然出不了被幽禁着的地方,但从面前这位拨云宗老祖宗和地底下人的对话中,对外边世界的了解也是一天都没落下。
“有本座看着,妖怪,你是死不了的。”见白越的动作似乎有些异常,拨云宗的老祖宗连忙喝道。
这点白越当然知道!
先不说他的灵力已经被抽空,剩下的一点点也被限制得死死什么都做不了,就算退一万步,假设他现在是以完全的状态站在拨云宗这位老祖宗的面前,白越也一点也不觉得他有自爆之类的机会。
哪位是什么修为,起先白越还不知道,然后从某些对话中听出来居然是大乘期的大能,离受雷劫飞升都只剩下一步的家伙。说实话,在刚刚了解到这位深不可测的修为后,白越甚至还一度绝望过,觉得怕是再也逃不出拨云宗的手心。
但已经融入血液之中白月的气息还在,又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相反,“不,可能我这个小妖怪还挺感谢您能把我关在这里而不是拨云宗天牢。”那边归拨云宗宗主……一度想要得到两只狐狸处子身的那个中年人管。
白越还记得当中年人向面前这位讨要他时,面前这位不冷不淡“这只天幻灵狐已经和同类交/合过了,你拿着有何用。”抛出去后,那位宗朱大脸色苍白,五官扭曲在一起的可笑表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扒出去妖丹,虚弱地还要被抗起来的白越居然会觉得很痛快,然后再想到第一次是和白月一起做的,居然隐约还会有那么一咪咪的自豪。
这彻底基佬了的三观简直是灌药都没救了。
只是,要是真的被关进拨云宗的大牢,以宗主那个看似气宇轩昂,实际小肚鸡肠的德行,说不定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我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人类这种小心眼特特别讨厌的。
虽然因为法阵在,白越不能死,但别忘了,先不说拷问的工具,光是用在某些地方某些工具,某些催/情手段,某些……各种花样。哦,请千万不要怀疑,相信作为一宗之主,中年人也会有许多密传的。
“哦?”老祖宗眉毛一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起来似乎是相安无事。
☆、第81章 套话
正如白越一开始所想到的那样,全宗都如此胡搅蛮缠嚣张跋扈,这么一直下去,终究是会惹上麻烦的。
小麻烦小问题还都不是事,有拨云宗这块金字招牌横在那里,只要不是天大的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彻底消失掉。凭借着“我有底气,我有后台我怕谁”的强盗精神,在接下来的两三年,虽说拨云宗修士名声是要臭了一些,可也没见出什么不好办大问题。
相反,正因为这几年拨云宗开始对弟子不管不顾,不少修士还都对拨云宗开始心神向往……原因谁都懂的。
然而,放浪过头,终究还是发生了一宗相当恶劣的事情。
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和结束说起来都很简单,大概是拨云宗的一位内门弟子和落影剑门的一位修士结伴历练,本来挺美好一件事,也有利于促进各门派之间的和谐交流和共同发展。然而意外则是落影剑门的那位好运气,发现一株天才地宝,直接造成了拨云宗的那位内门弟子不幸患上红眼病,偷偷暗算不成结果大打出手,最后仗着修为高些把落影剑门的那位弟子给宰了分尸,抢了宝物拍拍屁股就跑。
人被杀,就会死,所以说谋财害命的行为是不对的,是要被谴责的。
美好的共行顿时变成了损害两宗关系的恶性事件,如果要是谋害的只是普通的散修也就罢了,没人会站出来说话,最多也就是道义上谴责谴责。可偏偏不走运,拨云宗这位弟子一不小心干掉的是落影剑门某峰剑老的门生……
确实,不幸被杀的那位门生的天赋并不出众,也不是剑老的得意弟子,即使死了,也没见剑门会有谁掉滴猫泪出来惋惜一下。
问题出在脸皮上。
“人类这个种族就是死要面子。”白逸曾经用很鄙视的口吻扬起下巴,鼻孔朝天地这么对两只狐狸说过。
下半句接上活受罪,顺理成章。
而且人类最麻烦的就是年纪越大实力越高脸皮也越负增长,越薄。妈蛋,白逸还清楚记得千年之前只是稍微管教了一下某个不讲理的蛮横后辈,结果那后生回去一告状——尼玛,先是师姐然后师父最后师祖,诸如此类的拔土豆一样接二连三的全给拔出来。还好当时白逸的实力足够笑傲域内,再搭配上种族变态幻术天赋加成,不管来的是谁都一个个屁滚尿流地打回去然后闭嘴。
所以说脸皮这么吹弹可破怎么行呢?
像是妖兽一样脸皮城墙厚多好,尤其像是某个脸皮八百里城墙厚死活戳不穿的树妖……呸,那个家伙不行,厚过头了。
不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门派面子大丢不起,所以落影剑门马上满地打滚表示本宗不干了,放出话来宣称拨云宗要么把那名杀了人的内门弟子乖乖交出来,要么两大宗门关系破裂,谁也好不了。
然而拨云宗死活不肯交人。
首先这是为了门派的面子,只考虑这一点的话,白越可以理解,人家叫交就真的傻乎乎双手交上去真心一流单蠢,还有贬低门派威严形象的嫌疑;然而,按理来说即使不肯也不打算交人,拨云宗也总该装模作样地调查两下给点苍白证据,可实际上拨云宗这边却什么都没做,反而特别没诚意地一拖再拖,实在逼急了拖不下去也只抛出“没人目击调查太费时间,各宗宗主大会时再谈”的砝码。
可是宗主大会还有好几年哇!
态度特别没诚意的。
白越一直在猜什么时候拨云宗会真正和各门派撕破脸皮,堂而皇之地进军整个域,然后他也能多几分机会逃出去——毫无疑问,能和拨云宗长期共存,其他宗门一定会有能对抗拨云宗老祖宗的底牌在,譬如还是两只狐狸的师父时,孔厉就曾经意味深长地对两兄弟交代过每个大宗门势力都很大,远远不会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以能不做对的话,最好不要和屹立不倒的大宗门作对。
也对,万一惹了一个,这拔丝莲藕一样一环套一环的……
然后等到拨云宗的这位老祖宗不得不离开这里,前去迎战的时候……白越握拳。
说起来,以前孔厉也参加过的正邪两派集会,掰掰指头算算的话,也差不多只有几年的时间了。白越估计,按他这段时间偷听到的各种对话,那位自称为阵老的拨云宗老祖宗似乎就打算在这次集会上动手。
不,真要严肃说的话,这不叫偷听。因为阵老这老头儿,根本就没有顾忌过白越会偷听到他和拨云宗个长老之间的对话,每次都是大大方方的什么都讲什么都说,完全就没有把他这只灵力尽失的上古妖兽当成空气,视而不见。
稍微让狐狸有点恼火啊。
因此今天白越也在抱着渺茫的希望套阵老的话:“您已经是大乘圆满随时可以渡劫飞升的大能了,还要费尽心思把我的妖丹弄出来做法阵,是怕飞升后宗门没人支撑吗?”貌似这么说也不太对,听白逸说过,如果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宗门出点手,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不用受天裁制约。
“收起你那些小聪明,小妖怪。”阵老重重地放下手中几乎没有放下过的彩釉茶杯,语气特别冰寒:“本座要打败的人,怎么可能和那群凡物处在同一个层面?”
……
不能继续再问下去了,很危险。
狐族的五感通常都很敏锐,这是生来就有的东西,和灵力与修为等等无关。当阵老重重放下茶杯的那个刹那,白越所捕捉到的那缕杀气几乎让他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尾巴伞状炸毛的同时,差点很没用地一屁股坐地上。
白越一点也不怀疑那个老怪物是不是被他激怒了,要不是必须维持妖丹活性,得留着其主人的性命,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面前这个阴暗的老头扼住脖子,然后……咔吧。
白越浑身起上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刷刷掉。
真心可怕,而且在强取妖丹时,这个脾气古怪的狠厉老头拥有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一次。
瞳孔微微缩紧,最后成为固定在蓝绿色底子上的一条细线,白越眼神严肃。
不过好歹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虽然过程惊险,但也算勉强套出了一点东西。
从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来看,拨云宗老祖宗发现与改进上古法阵的最终目的,似乎不是为了宗门,反倒只是为了打倒他口里的“那个人”……可是那个让这个老怪物都顾忌的人又会是谁呢?
白越摸摸鼻子,一头雾水。
……
另一边,拥挤的森林中的某处突然变得空荡起来,仿若缺了一个大口,不过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空荡中并没有一个树桩的声影,反而是空地周围牢靠地围上了一大圈古树,将空荡团团包围挤得水泄不通。
说是说这里是一片空旷,实际上其中也还是有人存在的,一立一跌,正巧处于空地正中。
“我输了。”跌坐在地上的老妇承认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