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玉良纨发出了惊恐的咆哮,原本对于他来说就非常窄小的铺位根本容纳不下他因为惊悚而做出的动作,高大的身形一下子从上铺滑落了下来。
不过好在他人高腿长,只是跌坐在了地板上,没有伤到要害,饶是如此,老腰还是摔了一下,纨贝勒低咒了一声,别的地方伤筋动骨都好说,如今想要封后,腰可是最关键的。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晾衣绳儿上的人皮,仔细辨认了一下清秀的五官,才发现那是苏杭的皮囊,刚才的嬉笑声就是从这副人皮之中发出来的。
纨贝勒没好气地上前来一把扯住了人皮,狠命地拉扯了几下。
“哎哟!纨嫔娘娘饶命啊,小的我为了救你们脱险,差点儿就魂飞魄散啦,要不是太傅帮我固形养气,这会儿你可就见不到小的了,嘤嘤嘤。”
苏杭的人皮还在自说自话,纨贝勒没什么耐心地把他从晾衣绳儿上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好像个驴皮影儿。
“你这小妖精,看我宿舍没人就自顾自挂上了,要是万一闯进来一个同学撞见,还他妈以为充气娃娃成精了呢。”
苏杭的人皮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只能说明你私生活不检点,还把充气娃娃带到学校里来,苍蝇不叮没缝儿的鸡蛋,为什么宿舍是四人间只怀疑你一个?”
“行了行了,老子没时间陪你扯皮,快说我为什么在这儿,文玲呢?”
“哟,这会儿才想起圣上来啊?我还以为你一醒了就会问呢。”苏杭没什么好气地群嘲了一下,显然是在为金文玲不值。
“瞧你这副上窜下跳的德行也知道文玲没事,而且我恍惚记得咱们是一起出来的,他人呢?”
“圣上和太傅回公寓休息去啦,只不过因为你受伤住院的事情闹得太大,现在公寓外面到处都是娱记,只有圣上一个人已经是焦点中的焦点了,再把你搭回去还不知道会招出多少幺蛾子。”
纨贝勒听说金文玲和那只千年老粽子待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不死的老杂毛儿,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年轻嘛,洋溢着一脸胶原蛋白给谁看啊,作案工具都没长齐,赖在一起文玲也懒得理你。
他在心里尽情地群嘲了一番,又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不干脆赖在医院里,那边安保设施做得好,狗仔也进不来。”
苏杭的皮囊扭动了一下说道:“还说呢,帝都大学第三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都让你燎着了,虽然澹台流光把这事儿压死了,可人家主治大夫说了,你各项指标都正常了,死活不肯收,叫咱们赶紧滚犊子,没地方塞你,还是你那个千亿儿媳的哥哥出主意,把你弄到这儿来了。”
纨贝勒一想也对,帝都高校的安保措施齐备,特别是民大这种旧家子弟云集的地方更不能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他这一年来虽然混成了小鲜肉,不过学校的这一片净土还是没有被娱记们攻陷就是了。
玉良纨揪着苏杭的皮,一人一皮大眼儿瞪小眼儿待了一会儿,实在是百无聊赖,他抬脚要走,早被苏杭的皮给缠住了。
“娘娘,这会儿回宫你等着挨拍呢吧?前一阵儿为了给你澄清性取向,人家蒙萌遭了多大的罪啊,劝你歇两天再去吧,要是实在想得慌,企鹅上头传个情啊。”
纨贝勒经他一提醒,忽然想起了蒙萌来,他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还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怒火烧尽九重天,把傀界给炸没了,照理说蒙萌和李嫣然应该也不会再受到夏无争的煞气压制,应该已经没事了。
苏杭的皮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善解人意的说道:“放心吧,在帝都大学第三医院的时候就听说蒙萌已经醒了过来,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已经被家人给接走了,倒是你啊,一反常态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圣上,是不是跑到平行世界去偷吃了之后心虚啊?咩哈哈纨嫔,冷宫欢迎你,为你切下鸡鸡,送你一本指南叫做乌夜啼~”
“滚!”纨贝勒的魂魄刚刚跟鬼玺融合了,骨子里的杀性未退,给苏杭戳中了软肋,变得烦躁不安,把那张驴皮影儿卷吧卷吧随手塞进了自己放在床底下的球鞋里。
“救命啊,要死人啦,啊……已经死了。”里面传来了镜妖努力憋着气半死不活的声音。
纨贝勒有点儿心虚地摸起了书桌上面已经充好电的肾六,划开了屏幕点开疼讯企鹅,上面单独分为一栏,很文艺地写着“用俺一辈子换你十年傻了吧唧”的分类,后面显示着(1/1),看来金文玲还在线。
他哆哆嗦嗦地点开了对话框,看着金文玲还在亮着的头像,这一对小号是他想办法弄来的,号码相连,他的尾号是1,金文玲的尾号是0,不过他家蜜蜜倒是没有怎么抨击他的恶趣味,还是用了。
第90章 黑白无常
他暗搓搓地摸了摸金文玲的头像,亲了亲那只公企鹅,想了半天也没想好写什么,不知道他为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会儿是不是寒了心,可是要是不联系,又相思成灾情难自禁,最后只好写了一个非常言简意赅的对话:“(づ ̄ 3 ̄)づ”
结果刚刚发了过去,他竟然听到了自己很熟悉、已经听了无数遍的金文玲手机提示音,纨贝勒愣了一下神儿,抬眼往窗外一瞧,就看见金文玲一身劲装表情冷清地坐在窗台上瞧着他。
这可是四楼,虽说不至于太高,可是掉下去也要摔个好歹的,纨贝勒一下子慌了神儿,正要伸手去接,就瞧见金文玲一摆手,动作干净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从阳台的门走了进来,回身拉上了学生宿舍遮光效果良好的窗帘,再回过头看着他,带着玩味和兴师问罪的表情。
纨贝勒没控制住自己的奴性,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路跪爬着朝金文玲蹭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皇帝的大腿。
“圣上,你听臣妾解释啊,臣妾被歹人掳走,迷失了心性,臣妾不是自愿的嘤嘤嘤,在敌营的日子里,就算匪首对臣妾百般刁难威逼利诱,无奈臣妾守身如玉,绝对没有让别人尝过陛下的禁脔。”
他嘴上说的好听,却几乎把脸都埋进了金文玲的胯间,狠命地吃着豆腐。一旁被他塞在球鞋了熏得半死的苏杭都看不下去了,嘟嘟囔囔地发出听不清在说什么的牢骚。
纨贝勒就着跪地的姿势抓起了球鞋,顺势一把就扔出了窗外,一面挺直了身子搂住金文玲的腰:“陛下若是不信,臣妾现在就让陛下验身!”
说着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伸手把金文玲抱在怀里,正要下嘴,就听见窗根儿底下有人喊道:“谁这么缺德啊!这是谁的球鞋?……啊啊啊啊啊啊!鬼……”
一句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估摸着是让苏杭的皮给吓晕了。
金文玲在纨贝勒怀里抬着头,眨了眨桃花眼往窗外使个眼色,意思是问他该怎么处。
纨贝勒大手一挥:“没事儿,让苏杭给他洗洗脑,再自己滑上来就行了,刚才他说再吸一天日精月华就可以充气,不用理他。”
他喜气洋洋地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有点儿不好办,他们民大的宿舍是四人间,虽然地方还算是宽敞,可是为了节约空间,都是下铺写字台上铺住人的那种,按照玉良纨这种身形,光是他一个人睡都勉勉强强的了,金文玲就是再瘦也是个男人,两个大男人爬上去还不床给压塌了?
“额,蜜蜜,站……站着行吗?”
金文玲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确实对环境不怎么满意,伸手扯住了纨贝勒的领子,把他一把推躺在了宿舍的地板上,自己提枪上马,干净利落地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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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深人静,苏杭的皮好像一只毛毛虫一样终于从楼下蹭上来了的时候,就瞧见纨贝勒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双手撑住了椅子的靠背趴在了那里,一副烈女失贞的惨烈表情。
“咋的了哥们儿,让人给煮了?”
苏杭的皮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
“没有,让圣上宠幸了,心情有点儿复杂。”
“好事儿啊,你满脑子不都是这个吗?”
苏杭的皮这会儿晒了好几个小时的月亮,已经有点儿鼓了起来,蹭到了椅子边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等等,你不会是……!”苏杭的皮被这个惊天大秘闻刺激得一下子又鼓了起来一点儿。
“那倒没有,不过我蜜这一回也算是霸气侧漏啊,让本宫产生了一种被宠幸了的错觉……”
纨贝勒在黑暗之中晃了晃毛绒绒的脑袋,好像还在回味着刚才那场激烈的较量,金文玲在床上的时候一向很自重,每次要把他撩拨起来都要费上一点儿功夫的,可是这一回他却……
苏杭叹了口气:“要我说你也就是名号好听一点,传国玉玺,牛逼得不要不要的,实际上这个风花雪月的事儿以你的地理位置是很难看得到。你想想啊,哪个皇帝要谈恋爱会在办公室写字台上面谈啊,肯定是要去后宫风流快活的嘛,这一点上面你听哥哥的准没错儿,这事儿我镜妖见得多了。”
纨贝勒翻了个白眼踹了苏杭的皮一脚,不过论年纪,他俩也都是好几千年的老东西,好像确实镜妖的历史比自己还要久远一点儿,他不怎么服气地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比我懂得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