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夫君率兵出征,抵御宗主国侵略,就将这件东西交给我保管,作为小君凤印,她和你的鬼玺是天生一对,他们现在正在慢慢融合。等到鬼玺合二为一,他也要认我为主,回到我的身边。”
金玲叫了一声不好,伸手就扯住那少女的娇躯,想要把他从纨贝勒身上扯下来,可是那女子好像化在他身上一样,两人的身子越贴越紧,女人娇美的玉体,眼看就要融化在玉良纨的臂弯里。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只听纨贝勒大叫一声,伸手扯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红线,紧紧握住那一枚形状不规则的金块儿。
“我有此物,要你何用!”
那少女惨叫一声,原本已经慢慢融合进纨贝勒骨肉的躯体,竟然重新对他的身体起了排异反应,被无情地甩出了体外。
少女被甩在地上,表情恶毒地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玉良纨。
“你宁可要那点破金子,也不要我吗?”
纨贝勒轻蔑的一笑,伸手把金文玲搀扶起来搂在怀里:“鬼玺只有一个主人。”
金文玲紧紧捉住纨贝勒的胳膊,攥得他有点儿发疼,十分戒备地看着鬼妻娜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还不明白吗?即使你得到了鬼玺,你爱的人终究不会回到你身边,他已经不爱你了,甚至把你看成一个怪物。别说是鬼玺,你就算助他成就千古帝业一统江山,他也还是不会爱你的。”
鬼妻娜娜好像崩溃了似的,发了疯的摇着头,撕扯着干枯的头发,那原本是一顶信众为她精细编制的假发,被她一手扯了下来,连带着干枯的头皮一起剥落,只剩下一颗光头,上面的眉目都浓妆艳抹,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她四脚着地,像蜘蛛一样趴在地上,愤恨的喊道:“要不是你数次兴兵来犯,我丈夫怎么会一直领兵在外打仗,即使我难产而死的当夜都不能回来见上一面。为了能让他见到孩子最后一面,我亲手把自己的胎儿从肚子里挖了出来,浇筑上黄金做成金童子的模样,每天夜里怀抱着这个婴儿,在皇宫门前徘徊,等待着我的爱人。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穷兵黩武的昏君!”
金文玲攥紧了拳头,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后退,直到纨贝勒从身后抱住了他,俯在他耳边说道:“别怕,那都过去了。”
金文玲的手向后摸索着,触摸到了玉良纨的身体,才渐渐平息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歉意。
“那都是前尘往事,你又何必放不下呢?如今你的夫君早入轮回,已经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你也该看破放下,尘归尘土归土,转世投胎过自己的日子。”
鬼妻娜娜闻言凄然狞笑起来。
“说的好听,你还不是一样眷恋着尘世,你原本是个死人,为什么要夺舍到这个人的身上?”
金文玲一下子被她问住了,自从娜娜刚才提起了玉太傅,他就忽然有些心虚,握紧了拳头抿住了嘴唇不能答话。
鬼妻娜娜狂笑了起来,扭动着干枯的身躯朝着金文玲爬过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玉良纨忽然闪身出来,把金文玲护在身后,对鬼妻娜娜说道:“不一样的,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羁绊,还有我爱着他。可你却不一样,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你了。”
鬼妻娜娜听了,忽然就停住了不动,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和已经化成了灰烬的古曼童,脸上怔怔的没有表情,忽然发出了一声非常婉转的轻叹,脸上的皮肤一块块的碎裂掉落,转眼之间被人做成了金身的干尸支离破碎,只剩下漂亮的衣衫和假发散落了一地。
倒在一旁的凤印见主母已经灰飞烟灭,跟着发出了绝望的哀嚎,身子迅速地萎缩变小,随着她的萎缩,整个儿房间的气场形成了一个漩涡,天昏地暗,把金文玲和纨贝勒也都掀翻在地,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风平浪静,抬眼一瞧,那少女已经蜷缩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扳指。
“这就是暹罗凤印的原型。”
纨贝勒抑制住自己想要触碰那戒指的冲动,一面征求似的看了金文玲一眼,他点点头道:“没事,她主子已经入了轮回,这凤印没了怨气加持,打散了人形回不去了,它也算是你的一部分,日后你就戴在身上,绝对没有坏处。”
纨贝勒这才放心把扳指捡了起来,看上去非常小巧,是为女人打造的印信,他挨个儿手指试了试,原本应该戴在女人拇指上面的戒指看样子他只能戴在无名指上了。
“蜜蜜,你帮我戴上吧。”
纨贝勒厚着脸皮笑道,他原本只要逗弄一下心上人,谁知金文玲竟伸手接过了那枚戒指,拉起纨贝勒的手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还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千万别摘下来。”
玉良纨的手撑住了地板,就这么低头吻上了他。他试探着亲了两下,见金文玲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抗他轻浮的言行。
他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好像在试探自己是否已经有了这样的特权,等到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他抬起了金文玲的下巴。
“文玲,你能不能看着我?”
金文玲突然回过神儿来似的,推开了纨贝勒,独自一个人来到古曼童的灰烬前面,伸手捧起了地上的骨灰,慢慢地收纳进鬼妻娜娜遗落的衣衫里面。
纨贝勒的心里有点儿刺痛,他知道他对自己有感觉,可是他们之间却始终横亘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心结。
默默上前来帮衬着他收拾,见他忍不住伸手摩挲着古曼童的骨灰,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握住了金文玲的手,有点儿酸溜溜的问道:“蜜蜜,你在那个时空……是不是有个孩子啊?”
第3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金文玲有点儿不知所云地看着纨贝勒,蹙着眉摇了摇头。
纨贝勒松了口,“哦”了一声,心里好像放下一块大石头似的,又有点儿不解地看看地上的骨灰。金文玲好像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我有个比我小很多的弟弟,我很疼他,到现在我还很挂念他。”
他没有说下去,眼睛红红的。
纨贝勒和他一起演过戏,知道金文玲是出了名的水龙头,说哭就哭,导演一喊action立马可以哭得天昏地暗,“卡”过之后面瘫就在一瞬间,脸上还留着眼泪就面无表情地去卸妆都是常事,组里的演职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这一回纨贝勒知道这并不是演技,他的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哀伤,带一点儿内疚,一点儿生不逢时,他联想到一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
金文玲对幼弟做过什么,说实话他有些介意,想知道,人总是不断地美化着自己的心上人,不想看到他身上有一点儿瑕疵。可是如果他追问,也许会伤到金文玲,所以即便是话到唇边如鲠在喉,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试探着搂了一下心上人,见他不反抗,才慢慢地搂进了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懂,这种事我也多多少少经历过,情势所迫,不是你的错。”
金文玲抬头看了看他,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他不是个顾影自怜的人,很多伤痕宁可溃烂在皮肉里,也不愿意暴露在阳光底下让它彻底长好……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陈澄痛苦的呻吟声。
金文玲摆脱了纨贝勒的纠缠,转过身去来在陈澄跟前,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陈澄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儿,没有了古曼童的加持,他身上的星光忽然消失了,原本就不怎么显眼的外表现在显得更加狼狈。
金文玲叹了口气,把陈澄的身子翻转过去,他也由着别人摆弄,一点儿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掀开衣服的后襟,果然瞧见他的背上已经爬满了尸斑,随着鬼妻娜娜的灰飞烟灭,已经沦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纨贝勒伸手按住了金文玲的肩膀。
“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收拾一下现场,先出去再给医院打个匿名电话吧。”
金文玲点了点头,两人收拾好现场之后关门离开,只剩下陈澄一个人眼神空洞地坐在鬼妻娜娜的道场里,像一个被人弄坏后遗弃了的洋娃娃。
一个月后。
鸿宾楼地下室的停车场。
纨贝勒给金大牌开了车门看着他进去坐好,才蹦蹦哒哒地绕了一圈坐到了驾驶位上,一面帮他系上安全带,还趁机蹭了蹭胸口吃吃豆腐。
“小金子跟我说你喜欢吃这儿的千里追风,今天安排得还不错吧?”
金文玲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纨贝勒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有点儿不解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一直在笑。”
纨贝勒一拔胸脯:“那当然,几个月以前你都不肯让我请你吃饭的,你说帝都的大饭庄子都是酒肆娼寮,你不稀罕。蜜蜜,你现在肯出来陪我,是不是爱上我啦?”
金文玲转过头来淡淡地看着他,脸上写着“此人多半有病”几个大字,可是纨贝勒自顾自就直接理解成了深情款款,眯着眼睛就要亲上去,叫金文玲一巴掌糊到了一旁。
纨贝勒捂着腮帮子眼泪汪汪的瞧着他,自从上次合作过一部戏之后,这小子简直是进步神速,演技一流,说哭就哭,说话间就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