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专门给我撒筏子用的,什么时候心里不熨帖,碰到了哪个内侍,就抽他腰上的鞭子,抽几下,若是没见血,他也就活不成了。”
金文玲说这故事的时候,略带玩味地瞧着纨嫔:“怎么样,还想挨鞭子么?”
纨贝勒吞了吞口水,心说没想到自己的蜜蜜还是个抖S啊……
“想想想,不过……”少年的脸憋得通红:“别的都好商量,我不自宫的啊!”
[bibibi]
月升日落,纨贝勒侍寝完毕,睡醒了一觉,看看身边的蜜蜜还在沉睡着,忍不住在他脸上胡乱亲了几下,又伸手进了睡袋里撸了撸,金文玲嗯了几声,还是没有醒过来,看来确实是累坏了。
纨嫔心满意足地抻了个懒腰从睡袋里爬出来,想起白天张三说的话,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要动手了,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轻缓地拉开了睡袋出去,一面又从外面拉好了门帘。
天池岸边的枯草地上牛羊还在自由地散落着,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入夜了,三三两两地挨在一起取暖趴窝,那个农民攻兄弟张三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进入帐篷之中休息,只是靠着中午喂过的那头老黄牛闲坐着,就像个古代的牧童,悠游闲适。
纨贝勒朝他走了过去,黑暗之中也瞧不清爽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忽然就看见朦胧的夜色里,张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儿。
纨贝勒心说这牙还真白,莫不是这大兄弟有赞比亚血统?搭讪着走上前去笑道:“咋不进帐篷啊?外头不冷啊?”
张三摸了摸身边的老黄牛,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陪陪这老伙计。”老黄牛原本垂头丧气地趴着窝,这会儿好像是感受到了张三的抚触,“哞哞”地叫了几声,用头拱了拱张三的胳膊。
纨贝勒看着眼前和谐的人与自然,心说真不愧是农民攻兄弟,对动物这么有爱心。正想着,就瞧见张三一个鲤鱼打挺从老黄牛的身边蹦了起来,一回身就抄住了黄牛的牛犄角,双臂膂力一较,一下子就把整头黄牛的身子翻了一个个儿。
老黄牛好像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四蹄儿朝上不敢挣扎,牛蹄子示弱似的向后缩着,呈现出一种又滑稽又悲凉的状态。
纨贝勒此时的反应跟老黄牛也差不多,怔怔地看着张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小青年儿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愣着干啥,上来搭把手儿啊!”张三看着杵在那里的纨贝勒,拿下颌儿晃点了他一下。
“哦哦……”纨贝勒这才回过神儿来,紧走了几步上前来,又无从下手,只得问道:“嘎哈?”
张三显然是不耐烦了,让纨贝勒接手按住了牛角,自己的双手解放了出来,一弯腰就从工程靴的靴腰子里掏出了一把尖刀!刀刃儿在朦胧的月光掩映之下,闪烁着尖锐的光泽,显然是非常锋利的。
他一点儿不含糊,一手攥住了老黄牛的两只后蹄,自下而上地一划,刀锋过处,整个儿黄牛的腔子被活生生地割裂开来!
老黄牛的身子顿了一下,立刻疼得抽搐了起来,剧烈地扭动着,差点儿把没有回过神儿来的纨贝勒从牛角上面掀了下去。
好在他身负鬼玺之力,别说一头老黄牛了,就一截儿动车组也叫不过他的劲儿,这会儿反应过来,赶忙死死地压住了牛头,倒不是他生性残忍,只是这会儿一松劲儿,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暴怒的公牛挑死在牛角尖儿上面。
张三见状,竟然发出了十分轻松的笑声:“行啊大兄弟,好劲道。”纨贝勒心里低咒了一声,你才是方便面呢,一面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张家的伙计。
月光之下,张三脸上那种傻白甜的厚道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兽性的冷漠,他冷眼旁观着老黄牛痛苦的挣扎,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生而为人的悲悯之色。
忽然间,张三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包粉末似的东西,他伸手扯开了口袋上的密封条,将那一包石灰一样的物质全都洒进了老黄牛被刀刃分隔开来的伤口里面。
第101章 龙葬龙
老黄牛的伤口上面被张三撒上了不知名的粉末状物质,显然那东西是具有刺激性的,可怜的大畜生疼得浑身直打摆子,不停地抽搐,然而它原本就已经老迈多病,更何况身体被玉良纨这个人形战斗机牢牢地按住,只能无谓地挣扎着,发出了绝望的低吟。
纨贝勒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他死死地攥住了牛犄角,很想发力一折,结束老黄牛的痛苦。
这会儿张三已经松开了牛蹄子,因为他知道可怜的动物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他抬眼看了纨贝勒一眼,立刻就发现了他的意图。
“大兄弟,别介啊,要留着活口才有用。”张三笑嘻嘻地说道,表情和语气都很轻松,仿佛刚才这一场血腥的杀戮与自己无关一般。
纨贝勒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他并不是讨厌暴戾的人,金文玲也时常会在与他相处的时候无意之间流露出这种特质,可是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过,也没有以无辜的人遭受痛苦的场景来取乐。
他带着陌生的眼光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冷血的小青年儿,后者好像还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对自己挺友善的少年这会儿眼神里忽然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敌意和防备。
就在两个人对峙的当口儿,从山路转角的地方又走出来几个伙计,看样子都对张三挺客气的,为首的一人对着张三一点头儿说道:“三爷,带翅膀儿的都已经填好了。”
张三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把方才散养在地上的鸡鸭和大白鹅穿成串儿牵了过来,每一只都病恹恹的,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肚子明显大了许多,让纨贝勒联想到了以前在帝都的时候,经常在前门全聚德吃的那种挂炉填鸭。
他正要开口,忽然张三对他打了个嘘声,指了指天池里的一潭死水低声说道:“别问,这些活物里面都填面了硫磺,一会儿等那成了精的东西出来,就赏他一顿好吃的。”
纨贝勒这才明白方才张三这一连串残忍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敢情是要用这些东西做诱饵,把天池里的那个将近百米的神兽引诱上来进行毒杀……
今天中午来到这里的路上,纨贝勒听当地的老乡提起过,这一带关于天池大鱼的传说已经持续了很多代好几百年了,如果这个活物真是当年玉太傅给金文玲安排的皇陵,那么都有千年的历史了,张三这个死手下的,简直是伤了老大的阴鸷。
“这是上古神物,就这样害他性命,岂不是有伤天和?”纨贝勒眉头紧蹙地看着张三。
后者好像很惊讶似的,微微抬眼瞧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儿:“艾玛呀大兄弟,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咋恁违和呢?”说着,竟然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只是唯恐惊动了池底的神物,并没有笑得声音很大,但是动作却十分夸张。
纨贝勒正要与他理论,忽然看见周围几个张家的伙计也都有点儿忍不住了,纷纷发出了吭哧吭哧的笑声,只是碍着面子不敢像他们三爷那样很没节操地大笑。
“你!……”
张三见纨贝勒有点儿动了真气,这才收敛住了笑意,又对伙计们摆了摆手,吩咐他们各自散去干活儿,揉着肚子笑道:“我说大兄弟,敢情我老妹儿和我们家老太爷没给你科普点儿常识啊?啥叫鬼玺……”
他脸上非常灿然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换成了一副阴恻恻的表情,很神秘地说道:“鬼玺是当年我们老太爷调阴兵用的,你不想想自己为啥能调来阴兵啊?因为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张三这句话的尾音相当阴狠,听得纨贝勒浑身一个激灵,他曾经听金文玲说起过,当年的鬼玺确实可以招来阴兵,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们遇见楚江王的时候,对方身为十殿阎君之一,都对纨贝勒十分忌惮的原因。
可是他万没想到自己这与生俱来的能力竟然通过屠杀所获得的,纨贝勒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黄牛,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温润的湿意,他下意思地低头看了看,就瞧见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满了那可怜的动物的鲜血。
张三看着少年有些茫然的眼神,很没所谓地摇了摇头,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大兄弟,我听人说你是个文化人儿,别老伤春悲秋了啊,我们老太爷还在底下等着呢,来搭把手儿。”
纨贝勒回过神儿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帮衬着张三搭起了老黄牛的庞然身躯,他看着它的眼睛,它在不停地流泪。
可是张三还是毫不怜惜地率先松了手,纨贝勒一个人收势不住,老黄牛的身躯从他手上滑落,伴随着哞哞的哀鸣,瞬间就被底下几百米深的池水吞没了。
伙计们见东家动手,也纷纷扯住了鸡鸭鹅的膀子,下饺子一样的往天池里面投喂着,加上中午买来的几只羊,差不多总有二三十只活物儿,转眼就成了池底水怪的祭品。
纨贝勒站在峻峭的岸上,低头看着因为夜色迷离而浓墨一般的池水,心中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不曾生而为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没有七情六欲,是一件帝国的杀戮工具,很显然他是有自我意识的神物,虽为国之重器,却是不祥之物,他的身上沾满了多少帝王的鲜血,承载着无数战士的冤魂,永远站在权力的顶点,引无数英雄竞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