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里是比较小资的装潢,浅黄色和浅绿色的色调看起来既清爽又温馨。
小店的生意不错,无论是柜台前的卡位,还是比较休闲的布艺沙发都已经坐满了来这里放松的学生。
温然身上还是下午那身t恤牛仔,虽说是二十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几乎同十八九岁刚刚步入象牙塔的普通大学生无异。
但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混血儿俊朗的外貌和周身那种冷冽的气质使得他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温然刚一走进奶茶店,便引来长达三秒钟的静默。
妹子们皆以一种“擦那里蹦出来的男神我要给你生猴子”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脸看的两眼放光。
而来奶茶店的汉子们基本上都是陪着自己女朋友来的。
然而现在,女朋友们都在盯着男神看,所以汉子们义愤填膺非常想要替男同胞们除掉这个祸害。
此刻也都以一种“我去哪里来的傻【哗】抢我女票”的表情戒备的看着他。
温然似浑然不觉,面无表情的排队点了杯茉香奶绿的热奶茶捧在手上。
奶茶是刚冲出来的,有些热,热的烫手,温然却面不改色的捧着,面瘫脸一如既往的冰冷。
环顾一周,心中暗叹这奶茶店的生意果然红火,真心连个空座都木有。
无奈之下,温然只好抬步走了出去,不想回小别墅,打算先在这大学城里转一转,怀念一下回不去的时光。
然而,当温然刚刚踏出奶茶店的时候,一个温热滑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身后那人一手拢着他的腰,一个坚硬的物体隐蔽的顶住了他的腰眼,引得他浑身战栗。
人体的热度隔着浅薄的布料传来,那人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凑近低声笑道。
“你好啊——我最亲爱的,小猫咪——”
☆、第三十章
温然身子一颤,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你是‘e’!”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温然认定自己身后给人毒蛇一般感觉的男人就是那个神秘而可怕的“e”。
身后男人轻笑,带着男人的身子微颤,左手手中的消音枪却纹丝不动的顶着温然的腰眼,右手温柔的拂过温然精瘦有力的腰侧小腹。
温然条件反射的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次惹得男人轻笑。
“走吧——嗯?”男人的声音华丽而优雅。
男人躲在温然身后,凑在他的耳边暧昧的吐息,大约是顾忌着四周隐隐望向这里路人,男人倒也没做出更加出格的举动。
男人拿枪又顶了顶温然。
温然被枪顶着,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顺着男人的力道,佯装淡定的随着男人走向一辆低调普通的黑色轿车。
就在温然坐进车里的那一瞬间,一块手帕迅速捂住了他的嘴鼻,还没等他有半点挣扎,眼前一黑,身子就软倒在了后车座上。
而自始至终,温然都没有看见男人的脸。
车上身着西装的壮硕男子恭敬的对着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退出了车内。
男人勾起隐隐有些苍白的薄唇,利落的坐进后车座,浅金色的眼瞳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注视着温然。
男人让手下发动车子,紧接着动作轻柔的将温然的头揽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轻柔的来回抚着温然栗子色柔软的短发,另一只手搭在温然腰间细细摩挲,开始静静地开始出神。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先生。”
”……还按照上次那样来。”
”是,先生。”
男人穿行在浅栗色头中的手顺着柔软的发丝缓缓抚到温然白皙的颈间,苍白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轻易间就能毙命的血管,勾勒出曼妙的痕迹。
男人低头,漆黑深邃的眼睛魔障一般看着温然昏迷的侧脸。
薄唇再次勾起,形成艳丽而残忍的弧度,”小猫咪,很快,你就是我的了……我很开心,你也还开心的……对吧……”
男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一声长而满足的叹息声中。
昏迷中的温然似有所感的微微皱了皱眉。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柏朗听着手机里机械重复的人工女音,有些疑惑的挂断了电话。
他本来想给媳妇打个电话再接再厉联系一下感情来着,谁成想媳妇手机关机,断断续续打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无法接通。
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也许媳妇已经到家睡了也说不定。
柏朗如许猜测也就没有多想,放下手机转身进了浴室。
月色沉静如水,城市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喧嚣与静寂并存,平静与暗涌共生。
直到第二天,带着文件上门的曲秘书始终没有敲开自家boss家的大门,并且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boss时,才终于有人开始意识到:温然,失踪了!
惶急的曲秘书用微微颤抖的手迅速拨通温家大宅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钟伯,脸色有些沉重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花园中,蔷薇花丛包围的小亭子里正在喝茶小憩温妈妈。
“你说什么!”
温妈妈面色瞬间苍白无比,她腾地起身,带翻了身前藤编小几上刚刚斟满的热茶,瞬间浸湿了身前麻质宽松的家居长裙。
钟伯担忧的看向温妈妈,劝道:“夫人,您先别急,我们来冷静想一想,兴许……二少爷只是临时起意,去哪里玩,正巧手机没电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小然不会那样做的,小然向来是个稳妥的孩子,他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没了消息……老钟,一定是出事了!小然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老钟?小然……小然他会不会又……”
温妈妈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可能又遭遇不测,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往下涌。
那年绑架事件中,小然在绑匪手中经历了什么是他们请了心理催眠师才大致了解的。
那些天杀的绑匪不但殴打了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的小然,甚至,甚至对小然进行了侮辱性质的猥亵行为,期间更是有污言秽语下流调笑。
他们不得不请催眠师将小然脑海中的这段记忆掩埋,让小然遗忘这段不堪的经历。并且采取强硬措施,销毁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痕迹。
然而,哪怕是不再记得那些,小然还是变了。
小然变得沉默自闭、严重洁癖,再也不愿同他人交流,甚至眼中对他们的仇视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那时,每当儿子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只觉肝胆欲裂。她有时真的害怕,如果小然把一切都想起来了,那么,小然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她呢?
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有后悔药……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该多好!如果他们没有做出那个决定该多好!如果他们没有报警进而惹怒绑匪,该多好!
然而,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
当时她和老公知道了小然所有经历的始末,她真想什么都不顾的抄起菜刀将那些人剁碎了喂狗以消心头之恨!
那时那些绑匪已经伏法,她避开老公和沉默的儿子,当即就给公安部门的老同学打电话,在监狱里让一个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简直轻而易举。
然而,错已铸成,无论如何弥补,总会留下一条狰狞的疤痕。
如今……如今小然就像那次一样突然的消失,她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冷静!
“老钟,这件事通知廷正了没有?”温妈妈掏出帕子擦净脸上的眼泪,强自镇定的看向钟伯。
“已经通知了,先生说他会同欧家联系。欧家牵涉黑白两道,有他们的帮助,相信二少爷应该很快就会被找到。”
“……老钟,希望会想你说的那样……”
温妈妈有些无力地瘫坐在身后的藤编椅上,盯着一朵开的正艳的红色蔷薇出神。
与此同时,温爸爸刚刚挂断打给欧家家主欧德海的电话,从身前办公桌的左侧抽屉里掏出车钥匙,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欧家大宅里,欧德海刚刚挂断电话,就见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的儿子从旋转楼梯上打着呵欠缓步下来。
“爸爸,是谁的电话?”欧阳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问道。
“是你温伯伯,他家二儿子温然你知道不?就那个自己整出来个跨国集团的小子,听说是失踪了。”
“什么!”欧阳瞬间清醒。
三两步跨下楼梯,欧阳来到欧德海面前,焦急的扶住欧德海的肩膀,晃道:“爸爸,你说温然失踪了?!!”
“对呀。”欧德海被儿子晃得头晕,连忙制止儿子的动作,还是头一次见平时性格温和有礼的儿子这么失态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不过你急什么?那小子失踪跟你有什么关系?”
欧阳一下子被问住,想到自己并不顺利的几次表白经历,是自己糟糕的表现才一次次将那人推离的更远,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说我喜欢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情不由得一下子黯淡下来。
欧德海看见儿子的反应和隐隐有些沮丧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知子莫若父,看来儿子是看上温家那小子了,只是被那小子拒绝了吧,看这抑郁的小表情,活生生就是一失恋小伙儿。
“怎么着?要不要爸爸帮你把人弄到手?”欧德海调侃的笑道。
“爸!”欧阳俊脸微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您别搁这儿添乱了,赶紧找人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