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轩把桌上的东西拿给秦风,秦风也直说破费,安华连连保证下次不会了才作罢,小孩儿站在安华旁边本来是低着头的,秦风一进门,他的鼻子就耸了耸,这会儿看到桌上各色的糕点和糖果,偷偷咽了咽吐沫,秦风看着有趣,又见小孩儿穿的虽多,整个人却小小的,怯生生的,实在招人疼,问道:“这个孩子是哪家的?”
安华转头看了看小孩儿,见他眼睛都快在点心上扎根了,拿起一块儿桂花糕递给他,立刻换来一个大大的笑容,自己不由也笑了下,对安轩和秦风道:“让叔和叔么见笑了,他叫楚离,是我的准小夫郎,这次带来给叔和叔么看看。”
安华养了养夫郎的事儿,青山村无人不知,安轩和秦风自也听说过,此刻听安华的话,似乎并非如此,毕竟小夫郎和养夫郎虽只差了一个字,其中的含义却是天差万别的。
心有疑惑,安轩作为长辈也不避讳,开口道:“我来村里时间不长,对于村子里一些传言也略有耳闻,想必你也听了不少吧?”
安华笑了笑,道:“是听了不少,别人我倒是不理会,叔这里我一定是要说清楚的,我带小离来就是这个意思,他是我的准小夫郎,以后会是我唯一的夫郎。”
秦风点点头,道:“说的好,咱们安家的爷儿就该是这样的。”秦风拉过楚离,摸摸他的头,问安华道:“多大了?哪的人?他阿爹阿么舍得?”
安华道:“小离过完年节就十一了,家在玉兴城,他阿爹阿么……都不在了。”楚离这会儿一心一意吃点心,对外界的一切没有半点儿反应,秦风道:“十岁了?怎么会这么瘦小,我还以为他和小玉、小亦差不多,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安华叹了口气道:“小离的阿爹叫楚林,可以算是我的师傅。四年前,我怀里揣着卖地的钱跑到玉兴城,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那时我个儿矮又瘦小,别说是赚钱的路子,就是要找个活儿都没人雇我,我在街上游荡了好些日子,都快绝望了,有一天看见城里最大的商行林记商行在招跑商的临时伙计,我就去试了试,本来商行是不想要我的,那时林哥是商行里的管事,管着商队,力排众议留下了我。第一次跟着商队去南方,我年纪小身体又不好,一路上水土不服病了好几场,都是林哥照顾我,不仅如此,林哥还教我认字和一些行商的知识,我问他为啥对我这么好,他说他也是从伙计做起来的,告诉我做伙计不是一辈子的出路。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林哥,一年后开始自己试着买进卖出,慢慢摸索出门道,赚了些钱,第一次赚钱时,林哥比我还高兴,说我有前途。”
安轩点头道:“这个楚林是个好人。”
安华闻言冷哼一声道:“可惜好人没好报。两年前,有人在林记商行老板那里告了林哥一状,说是林哥贪墨,那时我们刚从南方回来,告状的是商队的副管事。那个副管事姓孙,早有取代林哥之心,一向视林哥为眼中钉,林哥为人最是义气,处事又公平,商队里的人没一个相信那姓孙的话,谁知商行老板不问青红皂白就报了官,衙门派人去林哥家里搜,竟然真搜出不少不明来路的银子,林哥百口莫辩,不仅被商行开除还挨了板子罚了钱,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才好。我不信林哥会贪墨,又苦无证据,后来姓孙的果然升了管事,我不愿跟着他,就去了别的商行,叔、叔么,你们也知道,贪墨在哪里都是大罪,林哥好了后只能靠打些零工养活家人,生活有些艰难,是以每次跑商回来我都会去看看他。去年秋日我跟着商队去了趟云城,回来晚了些,不过比往日多赚了很多,我心里高兴算了钱就去林哥家,谁知到了地方,却见他家门上贴着封条,问了周围邻居才知道,林哥家出了事儿,林哥杀了自己的夫郎和那姓孙的,被判了斩立决。”
秦风惊道:“怎么会这样?”安华抹了把脸,接着道:“我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原来林哥的夫郎和姓孙的早就暗中有了首尾,可怜林哥为了养活一家人四处奔波,却……也是命里该着,那日林哥回家早了些,被他撞到两个人在床上苟且,他夫郎为活命,告诉他当年从他家搜出的银子就是姓孙的让他放的,是他和姓孙的合谋陷害的林哥!林哥为这事儿丢了一辈子的前程和脸面,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枕边人,一怒之下杀了那两个畜生……林哥只有小离一个孩子,因我经常去他家,他那时就黏我,知道林哥出事后,我就四处打听他的下落,拼了命地到处去找,辗转了几个地方,才在一群人贩子手里找到了他。”
安华顿了一下,攥紧拳头,哑着声音道:“我刚找到小离时,他全身上下都是伤,有拳打脚踢的,有用辫子抽的,甚至还有用火烫的……那时小离发着高烧,我耐着性子那些人,我势单力孤,没办法只好假装买主,耐着性子跟他们讨价还价,他们之前正商量着要不要把小离扔了,碰到我这个冤大头自然求之不得,也没有怀疑,用一个很低的价格将小离卖给了我,救下小离后,我就去附近的衙门报了官,没两日衙门就把那群人贩子连锅端了,那之后小离养了好久才渐渐好转,之后我就带他回了青山村。”
安轩和秦风听完半晌无语,楚离吃完一块点心,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可怜巴巴的盯着安华,秦风的眼眶早就红了,亲手递给他一块儿,楚离全身心都在点心上,接过点心就开开心心的吃起来,完全不知道屋里几人正在为他的命运唏嘘。
秦风把他抱在怀里,对安华道:“所谓否极泰来,小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好好对他,以后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安轩清咳一声,道:“对了,安华,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我记得你上次说你阿爹曾得了我阿爹的恩,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这样问一是为了转移话题,二来也确实有些疑惑。
此时安华已经平复了情绪,回道:“说起这件事,我阿爹临去时还念念不忘,他说当年阿爷阿乃(nai一声)还在,他也还是个孩子,有一次生了重病,家中无钱医治,眼看人再拖下去就不行了,刚好赶上安善人回青山村,碰到了四处借钱的阿爷,他与我阿爷熟识,知道后不仅让马车把我阿爹送到镇上,还垫付了治病的钱,保住了阿爹的一条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他总说若是没有安善人,他早死了,这恩情我们一辈子不能忘。”
阿爹的性子安轩最知道,笑着拍拍安华的肩头,道:“我阿爹一生行善不求报答,只求心安,以后不要再说甚么恩不恩的了,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秦风也在一旁附和,安华重重点点头。
三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安轩夫夫留安华两人留下吃午饭,安华也不推辞应承下来,秦风坐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准备,安华边与安轩闲聊,边注意楚离,见他接连吃了三块糕点,喂了他两口水,再不让他吃了。
正说着话,就听有人喊着“阿爹、阿么”跑进院子直奔东屋而来,安轩听出是安如宝的声音,与平日相比多了几分急切,知道是出了事儿,忙站起身来往外迎,未等他到门口,安如宝已抱着宋亦进了屋,后面跟着抱着安如玉的宋初,见到安华在两人也只来得及点点头,就冲到了里屋。
第26章
安轩和安华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跟了进去,不一会儿秦风也跑了进来。
一进屋,安如宝就把宋亦放到了炕上,七手八脚扒掉他身上的衣服,安轩等人这才发现,宋亦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尤其最外面的棉衣,吸满了水沉甸甸的,入手冰凉。脱完衣服,安如宝接过秦风递过来的布巾,把他身上的水迹擦干净,方拉过一床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让他坐好。
再看宋亦,一张小脸冻得青紫,嘴唇雪白,围着棉被坐在烧的火热的炕上还在瑟瑟发抖,一看就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未等他们问,安如宝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原来,今天村里有人在河里凿冰打鱼,一大早宋亦和安如玉就吵嚷着要去看,刚好安如宝也有些兴趣,便带着宋初、宋亦和安如玉一起去了,河边聚了很多人,冰层冻的厚,几个人齐心协力方凿开两个一人宽窄的冰窟窿,下了网,河边看热闹人里还有孩子很多,安良、安立都在,宋亦和安如玉就去和他们凑到一堆,冬天鱼不比其他季节游得快,第一网起时网上来不少鱼,大的小的都有,一群孩子就在一边拍手跳脚的起哄,网里的鱼被拉出水面,还在不停跳动,总会跳出一两条小的,几个孩子就在冰面上捡着玩儿,大人们也没在意,也不知怎么的,宋亦就掉到了冰窟窿里、
周围的孩子当时就吓傻了,好在是冬日身上穿的棉衣,不容易往下沉,宋亦在水里飘了没一会儿就被人一把拽了上来,安如宝也不敢耽搁,抱着他就往家跑,好在家离得近,中间没花多长时间,不过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宋亦在炕上暖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好了些,他可能是惊着了,整个人傻愣愣的,秦风在柜子里给他找出里衣捂在被子里,摸摸他的头,不无担忧地道:“这天寒地冻的,再冻出好歹来,尤其又受了惊吓,我们去镇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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