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回头往郑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扭头轻轻敲了敲秦一的头。“我昨日教你的你背下来了么?”
“没有。”
“......今日唐夫子若还叫你,你别看我。”
远处传来秦一模糊的哀嚎,“念念,你帮我吧帮我吧,大不了大爹爹叫你习武的时候我也帮你好么?”
“那我教你的你背么?”
“背,我都背,只是这一时半会儿我怎么背的下来。”
“你只管背,我自会帮你......”
郑殊见两人真的走远了,这才回过头来,将衣领又往上拉了拉,脸色有些慌张,不知道是不是唐心故意的,他今日起床的时候就发现浑身都是青紫色的吻痕,脖子上尤其严重,明明还没有做什么,却比做了什么看起来还要严重的多,让郑殊一路上都不得不将领子拉得高高的,却还是有不少痕迹根本就遮不住,不断的露出来。
这不,又碰上了他们,他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没有,看到了多少。
“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何须遮起来。”唐心轻声浅笑。
郑殊一下子就恼了,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知道是一回事,可被看到这种痕迹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做什么!!
唐心自然是知道郑殊到底在顾忌什么的,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就像是急着宣示领主权的野兽,非要让郑殊的全身都充满了他的气息他的痕迹他才肯罢休,就算是这样,他都还嫌不够,恨不得在这个人的灵魂上都打上烙印,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在得知他们这个消息之后,最吃惊的无非就是唐越了。
其实可以想象。
这两个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亲似儿子,可他们两个人居然搞在一起了自己还不知道!!于是唐越一边吃惊一边自我反思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在一起的,并且还瞒过了所有人,当然这个所有人只是唐越自以为,就连秦一,虽然不知道可也对郑殊和唐心的关系起了一点疑心的,所以完全不知道的而且没有感觉的也就只有唐越而已了。
其实唐越也算不上是吃惊,因为潜意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让唐心娶个媳妇。
尽管郑殊并不是伊桑族人,也不会生孩子,可在唐越看来,也没什么不同,所以他吃惊归吃惊,却完全没有要阻拦他们的意思。
他有多喜欢秦公子,相信唐心就有多喜欢郑殊,要不然不会爱了这么多年。
最了解唐心的的确是唐越,知子莫若父,更何况他还算半个娘。
唐心看似与秦公子相似,其实性格完全不同。
骨子里偏执傲慢,却最是痴情从一而终。
而郑殊,唐越从来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郑殊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所有人接受了,包括秦公子,他一直以为秦公子不喜欢他,却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一句话都不问全权交给唐心作主的人。
其实秦公子怎么会问呢?造成今天这种结局,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不是么?
他从来不会委屈了唐心,更不会辜负自己。
“去挖我去年泡的葡萄酒吧,应该好了,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不如我们好好的喝一杯。”
唐越靠在秦公子身边,看着一屋子要么跟他一样高,要么比他还高的孩子,嘴角笑意晏晏,他上辈子活了二十五年,到这里也不过十五年,却觉得比几辈子都值,身边靠着的是此生挚爱,连儿子都有了自己的挚爱,得此家人,夫复何求。
自从知道有了葡萄以后,酿酒是唐越每年都会做的事情,红酒他是酿不出来了,可葡萄酒还是可以的,果味香甜,还没有太高的度数,连他都能喝上几杯。
秦一对这个也很是喜欢,闻言就带着人去挖了。
郑殊还从来都没有喝过什么葡萄酒,不过在山上这么多年,师父又是个酒鬼,直接导致他酒量惊人,自己还不自知。
清亮绯红的酒液一倒出来,就看呆了郑殊的眼睛。
白玉的杯子,绯红的酒液,衬得格外好看,酒香和果香一起扑鼻而来,闻着就让人嘴馋。
“很好喝的,你尝尝。”
这边秦公子刚端起杯子放到唐越手上,那边唐心已经将杯子喂到了郑殊嘴边。
郑殊眯着眼睛抿了几口,清香甘甜,倒不像是酒,更像是什么果子的汁液,于是就着唐心的手将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这边秦一和秦念各执一个杯子,对眼前四个人腻腻歪歪的行为,全当没看见,反正他们日日看,早就已经习惯了。
最后喝的人都走光了只剩郑殊和唐心两人,郑殊一杯接一杯倒是完全没有醉意的样子,唐心小口的抿着,眯着眼睛也看不出神色。
“咦,人都走光了啊?”
郑殊转了转头,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唐心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变成两个重叠的影子。
其实唐心完全遗传了唐越的酒量,充其量也就稍好了一点点,可是就算醉了,光看也完全看不出来,眯着眼睛,一副很有理智的样子。
“我出去一下。”
唐心站起身子,并不摇晃,可暗地里已经微微甩了甩头。
郑殊抱起另外一只酒坛子,笑眯眯的喝了几口,挥挥手,“去吧去吧~”
方便嘛,他还是知道的。
唐心往出走了很远,其实迷迷糊糊的已经不大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眼前似乎是一片竹林,脑子里有些混乱,也想不起竹林那边,就是爹爹的无疏阁。
唐心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恍惚听到了什么声音。
压抑的喘息的略带呻、吟的声音。
竹林深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身蓝袍的公子背对着被后面的人压在几颗粗壮的竹子上,后面的人一身黑衣,低头吻在蓝衣公子半露的肩,前面的人颤栗着发出喘息的声音,准备做什么一目了然。
那两个人,除了是爹爹和大爹爹还能有谁?
“你在看什么?”
后面突然穿来小声的疑问声,唐心猛地扭过头去捂住来人的眼睛。
“别看。”
郑殊不解的扭了扭头,却被唐心捂得更紧。
连拉带拽的就被拉出了竹林,眼睛上的手却半点都没松。
“到底怎么了?”
郑殊的语气还很清醒,脑子里也只是有一点发晕而已,可比唐心已经有理智多了,不过这种时候,有理智也没什么用,因为被拉进房子按在墙上凶猛的吻的时候,郑殊还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看。”
吻的间隙,唐心轻轻呢喃。
“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身体只能碰到我,心里只能装着我,知不知道?”
碰到嘴唇的另一张唇烫的要命,一呼一吸都是浓烈的酒香,原本还完全没有醉的郑殊突然就觉得有些微醺了,轻笑着点点头。
“嗯。”
得到回复的唐心嘴角笑意更甚,醉酒后性格更是完全暴露出来,笑的张扬明艳,可语气却是孤注一掷的偏执霸道。
“除了死,你别想离开我一步。”
明明是让人恐惧的语气,郑殊却在一片黑暗的视线里笑了出来,又缓缓点头。
“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呼吸越来越近,然后温柔的仿佛梦幻的吻落了下来,从未有过的让人安心,细细的从唇瓣吮到舌尖,然后不断的下滑,经过喉结,引起郑殊止不住的颤栗。
“我想要你,很想,想的快要疯了。”
郑殊一个寒颤,然后哆嗦着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精致性感的锁骨。
“......唐心......”
绯红的唇呢喃出的这两个字像是世上最催、情的药,逼得唐心发狂,再也不温柔的压上去。
夜色已深,可春、色才刚刚开始。
第117章 【咕咾肉】
时隔十六年,唐越一家再次踏上了南下青州城的路。
官道上,三辆马车依次而行,一水的天青色华盖马车,若是细看,就能看到马车顶上,都有一个周周正正的秦字。
其实在大吴,姓秦的人家甚少,在朝为官的就更少了,一衣带水的都是秦家的旁支旁系,所以若是在这样的马车上看到这么一个字,只要是有些阅历的,都应该知道来者是谁了。
唐越压根不知道这么个马车还这么有讲究,所以并未在意,安安稳稳的窝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他这人有个怪毛病,一上马车不是犯困就是想睡,所以借了秦公子的肩,倒在肩上闭上眼睛,任由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
秦公子见他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索性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放在腿上,手指抚上乌黑的发丝,嘴角含着最温和的笑意,“既然这么累,路过坊城就进城休息休息吧。”
唐越睁开眼睛,“坊城?”
“嗯。”
唐越想了想,反正此行不过是回去看看,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到处走走看看,权当出远门散散心,就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