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狐王还让我跟你说,下任狐王的人选已经出来了,是胡媚姑姑的表哥,叫什么来着?”明演晃了晃脑袋,死活想不起那只狐狸的名字。
北单提醒道:“胡枫。”
余橙哪知道胡枫是谁,他对狐族的事本就了解不深,余橙哼哼,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狐狸精。不过胡媚不会是下任狐王余橙却是早有预料,胡媚对苏浙感情太深,要是苏浙有什么意外,胡媚恐怕不会独活,更何况两人服用双生花后对修为还是有影响,苏浙不能修炼,胡媚只能减少自己修炼的时间陪伴苏浙,免得他一个人寂寞,时间一长,胡媚的修为肯定要比其他同族的成员要低上一些,说到底有得必有失,胡媚既然选择了爱情,必然要失去些什么,比如他们的儿子苏逸。
妖界的事告一段落后,余橙与傅凛渊踏上寻亲之路,这一次两人是偷偷开溜的。北单知道两人要去澜川大陆后也吵着要跟来,凡事与北单做对的明演这次自然不肯服输,也要跟着凑热闹。一个电灯泡还不够亮,要来两个?!余橙一个头两个大,还未等到天亮两人就赶紧溜出妖界。
刚出了妖界,两人就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第六十七章 过渡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西风古道上,一个披着宽厚深灰色斗篷的男子牵着一匹瘦马缓缓前行。
男子经过余橙两人身边时停顿了一下,修士一般不会随时开神识,更不会随意窥探别的修士,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纠纷,余橙也只能确定眼前是一名分神期修士。
与男子擦肩而过之后余橙一直有种熟悉的感觉萦绕不去,好像那男子似曾相识,只是他们都不曾遮掩容貌,若是认识的又怎么会不出声相认。
只是还没走几步,余橙脚步忽然一顿,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傅凛渊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过似乎那人有所避忌,于是两人只能装作不认识。
是夜,两人寻了一处客栈留宿,即使身为修士也不是所有修士都会过清苦的日子,但凡修真界哪位修士府中不是极尽奢华,能有丝绸暖衾谁还愿意风餐露宿,能坦然面对天为被地为席还是实属少见。
大多修士其实不分日夜,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余橙开了外挂,连睡觉都能修炼,做了普通人那么久还是改不了一到晚上就要睡觉的心态,余橙要睡,傅凛渊自然不可能让余橙孤枕一人,也跟着挤进被窝,在外头两人都没心思做那事,说了一会话,余橙便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两人同时睁开眼睛,即使在黑夜也能清楚看见一名披着深色斗篷的修士出现在房中,余橙一眼认得这人是在路上碰到的那位。
被对方如炬目光注视着,余橙有些尴尬,好像被撞破了什么似的,于是拉着傅凛渊起了身,迅速施了个法术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不知前辈深夜到来有何要事?”
男子收回目光,“随我来。”说罢,只见男子化作一道黑影飞快往外掠走。
傅凛渊不紧不慢拢了拢衣襟,“是玄青宗的?”
余橙心不在焉点点头,那男子似乎在等着他们,在一里外一直站着没动,“跟上去看看吧。”
两人默不吭声迅速追上男子。
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夜,直到出了北大陆的范围,男子才在一处破庙停下,而破庙里还有另一个金丹期修士在。
到了破庙,余橙便迫不及待冲了进去,对站在梨花树下的男子喊道:“三师兄!”
这时斗篷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余橙眼睛微涩,低着声音道:“师傅。”
尘阳卸下一身伪装,向里面走去,边神色漠然点头,“先进去再说。”
傅凛渊只见余橙亦步亦趋跟着,眼里没有半分自己,心里不爽了下,不过想到当日余橙被万夫指责,尘阳尊者还依旧护着他,也释怀了,能有这样护短的师尊,也是他的福气。
孙杨京没有因为那些事对余橙产生不满的情绪,他能看出他这个小师弟是个通透的人,虐杀同门简直是天大笑话,那些人这样明目张胆将罪名扣押在苏逸身上,还不是欺负玄青宗没人?!
在本质上孙阳京与尘阳一样的护短,虽然现在这小师弟修为比他高了,可还是他的小师弟不是么?见小师弟紧张兮兮的样子,孙阳京只觉得好笑,大步上前一手搭在余橙肩上,“我与师尊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孙阳京还未说完,只觉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回头一看,只见傅凛渊视线落在自己搭在小师弟肩上的爪子上。
“这位是……”孙阳京有几分不确定,他也曾听说过魔界新任魔尊长相昳丽,想不到竟如此让人惊艳,那青年往梨花树下一站,把盛放的梨花生生都压了下去。
余橙这会才想到自己把傅凛渊落在一边了,挠挠头,带着几分羞涩介绍,“这是我道侣。”没有提魔尊什么事。
孙杨京了然点头。
从外面还能看到庙里面坍塌的塑像,已经腐朽的房梁,地面还有乱七八糟的稻草堆,一张破桌上面摆了几根积灰的香烛。几人进了里面,眼前场景忽然转换,一间普通农宅出现在眼前,大厅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桌一椅,见人多,孙杨京施了个法术变出几张椅子,几人方坐下开始谈话。
余橙突然意识到尘阳他们这般警惕行事,似是又所顾虑,事实证明余橙的猜测并不是多想。
刚坐下尘阳就让余橙将这几个月的事大概说一遍,余橙与傅凛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傅凛渊不是余橙,对尘阳不可能全然信任。
尘阳看起来并不介意这两人在他面前毫无避忌暗送秋波,“你长得像你母亲多一点。”尘阳打量了傅凛渊一会,突然开口道。
傅凛渊错愕,“您认识家母?”
尘阳微微一笑,“你父亲傅荀的师傅与我有几分渊源,几十年前傅荀突然找到我,希望我收你入门。”
“那师尊您是知道傅凛渊他……”
“天生魔种。”还不等余橙问下去,尘阳往下说道:“所以一开始我是不同意让你进玄青宗,收留一个未来的魔尊在玄青宗若是让外人知道,那对玄青宗来说会是灭顶之灾,后来傅荀的师傅开口了,我才勉强答应让你进外门。”
余橙默然,因为尘阳说的都是事实,后来的玄青宗也会因为这一系列原因导向灭宗。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尘阳才会在傅凛渊入门后对他不理不问,漠然以对,只是连尘阳自己都没想到魔尊会被镇压在玄青宗里,让傅荀夫妇几十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余橙问尘阳,“师傅可知傅凛渊的父母如今身在何处?”
“你们不用去找他们了。”尘阳摆手,“我知道你们会去找他们,在这之前已经见过他们了。”
见两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尘阳一张老脸摆不住,起了几分薄怒,“你们是怀疑我骗你们?”
余橙感觉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只是脸上的不信任出卖了他。
尘阳只觉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气得不想说话。孙杨京在一旁忍笑不止,拿出傅荀托他们交给傅凛渊的信物,两个紧扣着的玉环,傅凛渊从孙杨京拿出玉环后神色一震,从孙杨京手中接过玉环,只是看着许久没有说话。
孙杨京缓缓往下说道:“不让你去找他们是傅荀的意思,毕竟你现在已是魔尊……”下面的话孙杨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知道傅凛渊懂得的。
过会,傅凛渊暗哑着嗓音道:“我明白,我只想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尘阳这会也不别扭了,“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
那个从凡间找到的小乞儿?“他怎么了?”
“他也有灵根,已经拜你父亲为师,他会代替你尽孝,你可以放心了。”
傅凛渊止不住酸涩,其实从一开始提出带余橙去见父母就猜到会是这种可能,自小父母就不止一遍对他说,宁愿他一生做个普通人,百年寿命,也不愿意看到他跟魔修有任何牵扯,而他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余橙转开话题,“师傅您昨天怎么不直接叫我们?”反而半夜过来,吓坏他了好不好,更何况被师傅看到他们俩谁在一起,总觉得好羞耻。
尘阳表情变得凝重,“你们可知从你们一出现在燕国,就有人盯上了你们。”
余橙止不住惊讶,怎么会?他们虽然没有在脸色做了修饰,但以元婴期修为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跟着他们。
尘阳恨铁不成钢,“你们在外面行走的经验太少,万事更应该警惕才对,尤其现在全澜川大陆的修士都知道你身怀重宝,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寻找你们的下落。”说完,尘阳也自知语气重了点,怕伤到了小徒弟,又安抚道:“这次跟着你们的是灵兽门的人,灵兽门擅长利用灵兽追踪,你们会发现不了也是正常。”
余橙被尘阳多变的画风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心里是非常感激尘阳,他并不是怀疑尘阳什么,而是担心若是尘阳知道了这些怕是对道心又所影响,毕竟修士漫长的一生都在追求大道,望得以飞升,一旦知道天界那些仙人做得龌龊事,怕是从此断了修炼的念头。
孙杨京看出余橙又所顾虑,又为师傅的不通人情感到无奈,只好出声解释,“我与师傅最近一直在追寻方蓝的下落,不知道师弟可知道方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