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不大工夫,梅画开始往家走,他穿的胡同,拐了几个弯儿,还去村里的学堂站了会儿,灌了一耳朵的读书声,之乎者也的快把他绕晕了。
到家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梅画对二叔钦佩的五体投地,他走前走后家中一丝变化没有,祥乐一片……
二叔好棒!
~~o(≥v≤)o~~
梅画到家后接过重任,指挥着大芝麻带领弟弟去院子里玩画图……
晌午饭也不麻烦,梅画做了四盘菜,一大锅米饭,一大碗鸡蛋羹,加上炒鸡蛋一共用了十个,他这会儿就能想象到婶么回来后冲他发飙的样子。
因为要喂小孩儿饭食,梅画自己也吃的比较慢,还好二奇跟二瓜一人解决一个,不然真得燥死他了,缺乏耐性啊。
还好后午的时候常华领了他的小子过来陪人,不然梅画非得患上狂躁症不可。
太阳快落山后外出一整日的人回来了,有常华帮衬提前做了饭,刘芬芬难得表扬了一句,需知在外颠簸一日,身子和精神绝对是双重疲倦。
梅画这个好打听就乐意听新闻和新鲜事,可刘芬芬饭桌上一句都没说,能把人急死,不过这一日他也劳心费神的,实在没精气神支撑了,刘芬芬瞧着人脸色都发暗了,急打发了人回去歇着,倒是把孙子都留下来,叫他省些功夫。
月上中天,刘芬芬沐浴后关了房门,先去瞧了一眼安稳睡着的孙子们,掖了被子,抱了四宝儿回自己屋里。
艾寒流坐在灯下看书,等人把四宝安顿好了才询问白日里的情况。
刘芬芬拢了拢头发走到书桌对面坐下,眼角透着丝丝疲倦,但笑容掩不住,
“夫君,我瞧着不错,家中细末跟媒人说的一样,那小哥儿长相不算温婉的,颜色比不过春芽,不过相貌算是周正的,身子骨架也大,比我还高,不过没小画那么细条高挑,身板儿壮了些,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末了还添一句,“屁股大。”
艾寒流静静听着,到结尾不免轻咳一声,将书放在桌子上,端起一杯温茶,继续问,
“家中老小呢?要注重品行,莫要舍本逐末了。”
刘芬芬正准备细细的开说,屋门突然被叩响了两下,再听则是小儿子叫门,他看了一眼夫君然后冲着门口喊声进来,而后连忙从衣架上拽了一件长衫披上。
二瓜子磨磨蹭蹭的挪进来,溜边挨着凳子坐下,也不言语,只垂着脑袋。
刘芬芬奇怪的不行,不过今儿心情不错,也没立刻斥答人,只轻声问话,
“怎的还不睡觉?深更半夜的跑这来做什么?”
二瓜子双手搓着膝盖,墙角的的阴暗正好遮住他的脸,叫人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不光搓手,两只打了补丁的鞋也搓着地,没两下就搓气一堆儿土。
刘芬芬(╰_╯)#“……”
艾寒流在一旁瞧着有些好笑,自己小儿子长这么大头一回这般沉的住气,只是时候不早了,这会儿可不是比耐力的时候,便先一步问道,
“瓜子,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如今也快成年了,莫再做那般小儿心态。”
艾瓜子身子一抖,脚下没收住劲儿,蹭出一大块土坷垃,顿时缩回脚不再找骂了,吭叽吭叽半饷,才道,
“爹,阿么,我……我不想成亲。”没错,这就是他连日来寝食不安辗转反侧开口难言的大实话。
不光刘芬芬,连艾寒流也是一愣,没等他发话,刘芬芬先火了起来,
“这是什么屁话?前儿你还跟我说有个小哥儿喜欢你呢,现如今如何不成亲了?”想到某种可能,刘芬芬几乎头顶冒烟,恨铁不成钢,直骂他没出息的被狐狸精勾的不认亲爹,
“难不成你还跟那个姓王的小哥儿眉来眼去的?混账混账,阿么早就告诉过你……”
“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阿么,爹,我没有!”二瓜子惊愕的抬起脑袋一连串反驳,急头白脸的澄清,
“上回阿么说过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是真的,我都不往他家那边去了,不信你问二哥,这些时日我都跟着二哥一起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对不住!
☆、第227章
自己的亲儿子给他出了一个头痛万分的大问题,刘芬芬只觉得脑袋里波涛汹涌,涛声骇浪,雷雨阵阵的。
二瓜子神情淡淡的,无喜无忧,细看的话眉宇间好像渲染了卸下一座大山一样的轻快感。
“你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刘芬芬从镇骇中醒悟过来,一时摸不着头绪,看看夫君,满目深沉,再瞧瞧小儿子,一派天真,简直头疼死了。
二瓜子搅着手指,吭哧吭哧了半天壮着胆子说道,“我不喜欢跟陌生的人睡一起,我都不认识呢,浑身别扭死了。”
刘芬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急忙腾出手杵住额头,有些虚弱无力道,“就为这个?就这个?你这孩子,你要吓死阿么啊?”
他以为自己儿子身子出了啥疑难杂症又恐于羞耻不敢说出来呢,缓了缓心神,刘芬芬细声细语地安抚一番,
“你说的这些阿么都懂,哪个汉子小哥儿娶亲前是熟悉的?当然,也有自小青梅竹马的,可那毕竟是少数,汉子到了年纪就得娶亲生子,人人这样,咱家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不可能你成年了阿么还不给你说亲啊;听阿么的,日子久了不就熟悉了么,你一个汉子,莫要扭扭捏捏的不成像。”
二瓜子十分苦恼,自己好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丢脸话轻轻松松的就被阿么驳回了,不仅如此还被洗脑一番,脸色一下子灰暗起来,被打击的垂头丧气,想到阿么车抽一样的认死理儿,知晓今儿是叫人松不了口了,站起来扔下一句‘就是不成亲’的硬气话闪身抬脚就跑了。
“唉你这混小子……”刘芬芬起身抓人没抓住,大骂一声。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刘芬芬没了方才的主心骨,求助一般的看向自己的男人。
艾寒流的表情不似方才暗沉,在烛光的照耀下一派淡然,手指扣了几下桌面,乾坤独断道,
“继续,瞧好了年前成亲,叫他慢慢适应。”
……
第二日一天刚蒙蒙亮,艾寒流醒来后扭头看了一眼睡的安稳的夫郞,轻轻抽出手臂起身,披了一件月牙色的褂子踱步去了小儿子屋里。
艾瓜子此时正四肢大展的呼呼沉睡,薄被乱糟糟的搭在身上,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单裤,估计是梦着好吃的了,嘴巴吧唧吧唧的。
艾寒流坐到了床边,无视小子的磕牙挠痒痒,推了他的被子,目光直视胯-部,心里有数了,男人晨间醒目的标志性物件儿直愣愣的突兀着,艾寒流伸手拉下遮盖物,那件儿笔直的勃发的青涩的小棒子颤悠颤悠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此时,艾寒流还不算完全放心,给儿子提上裤子盖了被子返回自己屋里。
院子里遇上往茅厕跑的大儿子,艾岭有些迷糊,咋爹是从小弟的房里出来的?
艾寒流回到卧房又躺了一会儿,等到夫郞完全醒了神才问出悬了一早上的话,“你给瓜子洗裤子的时候发现没有?”
“?……”刘芬芬觉得自己非常愚钝,完全没领会夫君的意思,洗裤子能发现什么?那小子是有钱就花的主,被自己抓到把柄还无理搅三分,要不就是逃之夭夭,去梅画混球那儿躲了两三天,滑头的跟泥鳅似得。
艾寒流盯了呆头呆脑的夫郞片刻,不跟他继续打哑谜,问道,“瓜子出-精了没有?”
“啊……”刘芬芬恍然大悟,懊恼原来夫君是这个意思,可夫君问出这番话那岂不是一晚上都在思考小儿子不愿成婚的缘由么?刘芬芬此刻恨不得捶打自己脑瓜子几下,怎的自己就没有一阵见血地想到可能会是那方面出毛病呢,不过认真回想一番,刘芬芬神色凝重的摇摇脑袋。
艾寒流心下一沉,刚要深入的发问,就听夫郞猛然地拍了巴掌高声嚷道,“夫君,我想起来了,有几次是那小子自己洗的,还起的老早,裤子带着水就晾起来,也不知道拧干,为此我还骂过他几回呢,难不成是,是那几次?嘿,这小子也知道害羞呢。”
虽然一惊一乍的叫人跟着心惊肉跳,可总归另艾寒流放了心,娃子身体康健是当爹的最大的期望了。
被窝里暖洋洋的,刘芬芬欢喜地搂着夫君腻歪了一会儿才起身,现如今他跟夫君关系缓和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能挨近甜蜜的机会他从来不放过。
听到屋外柳春芽说话的声音,刘芬芬才不舍的坐起身准备穿外衣,艾寒流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扶上夫郞光滑的后背,揉捏了几下,欲念渐起,只是天已经大亮了,闹出些动静脸面无光,艾寒流只好压制住某些跳动的筋弦,等到夜里再说。
这边梅画起了床就来二叔家点名应卯,他今天表现还不错,主要是没有小孩子牵绊,一个人利落的很。
全家一起吃过早饭后,刘芬芬准备去后方子媒婆家走一趟,既然相中了昨日哪一个,旁的也不需看了,挑多了反而眼花缭乱,关键是他对自己的眼光十分信任,可不是花枝那种见谁都是良善之人的软绵性子。
只是他还没出门,家里就来人了,这还不是外人,是他亲大哥的大儿子,自己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