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委托人在阿斯卡隆,出了沙漠以后会先到阿斯卡隆。之后的去处还没确定,威廉的意思是北上去安条克,那边跟摩苏尔一直不停地打着,骑士团可以赚些费用。”说着哈德良看向萧瑜背部和腿部,皱起眉头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你跟着骑士团一起去那儿,你这伤口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若是没怎么好好休息估计会更加严重。”
萧瑜轻笑了一声:“我也不是没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口,哪就那么较弱,连个小伤口都得休养一段时间?”
“总之不行,你对自己的伤口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你先把伤养好再跟大家一起接任务,这期间我不会同意你的申请的。”哈德良坚定地摇头,随后向前探去,右手搭上萧瑜的肩膀,“等会儿我帮你换一下绷带。”
“嗯。”
喝完肉汤,萧瑜依言躺下身,让哈德良揭开背部的绷带。揭开的瞬间,如同撕裂皮肤般尖锐的疼痛让萧瑜下意识地痉挛了下,紧咬着牙试图放松身体,让那阵猛烈的灼烧感过去。
“稍微忍一会儿。”上面传来关切的安慰声。
换好绷带后两人额头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哈德良将已经换下带血的绷带扔在一边,然后带着一种验证真理般的表情看着萧瑜说道:“你换个绷带就已经疼成这样还打算去战场?我看骑马都是问题。知道自己做不到却坚持要去干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会顾虑着你身上带伤而手下留情?”
意识到自己这身伤对于骑士团来说却是是个不小的负担,萧瑜便没再坚持,点头回道:“那我先跟着大家北上吧,在耶路撒冷王国内养伤,养好了直接就去战场找你们。”
“嗯,可以。”哈德良同意。低头见自己手上还沾着些血迹,便转身出了帐篷,很快又回来,这次萧瑜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微妙,对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萧,跟你一起过来的孩子是?”
萧瑜摇头:“商队里认识的,只知道叫莱特,其他的也不清楚,不过这孩子看着不像是一般人。”
听完萧瑜的解释哈德良的脸色明显轻松了下来,随口说道:“伊兹说你身上的伤都是在后背,法罗斯猜测是为了保护前面骑着的那个孩子才受的,他见你的时候你正骑在那孩子的后面,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萧瑜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告诉自己,又似乎是解释着什么:“你就当我对着一个孩子忽然良心大发了吧。”
见状哈德良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低声吩咐道:“你先在帐篷里呆着吧,外面都在收拾,收拾好了我进来叫你。”等到萧瑜答应了便掀帘走了出去。
出来后,站在一边的伊兹立马过去问:“团长,怎么样,萧怎么说?”
哈德良仍然是一脸面无表情,斜睨了眼前一脸八卦又担忧的伊兹,干巴巴地说道:“萧说只是在商队里认识的,不算朋友。”
“那就行了!”伊兹重重的拍了下手,一脸眉飞色舞,“只要不是情敌就好,小安提只能是团长你一个人的,就算那只是个孩子都不行!”忽然伊兹又卡了声,皱紧眉头,左手托肘右手摸着下巴,“可如果仅仅是一般朋友的话,萧为什么要给对方挡刀挡箭呢?”
闻言,哈德良一怔,眸中有片刻的迷茫。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伊兹忽然变了脸色,一脸的怒其不争,摇着头老气横秋地说道:“团长,就算道路是艰辛的,但是我相信你,你是一个骑士,对待萧要像对待你的骑士誓词一样坚定。”说着抬手重重拍了拍哈德良的肩膀,伊兹一脸遗憾地走开了。
留下哈德良在原地,不确定地想着:萧似乎从来没为我挡过什么?
第9章 身份
不久,帐篷外便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大剑、硬锤、战斧等等武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萧瑜正将自己的几柄匕首和弯刀系在腰带上,帐帘被掀开,哈德良走了进来,告诉他骑士团已收拾完毕,准备启程。
外面,骑士们一个个套上头盔,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穿在链甲外的白色罩袍上印着一朵蔷薇,背后巨大的披风上也画着一朵,二十几人的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森然的锋利和窒息感。
萧瑜拒绝了哈德良的搀扶,忍着背部和大腿的痛感爬上马鞍。身侧,莱特驱马走近,问道:“怎么样?”
“还行。”萧瑜只点点头,不再多言。
队伍很快开拔,副团长威廉在前面下令,四人一组的小队陆续驾马走向沙漠。金黄色的沙漠犹如一块展开的纯净画布,拉长的骑士队伍在上面留下一串马蹄印,一阵风吹过后,人和马留下的痕迹又被黄沙掩埋。
出了沙漠,黄沙漫天的景象便不再,偶尔有着小片绿洲的情形让骑士们松了口气,所有人都顶着一身的沙土,迫不及待地到邻近城市好好梳洗一番。
在轻松无比的氛围下,有些骑士甚至哼起了歌,调子悲伤哀婉,却备受骑士们的喜爱。萧瑜从来没有跟着骑士们一起唱,仅仅是觉得调子好听,然而莱特一听,便转过头看向萧瑜:“知道这首歌的故事么?”
萧瑜还不及回答,另一侧哈德良就抢先开口:“我对萧说过。”
萧瑜闻言点头,哈德良曾经试图让他唱歌,便向他介绍了好几支有着凄美爱情故事的歌,想打动他,只不过萧瑜对于音乐的鉴赏力实在是一般,只能纯粹欣赏这些歌曲的调子,但绝不开口,为此哈德良沮丧了好久。
这首歌背后的故事是一对情人的爱情故事,男子是骑士,在新婚的第二天受到征召,离家前去前线战斗,而女子则每日走出城外,遥望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漠,日复一日地等待心爱男子的到来。
一年,两年,五年过去了,男子一直没有回来,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亡,然而女子却坚信男子会回来,最后,女子收拾了行李,独自走进了茫茫的沙漠。
当然,故事中夹杂着十字军与萨拉森人的敌对和对骑士应召前去战斗的高度颂扬。
沉默了许久,莱特缓缓开口道:“那名男子死在了十字军和萨拉森人的战场上……天主教徒和穆斯林之间的仇恨,并不仅仅是宗教。”
萧瑜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认为什么是宗教?”
莱特一怔,思索了片刻,回道:“宗教是信仰。耶稣教人爱与友善待人,这是天主教的基本教义。宗教让人团结在一起,只要在战争中竖起真十字架,战士们就被激发士气,悍不畏死,这是因为他们坚信上帝的保佑。”
萧瑜仍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这些行为仅仅是苦修者才能做到。十字军为何东征?说到底只是因为利益的冲突。拜占庭的求助正好给了乌尔班二世转移与诸侯矛盾的借口,而十字军到耶路撒冷做了什么?①这是爱?这是友善待人?”
“天主教称他们是异教徒。”莱特回道。
“上帝教人爱与宽容,对异教徒却是赶尽杀绝的态度,天主教徒和穆斯林在本质上有何不同?确切地说,在都是“人”这一层面上有何不同?仅仅因为信仰的差别而彼此仇恨,彼此杀戮?”
“不仅仅是信仰的问题。因为信仰的不同而造成的矛盾已经蔓延了许多年,更现实的却是国家之间的矛盾。而那些参加东征队伍的士兵们,在教廷的传播下相信杀死异教徒可以登上天国。”
“所以宗教在这里只是一个引人杀戮的借口。”
“萧!”旁边哈德良闻言低声警告了一声,“我知道你不屑于天主教的论断,但是在外面,至少要注意你的言行,骑士团内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所说的话的。”
萧瑜转头朝哈德良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地说:“你知道的,哈德良,我从来不怕什么狂热教徒,不过,若说我是异端的话,其实你也不差。”
“人的虔诚与否,救赎与否,其实只在于内心,而非通过屠杀异教徒。”莱特在一边轻轻叹道。
“Sola fide。②”一声低喃消散在萧瑜唇边。
两人对视一眼,忽地都大声笑了出来。
之后的路程变得轻松多了,伊兹驾马上前,兴致高昂地与萧瑜说些这几年出任务期间所碰到的种种有趣事件,莱特似乎在刚才的一番谈话中拉近了与萧瑜的距离,也偶尔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而哈德良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这几人说笑,只待几人说得过分才出声提醒。
待到中午,骑士团顺利到达了阿斯卡隆城下。高大的城墙厚重无比,城内高耸的各式建筑从城墙的凹处显示出来,站在城墙下的人需高高仰头才能将上方一队站岗的持矛士兵看得清楚,哨塔高耸着,挂着几个牛角长号,一名士兵正从哨塔上下去——这一切都显示了阿斯卡隆固若金汤的城防。
骑士团缴纳了几个第纳尔,便顺利地进入了阿斯卡隆。
往前行驶了一段路,哈德良勒住马,让威廉将骑士们就地解散,傍晚在城内的常规驻地集合。骑士们进城后便显得兴奋焦躁,一听完威廉的吩咐,便欢呼着四散了,留下伊兹、威廉、法罗斯、埃德加和亨利下马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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