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看样子无大碍。”一个全黑的身影出现在赫连墨炀身边，冷峻的回答着。短暂的沉默过后，黑影低声询问，“既然公子可以走路了，是不是要把后院其他的人驱逐出去？”
听到黑影的问话赫连墨炀顿了顿，随后摆摆手肃声道：“不必了，已经不是原来的灵魂，后院有没有人，他都不会在意的。”
简单的回应之后黑影消失在周边的环境中，赫连墨炀无声的叹息，各种纠结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继续迈动脚步朝后院走去。
夜风拂过，吹动枝头梅花簌簌作响，伴随着洁白花瓣飘落而缓步离开的，还有院门口的柯良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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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情根深种化情痴难诉离伤
赫连墨炀忙完到后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推开房门恰好可以看到柯良斓倚着床榻看书，修长的手指半握着泛黄的书卷，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映着房内昏黄的烛火，倒有了那么几分误入仙境的不真实感。
“忙完啦？”听到响动柯良斓放下书卷起身，笑盈盈的朝赫连墨炀走去，“青翌说你晚膳肯定会过来，我便让他把膳食放到厨房温着，等你来了再拿上来。”
“你还没好，别下床乱走，身子不痛了吗？”温声说着赫连墨炀满眼柔情的大走几步将人抱在怀里，自己坐在床榻一旁，让柯良斓就这么倚着自己，随手拿起刚刚柯良斓看过的书卷翻看，低声道，“若是喜欢，过两日我再让人从书房拿来。”
“好啊！”随着赫连墨炀的视线看过去，柯良斓漆黑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这两日……劳烦你照顾了。”
听到柯良斓的话赫连墨炀略微一怔，随后轻笑着在柯良斓面颊上烙上一吻，低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宠溺，“这说的什么话，你比任何都要重要。”
没等柯良斓回应房门被叩响，随后青翌带着众小厮一一将晚饭摆在桌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赫连墨炀看着桌上的菜肴眼中不明的神色闪了闪，随后低头在柯良斓耳边低声询问：“想要先吃哪个？还是先来碗汤？”
“赫连墨炀，我是说真的……”柯良斓垂着头平声说着，桌子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阵阵的饭香不断勾引着自己，柯良斓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这两日，真的多谢你照顾了，我……以柯良斓的身份。哦，应该说是以同样被唤作柯良斓的灵魂跟你道谢。”
感受到环着自己的人全身一僵，低沉的略带疏离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什么意思？”
微不可察的苦笑，柯良斓认真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手。这些日子，这双手总是抱着自己移动，替自己更衣，给自己梳洗，本都应该是下人做的事情，都是这双手的主人一心一意的做着。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谁能面对一个满眼柔情又带着浓浓宠溺的人没有丝毫的感触？可是……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这些让人沉迷的温柔都只对一个人，一个同样叫做柯良斓的人，自己的前世。
伸手附上赫连墨炀宽厚的手，细细摩挲着，柯良斓自语一般低喃：“赫连墨炀，摊牌吧！你不是……一早便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柯良斓了吗？”
这一次赫连墨炀反倒平静了，将怀里的人放到一旁，沉沉的与柯良斓对视，亘长的沉默过后出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刚刚……无意听到的。”看到赫连墨炀面部的轻微表情变化后柯良斓笑道，“不用那么狠厉，是我去找你的时候在前院门口听到的。”
想到自己与暗卫之间的交流赫连墨炀深邃的眼又沉了几分，之后冷声道：“这样也好，日后……你便作为柯良斓活下去，那个青衣柯良斓。”
略微一怔柯良斓苦笑，青衣柯良斓啊……自己真的只会唱个怀念张国荣的折子戏啊啊啊啊啊！
“赫连墨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灵魂换了的？”换了个姿势倚在床柱上，柯良斓直直的与赫连墨炀对视，果然……摊牌之后那些温柔什么的就都不见了啊！
“他走之前……做过承诺与我。”似是想起了柯良斓的前世，赫连墨炀冰冷的眼融化，再次盛满柔情。
“靠之！”听到赫连墨炀的回答心中苦闷的柯良斓不禁出声感叹，“合着那货离世之前还承诺给你找个替身是吗？柯良斓你可真行，爷以为你是离世之后还放不下才找我来给你料理后事，合着您老早就安排好了，说什么小爷是三无阶级让我享福，都是扯淡！”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柯良斓不断感叹着自己听不懂得话，赫连墨炀挑了挑眉，这么多天似乎第一次看见这个陌生的灵魂抓狂呢！往日虽然鬼点子很多，但一直都是很开心的样子。现在看来，两个人发脾气的样子有些相像，曾经那个人，在发怒的时候也是喜欢这样不断的碎碎念。
“难怪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是否想起来些什么。”将视线放到一旁的饭桌上，柯良斓再次咽了咽口水，看来选择在饭前摊牌这个举动是不明智的，“也难怪，这些日子的膳食都是我爱吃的。”
除了自己大病初愈终于被医生说可以吃荤之后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现在想来赫连墨炀恐怕是借着那次来观察自己喜欢吃什么，之后的每顿饭，再没出现过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赫连墨炀，你真是细心体贴啊……
“既然都说清楚了，你日后……便作为青衣柯良斓在我府里，每日做你应当做的事。”意有所指的贴近柯良斓，赫连墨炀的指尖轻柔的滑过那张姣好的面容，之后迅速撤离仿若刚才一闪而过的柔情都是错觉，低声说着，“你……是饿了吧？”
听到赫连墨炀肯定的语气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轻笑，柯良斓梗了梗脖子，微红着脸颊硬声道：“是啊！爷可是从午后一直等到你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不饿才怪！”
“呵呵！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一直心中挂念着了。”赫连墨炀神色不明的回应，之后将饭桌向床前拽了拽，以便柯良斓能够夹到菜。
“别跟我阴声怪调的说话。”嫌恶的皱起眉头，柯良斓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抽空瞥了眼一旁细嚼慢咽的赫连墨炀无奈的翻着白眼，“你不是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听他们说中午也没吃饭，现在不饿？”
似乎很意外柯良斓的搭讪赫连墨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柯良斓的表情，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低声说道：“真的是两个灵魂呢！以前……他从来不会理会我是否有吃过饭，忙了多长时间，呵呵！”
看着赫连墨炀苦涩的笑脸柯良斓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苦苦的，还有点酸。TNND！小爷是在问你一天没吃饭现在这么慢条斯理的吃饭难不难受，谁问你我前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赫、连、墨、炀！你长脑子了吗？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还沉浸在怀念思绪中的某人，柯良斓恨不得抬脚把他踹出房门。
“我还好，没有很饿。”这一次听到了柯良斓的询问赫连墨炀轻声回答，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气得满脸通红的人，狭促道，“与你不同，到了时辰不吃便被饿得乱叫。”
“我……”柯良斓气结，恨恨的白了一眼赫连墨炀，重新埋头吃饭，一边碎碎念着，“靠之，爷就不该好心问你，瞎操什么心，你这么大人了还能让自己饿着？嘁！爷真多余！”
无奈柯良斓的磨叨赫连墨炀轻笑着摇头，之后似想起什么一般看着自己的饭碗发愣，耳边响着较曾经那个柯良斓声线稍粗一些的声音，深邃的眼眸闪动着伤痛。
曾经，那个清淡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自己这般开怀的一起用膳的。静穆还在的时候总是心忧静穆的身子，静穆走了之后，他也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那双灵动的眼变得空洞无神，每日与他说话都如同自语。
那个人，整个身子整颗心都给了静穆，哪有一丝一毫容得下自己！又怎么会……像如今身边这人絮絮叨叨询问自己是否饥饿，这样毫不掩饰情绪的抱怨自己……现在心里的这份复杂情感，到底名为什么？
“哎我说赫连墨炀，你后院到底有多少个公子啊？”肚子里有了粮食的柯良斓又禁不住开始八卦，好奇的向赫连墨炀凑了凑，一双眼明晃晃的看着那个眼中带着忧伤的人，絮叨着，“今儿个午后我问青翌，那小子支支吾吾的还不敢说，愁死我了。这有什么的啊！不就是爱好个男宠什么的嘛！我懂……爷都懂！”
上一秒还在伤感的心因为柯良斓脸上那副自作老成的表情而消失殆尽，有些无力的看着身旁这个摊牌之后变得异常活跃的男子，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这个躯体里面的灵魂，真的是曾经那个人的什么前世或者下世吗？
“有几个男宠你都要作为柯良斓留在府里，留在这个房子里，留在……我身边！”不容拒绝的说着，赫连墨炀看向柯良斓的眼中带了几分强硬。心中却因为自己的强硬而惊讶，本是有心调侃这个活跃的男子，却没想出口是这样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