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面无表情。老太太近来对他有些疏远,说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关系不如以前亲近。
叶裴青又劝慰了老太太几句,同十三一起出来了。
叶裴青今日一路上都高深莫测,什么话也不说,十分有气势。
十三问道:“世子今晚在里间睡?”
叶裴青缓缓地说:“你说呢?”
我说你睡猪圈吧。
十三看着叶裴青肩头渗出来的血迹,对周嬷嬷说:“你先回去准备热水、干净的白布、剪刀,再把世子橱里那一瓶金疮药找出来。”
“是,夫人。”小碎步飞快地走了。
两人缓步走在路上,四周安静无人,叶裴青冷冰冰地开口:“性格这么冷淡,自己摸的时候还没感觉,非要我帮你摸才有感觉。这样怎么在上面?”
话题跳转得好快。十三眯着眼:“你有的东西我都有。”
“我自然知道我有的东西你都有。我昨夜还玩了两个时辰。”
十三太阳穴上的青筋微微一暴。
“这种事花力气,还要有前戏,你有那些技巧?”
“我可以学。”
叶裴青冷冰冰地说:“你怎么学?跟谁学?还不是跟我学?简直无理取闹。”
两人不说话了。青蔓小说论tan由【凉夜微暖】收集整理
十三倒也不那么计较谁在上面,但是毫不抗争就臣服,总感觉有点憋屈。
两人回到房间,叶裴青坐在床上,让十三将他的衣服脱下来。肩膀上两道深得见骨的刀伤迸裂了,鲜血渗出来,触目惊心。
周嬷嬷端着水进来,脸都吓白了,悄声问道:“请大夫来看看?”
十三说:“不必。这是皮外伤,大夫也没办法。你出去吧,把门带好。”
他坐在叶裴青的身后,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涂抹金疮药。
这情景,似曾相识。
仿佛时间倒转,又回到了相识的第一天。
在一切事情的开始之前。
两人的心中想的都是停悲湖畔的那个小房间。心思一样,却没人开口,生怕打破这份静谧。
他们沉默了很久,叶裴青缓缓开口说:“梅郁,你去过停悲湖这个地方么?”
十三沉静地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疗伤。
叶裴青低声说:“去过吗?”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
“那人救过我,不爱说话,很冷淡,气质和你有点像。”
十三心想:你的恩人就是我。他随口说道:“哦?长相和身材也像吗?”
叶裴青说:“不知道什么长相。身材和说话的声音倒是不一样。”
十三随口答应了一声:“世子洪福齐天,到处都有人相助。”
叶裴青垂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很久才开口:“要是我告诉你,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你会说什么?”
十三的手一抖,装了金疮药的小瓷瓶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啥?
我听错没有?
叶裴青一听到小瓷瓶跌落的声音,连忙转身抱着他安抚道:“别着急,我现在又不喜欢他。早已经过去了。”
十三呆呆瞪着他。
不是这个问题。
叶裴青又连忙哄他说:“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连碰一下都没有。你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怎么喜欢上的?就疗过那么一次伤,就喜欢上了?
叶裴青的面孔放大,深深地看着他,又轻轻啄着他的嘴唇。十三迫不得已同他接吻,只听叶裴青轻声说道:“你生气了?”
“没。”
叶裴青把他压在床上,双手探进衣服里乱摸:“我向你保证,我和他之前没发生过事情,今后也不会发生事情。”
十三小声说:“别说得太早。”
叶裴青又已经进入状态,三下两下把十三的衣服脱下来,笑着说:“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随便说一句,你竟吃醋了。也算是有收获。”
十三回过神来,皱眉道:“还要给你疗伤,先起来。”
叶裴青半坐起来,默默望着专心涂抹伤药的十三,轻声笑着说:“你怎么看都应该在下面。如此贤惠,理当有赏。”
十三镇定地说:“世子,疗伤要紧。”
叶裴青安静地等待他帮自己包扎好,半躺在床上,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头:“家里一切都安好?没有人欺负你?”
十三小声道:“没人欺负我。”
九王爷和老太太叫他先不要说皇帝召见他的事情,担心叶裴青会受不了,冲动行事得罪皇帝。按照老太太的说法:“找个机会,我和他外公一起告诉他。”
叶裴青又问:“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最近又在研究什么案子?”
十三像汇报工作般一一说了。
叶裴青终于说:“三日后太子在东宫设宴,叫我们去吃饭。”又说:“你穿那套白色的衣服吧,那套最衬你。”
十三垂头:“好。”
叶裴青不再说话,将他拉到怀中。小别胜新婚,昨夜那两个时辰自然不够。叶裴青本想今夜温柔一点,但搂上之后就不是他了,抱着十三又亲又啃,还抱怨自己的伤口,不能用力过度。最后十三困倦地说:“世子,你身上带伤,接连两天不睡觉真的可以?”
回答他的是:“若能睡你,何须睡觉?”
终究还是纠缠了一整夜,清晨才困极而眠。
☆、第44章 这章 的标题想不到啊急在线等
叶裴青在家中休息了两天,终于恢复元气。这天下午,老太太吩咐清芳把他叫到跟前。
老太太叫他坐在身边,缓缓开口:“你也休息过来了,我现在要跟你说件事,你冷静听着,千万别生气。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的,你听我说总比听别人说要好。”
叶裴青笑着说:“有什么事这么严重?我不生气。”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说:“你觉得皇上平时对你怎么样?”
叶裴青说:“皇上有重用我的意思。”
老太太说:“和太子的关系如何?”
叶裴青说:“孙子不敢说。”
“听说太子明日叫你去赴宴,那就是关系还不错了?”
“是。”
老太太清清喉咙:“你本来就有皇家血脉,如今皇帝要重用你,太子也看得起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好好想想,决定该怎么做。”
叶裴青皱了皱眉说:“老太太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老太太看着他的脸色,把御花园设宴那晚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房间里一阵寂静,只听见老太太端起茶碗的声音。
叶裴青低垂着头,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却捏紧了拳头。
老太太说:“我托你外公救了他这两次,实在顶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不但梅郁得罪皇帝,你外公也要触犯圣颜。本想去求皇太后,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皇太后一走,保不住皇帝就会报复你外公。”
叶裴青仍旧不语。
老太太说:“这件事,我和你外公商量过了。梅郁的确可怜,也运气不好,被皇上看上了。但那是天子,若要看上个人,怎么也能要到手。倘若他赐杯毒酒给你,照样能把梅郁绑到宫中。你说是不是?”
叶裴青冷冰冰地说:“昏君身边那么多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他感兴趣?”
老太太连忙斥道:“胡言乱语!我就怕你忍不住,叫人听到还得了?”又叹气说:“圣意难测,保不住就是遭人陷害。你外公说,皇上一旦看上一个人,恐怕不到手是死不了心。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叶裴青低声说:“皇帝若对出征在外的将士有一丝一毫的体恤,也不会趁我不在家对梅郁起了歹心。”
老太太又斥道:“说话小心点。”
叶裴青说:“老太太的意思是怎么样?”
老太太低声说:“我的办法只怕你不中意。”
叶裴青说:“什么办法?”
老太太说:“先观察一段时间,倘若皇帝对梅郁的兴趣不减,你只有和梅郁和离,撇清关系。”
叶裴青忍着气不出声。
老太太说:“我知道你必定不喜欢。但是你怎么跟皇上硬抗?你是要抗旨被杀头,还是要把梅郁毁容,让皇上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叶裴青说:“老太太说得倒也轻巧。倘若和离,皇帝岂不是名正言顺地把他召进宫里?”
老太太说:“那也是他的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不是不喜欢他,但也要有个度。总不能为了他得罪皇帝,你葬送了前程不说,一个不小心,就是丢性命的事。”
叶裴青说:“依照梅郁的性格,他进了宫就是死路一条。老太太怎么如此狠心?当初不是老太太叫他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又推他入虎口了?”
老太太生气地说:“我当初也不知道皇帝会看上他,也不知道你会为他不纳妾!我就看不上你们这一点,死去活来的像什么?为着儿女私情,一点都拿不起放不下。你死不纳妾,将来怎么传宗接代?我就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到底怎么了,为他争得你死我活。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整个穆国府?他一个人得罪了皇帝,我们全家都要给他陪葬!”
叶裴青忍着气说:“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丢卒保车,梅郁的性命不打紧,谁叫他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