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萝拉道:【这个日月宗,挺像武侠小说中的魔教,坏事做尽,又想插手政权变更。不过,也有武林正道和它对抗。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都是日月宗更占一头呢!】
阳明旋对她发射怨念光波:【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
却是,因为天冷,他的身体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别说伸手出来了,就是动一动都难。
爱萝拉安慰他:【没关系,人类幼崽的生长期不长。你很快就能从软体动物进化成爬行动物的!】
阳明旋白了她一眼,闷闷地睡着了。
——我是时光飞逝的分割线——
马开对自己一时起意带回来的孩子很满意。稳重大方,自幼聪慧,天分高又勤恳肯下苦功,对比那几个对头冤家的弟子或儿子,简直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每次那几个老家伙在验看各人的弟子之后,都会心塞一整个月。
——明明同样是神教中人养出来的,为什么马开这老贼养出来的就能端着一张温顺柔和的脸将他几个师兄弟姐妹坑得一脸血,而那几个笨蛋徒弟╱儿子,居然被卖了还帮他数钱,简直蠢的没边儿!几个老家伙脸上完全挂不住啊。
不过,他皱了皱眉,现在就把人送到荷泽马家,到底还是太早了谢。不过,既然宗主对他抱有极高期待,让他早点做好进入朝堂的准备也好。一直在他身边由他教导,到底还是埋没了明旋的稀世之才。
想起得意弟子的惊人进步,马开的脸上泛起了难得的笑意。
还好他在发现苏明旋的非凡之处时,就立刻处理掉当年参与灭口苏氏的一众下属。不过,在刑罚部做事的,少有活得长久的人,少几个人也不奇怪。这些年来,人死的死,伤的伤,调离的调离。就算将来苏明旋想查身世,也只会得出他想给他看的一切。
马开对苏明旋自然是没得说的,不过苏明旋也很会克制自己。他天生早慧,会说话起就表露了自己难得一见的天赋,在马开继测过他的根骨惊喜过一次之后又惊喜了一次。马开肆无忌惮的宠爱并没有宠坏他——马开认为,因该是他从刑罚部回来之后毫不掩饰身上的煞气、杀气和血腥味,震慑了一干小兔崽子。
事情怎么样,阳明旋——化身苏明旋——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他这一世,肩上的胆子并不轻。如果他要为身体的生身母亲报仇,就要将把他养大的马开杀死,可是马开的养育之恩却也不能不报。这可叫阳明旋发愁极了。
再愁日子也不能不过,阳明旋就这么在日月宗的刑罚部待到了十三岁。
这日,马开意外地将正在研习古籍的他给叫了去。苏明旋一头雾水,日月宗虽说是魔教,可是在对待核心弟子上却没有像普通弟子那么冷酷。
普罗弟子自斩俗缘进入日月宗之后,就要一边学习武功一边进行惨烈的拼杀,被淘汰的不会失去性命,可是却得被丢到底层去做最肮脏的工作。拼到越后面,得到的待遇就越好——不过也不是以失败就立刻上工的,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训的。
可以说,很多被日月宗带走的孩子,一开始的路就已经注定了。也只有苏明旋这样天分千万里挑一的人,才有可能被日月宗高层看上,被收为核心弟子,从起|点起就胜过旁人一筹。
不过,仅仅是天分好,也绝对混不到最好。
苏明旋此人,为人开朗正气兼之一肚子黑水。记得某日诸位长老将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弟子汇合一起“饮茶”,大长老随手随手拣起一张描金纸,对诸弟子道:“你们谁能将这描金纸的距离与我等所在拉的最远,我就将我最得意的寒梅傲雪图送给谁。”
诸弟子大显神通,憨厚力大的,就直接用力将描金纸张扔出去,飘飘荡荡的就铺陈在两米远的地方;动了些心思的,就酱描金纸张折成形似风筝的形状,让它破风而去,也不过一个院子的距离;心中有巧思的,却将描金纸相折卷成筒状,又用细绳系在石块智商,用力抛远——习武之人臂力远非常人能比,这一下彼人独占鳌头。
不料还有一人裴聪另辟蹊径,以上等轻功捉住一只雀儿,将描金纸系于雀鸟足上,随着雀儿高飞,就要得了头彩。
不忿裴聪者心思微动,便以一弹丸弹落雀儿,裴聪洋洋得意的脸便立时黑了。
最后就是苏明旋的做法,他将描金纸随意一卷,放入自己袖中,含笑道:“我未来势必走遍天下,跟着我的描金纸自然与现在所在之处距离最远,不止大长老作何评定?”
雀儿寿命短暂,如何能与苏明旋一个人类相比,几个弟子还想狡辩,却见大长老哈哈一笑,满意抖着胡子:“心有大志,很好!很好!这幅寒梅图并不适合你,你应该更适合老夫另一幅得意之作的雏凤清鸣图!”
于是苏明旋得了《雏凤清鸣图》,而《寒梅傲雪图》,大长老略一思虑,还是交给了裴聪。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从现在就已经妄想什么时候能写到第八十七个世界了捂脸
☆、第五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扯淡!
自那之后,裴聪经常有和苏明旋一起学习的机会。他虽然是小孩,但是生长在魔教的孩子,就算是核心弟子,又有几个能保持真正的天真。一幅画,对一群醉心武艺的孩子而言,本不算什么——他们虽然也有学习琴棋书画,可是真正看重的却是武功。一幅画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蕴含在画中的深意。
大长老乃是以画入武,文武兼修的当世高手,在日月宗之中,除却宗主武功深不可测大长老难以匹敌之外,其余的,遇到大长老就是给他送菜的。在以实力为尊的日月宗中,就算是宗主的得意弟子,见了他一样要乖乖问好。
在画之一道上,大长老是真正的一代宗师,因此,他更看重的是画本身。得到这样一位高手的画,岂不是等于得到他的看重,那么他随便教上两手,便叫人受用不尽了。偏偏裴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先被一颗石子打破,又让苏明旋巧言妙思夺走他的风头。他心中虽然遗憾,可是输了就是输了,他也不是输不起。叫他不甘的是,明明一样天分出众,可是苏明旋却一直都做得比他好。
不过,更不甘心的大有人在。那些连向大长老请教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比裴聪更心塞,难免腹诽两个小子运气太好。明明大长老不收弟子,却叫这两人得了好处!
——咳咳,其实他们各自的师父也很厉害了,可是压身秘技谁都不嫌多是吧?
这样一来,不仅苏明旋可以和大长老讨教一二,连裴聪那个傲得让人想揍他的小子都有了这个待遇,羡慕嫉妒恨!
……
时间线拉回苏明旋十三岁这年,马开交代完他在马家要多看多听多想之后便让他独自出发去往荷泽。
阳明旋被身无分文地丢出了刑罚部,他不由叹气——马家是什么地方他其实在爱萝拉口中听过。一个世家大族,重视美姿仪、高才气。要是他一副落魄穷酸样地进了马家大门,估计这任务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不过要求他要在三个月内达到马家,这样的话,就是要三个月内赚到足够用来装逼的财富,然后风光到达目的地。
这个任务……
阳明旋摸了摸下巴,然后胸有成竹地笑了。
要是使用劫富济贫的手段是很容易完成的。可是阳明旋却不打算这么干,他本身就不喜欢非法手段肆无忌惮地破坏法纪,在身体的生母被日月宗的人杀死之后,阳明旋就更不乐意这么做啦。何况,这么干未免太没格调了。
……
手上抱着几个画轴,阳明旋神色淡淡地和博物斋的掌柜你来我往地讲价——光瞧她脸上的表情,谁能想到这个神色高博淡远的小少年居然是在和人砍价呢?
等到掌柜的额头冒汗地送走面露满意之色的阳明旋之后之后,身边跟着的小学徒递上方巾,眨巴着眼不解的问:“师傅,为什么对那位小公子那么客气?他手上的画虽然还……挺好的样子,可是却没有名气啊,这样也可以吗?”
面上憨厚的掌柜敲了他一记:“兔崽子,你懂什么?画是好画,人却不是好招惹的,要是敢压价,他掀翻了这里都说不清。”
小学徒捂着脑袋涎笑:“师傅就是师傅,果然见识不凡,不过咱们博物斋也不是好惹的!还能叫一个小孩子唬破了胆?”
言下之意就是掌柜的胆太小,不能成事。
掌柜的抡起平时伪装用的拐杖,直往小学徒身上打去:“兔崽子你胆子肥了是吧?今晚给我搬大件去!”
小学徒连连求饶,屁股尿流地滚了出去。
掌柜的在心中沉沉叹了一口气,那小公子,确实不好惹。说实在,神教日月宗出来,又有哪一个好惹?他虽然也是魔门出身,可是却只是一个小门派的外围弟子,和这个一看就身价不凡的,又能怎么计较?
不过,想起刚才那些画的意境,掌柜的也觉得那一大笔钱花的不亏!
画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蕴藏在画中的意境,笔锋透纸而出。隐隐于他门派看重的秘笈有相似之处。再看那公子的神态形貌,分明是日月宗嫡系弟子的神采。若非他脑筋转得快,要坑人。按照日月宗的一贯行事,他还不得脱去半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