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将制作卤料的料包按比例配置好,有八角、花椒、陈皮、桂皮、小茴香、肉蔻、砂仁、丁香、白芷、草果等,用棉布把配料包好扎紧。取来砂锅,放入半锅水、料包、盐、饴糖、生姜、酱油、料酒、猪油大火煮沸,下入炸好的鸡,大火煮一刻钟左右改用小火慢煮,两个时辰后即可。卤汤可以留着下次用。
做出来的烧鸡味道鲜美,肥而不腻,香气浓郁。
鸡爪和鸭掌、鹅掌、鸡鸭鹅的胗、心、肠,西远一半做成泡椒的味道,一半做成麻辣的。
因为刚开始,西远也没做太多,做好后,第二天和西明文一起坐车去了彦绥城,爷俩走了一个上午,紧赶慢赶地在中午饭时来到了聚德楼,饭庄大堂内,孙叶已经给西远准备好了柜台,按照西远的要求弄成一个个小格子。
西远把东西放好,然后拿了碟子把每样东西分别装了一小碟,放在格子当中,每样东西的前边都放了一个小牌子,写着名称和价格,在每样名称前面,西远都写了西记两个字,西记麻辣鸭肠、西记泡椒凤爪……,西远现在就要让西记两个字深入人心,为他以后开自家的店做好准备。
烧鸡西远切成小块,同样的今天前二十名客人他给了免费试吃,等过了二十名就要收费。鸡爪等一小碟五文钱,不贵,有那爱喝酒的,买了一小碟,再要个别的菜,慢慢地喝着也别有滋味,所以刚开始大家都只是吃个稀奇,等到尝过以后,却越吃越上瘾,因为物美价廉,很少有客人不再来一碟的。西远相信,能让现代人吃过难忘的东西,在这里应该更受欢迎。
其实西远就是打了个视觉差,看着一小碟没多少钱,可数量也少啊,要和炒的大盘菜比起来,这些东西的价格还有偏高一些,不过很少有人去往这上面想。看着西远卖东西的方式,孙东家和祁掌柜直咂舌,这孩子要是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还真未必是对手。
晚上西远和父亲没有回去,谢绝了祁掌柜的挽留,两个人在城里找了一个价格不贵的客栈住下。刚开始,西远想自己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一天的忙碌,西远还没泡完脚就倒在炕上睡着了,西明文忙把西远的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擦干净,把他放到炕中间盖上被子。
本来以为会卖三天的东西,除了烧鸡还剩下一只外,其余的第二天中午全部卖光。
西远和西明文两个赶紧打道回府取货。一家人忙了一晚上,第二天西远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聚德楼,这次他只是中午跟着伙计卖了,孙叶给找的伙计很机灵,叫张财,说话办事嘎嘣脆,西远把相应的事项跟他一讲,马上就能领会,这让西远很满意。因为东西有具体的数量,价格也是事先定好的,并且是三天一送,西远并不担心谁会做手脚。况且看孙东家的样子,也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中午食客一离开,西远也和父亲离开了聚德楼,爷俩来到了城西的骡马市场,因为以后要总来县城,冬日白天短,不可能当天去当天回,如果住店的话抛费也不少,所以家里人就同意了西远的提议,买一头小毛驴。
一到骡马市场,迎面一股臭气哄哄的味道,西远掩了下鼻子又把袖子放下,他不想显得多娇气,在这里会被人耻笑的。父子两个一边走一边问价格,毛驴的价格从三两银子到七两的不等,西明文看好了一头五两银子的,又觉得贵,西远倒是不急,慢慢悠悠地从这头逛到那头,总得整体了解一下才好下手嘛。
“哎,哎……”西远正和父亲逛着,就听到有人喊。西远也没在意,旁边卖牲口的冲西远说。
“那个人叫你们吧?”西远疑惑地回头,远远地一个人边向他们走来边招手,等到走到近前,西远仔细打量一下,这不是他和爷爷去府城回来雇车赶车的车把式老赵嘛。
“老赵叔。”西远叫人。
“嗳。我这老远瞅着像是你们爷俩,紧赶慢赶地在后面追,喊了半天,就忘了孩儿叫啥名了。”老赵拿着马鞭子说。
“赵叔,我叫西远。”西远也笑呵呵地说。
“我记得你家姓西,就是没想起你名。这是干啥来了?”老赵问。
“想买头毛驴,平时用它拉拉东西。”西明文回到。
“看好没,这个我懂,这里的人我也熟悉,走,我带你们去买。”老赵很是热心。
三个人又看了一遍,也许是庄户人家,天生对牲口就有一种熟悉感,尽管没有养过,但西明文的眼光不差,最后连老赵都觉得还是一开始西明文看中的那个毛驴好,最后老赵陪着一起跟卖驴的人讲了下价钱,最后以四两七钱银子买下来。办完相关手续,三个人牵着驴一边往出走一边唠嗑。
“那是不是还得买车啊,想买个啥样的?”老赵问。
“本来想找镇上木匠给做一个,如果这里有便宜的也可以看看。”西远接口道,老赵做拉脚生意,说不上有什么信息。
“我有个老熟人那里倒是有一辆平板车,就是有点贵,估计得三两银子。”老赵有些犹豫要不要领西远爷俩去,那个朋友的车是专门用来拉人送货的,不大,虽然做的齐整,用的木材也好,可是他知道西远家种地,估计买毛驴是为了秋天的时候拉粮食、柴禾用,那样的话这个车就有点小了,他怕爷俩相不中。
“没事儿,我们过去看看,不行的话再回去做也一样。”西远应道。
“好,那你爷俩跟我走吧。”老赵领着爷俩出了骡马市场向北走,走了有两刻钟,都快出城了,才来到一处院门前。院里的草房已经有些破败,院墙有的地方也塌出了缺口。
“本来挺能干的人,偏偏生了病,在城里的药堂看了半年也没看好,驴也卖了买药了,拉脚的活计也干不成了,就一个老娘,家里别的亲戚也指望不上!”说起这家的人,老赵有些唏嘘。
“栓子在家没?”老赵在院门外喊了两嗓子。
“谁啊?”屋里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应着,过了半天才出来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李大娘,是我,老赵。栓子在家吗?”
“在,在,炕上歪着呢。”李大娘打开了院门,西明文把毛驴也牵了进来,栓在院门桩子上。
“呦,这是?”老太太一看西远爷俩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家的车不是要卖嘛,这爷俩正好想买,我领过来给看看。诺,就是房檐下的那车。”老赵领着西明文过去看。这时,屋里一个瘦高的年轻人从屋门中慢慢挪了出来。年轻人的脸上苍白,眼睛没有神采。
“栓子,你咋出来了,快屋里歪着去。”老太太急忙对年轻人说。
“没事儿娘。”栓子冲几个人咧咧嘴。
栓子家的板车不大,不过能看出来原来用的很节省,做车用的板材也不错,西明文看着很稀罕,不过一想到秋收的时候可能用不上又犹豫了。
“你要真心想买,我可以再便宜点。”栓子道。他的车早就想卖了,不过人家都嫌不适用还贵。
“来,来,先进屋喝口水,慢慢商量。”老太太招呼几个人道。
西远随着父亲进到了屋里,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贫如洗,除了炕上的两床旧棉被,家里连个放东西的箱子都没有。也许是西远的惊讶让栓子感到了难堪,他的脸少见的红了。
“家里为了给我治病,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栓子解释道,眼神也随着暗淡下去。
“这是得的啥病啊?”西明文问道。
“也不知道,问药铺的大夫也没说出来具体门道。”栓子娘给三个人端来水,一边回答。
“那都是什么样的感觉平时?”西远问道。他看栓子的样子,心里想着不会是营养不良加上缺钙吧?
“就是浑身没劲儿,走几步路就褪发软,心也跟着砰砰跳。吃了半年的药也不见好。”栓子解释说。
“我师父就是大夫,”西远先做好铺垫,不然他的话这娘俩不见得能够引起重视。
“??”栓子和他娘都看着西明文,嘴里没出声,脸上的疑问却很明显。
“是,我们村的李大夫,我家小远跟着他学习。”西明文也不明白西远为啥提李大夫,不过小远确实跟着李大夫学的认字。
“那,你师父看病好不?”老人家急忙问。
“还行吧,他那有几样祖传的偏方,治病挺灵的。”西远答。
“我家栓子的病他能给治治不?”老太太拉着西远的手激动地问。
“不用去找我师父,您儿子这病我在我师父那的医书上看过,症状一模一样。”
“那小大夫你就能治?”老太太手都抖了,旁边栓子脸上也露出期盼的神色。
“嗯,我也不敢百分之百治好,不过您要信我的就试试。”西远也不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
“你说,你说。砸锅卖铁我都得给孩子治。”
“不用砸锅卖铁,你就去市集那买点大骨头,用锅长点时间熬,把熬的大骨头汤给大哥喝喽,估计到过年的时候就能见效,要是不见效,您再想别的辄。”西远一口气把话说完,要憋死他了,为了这句话他做了多少铺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