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沉默地盯着紫煞,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在不吃亏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见左哲一脸阴沉,紫煞道:“怎么了?”语气里竟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
左哲后退了一步,将他和紫煞的距离拉开了些才板着脸道:“别再做这种事。”
闻言紫煞顿时起了逗左哲的意思,他上前两步逼近道:“何种事?像这样吗?”紫煞说着就凑上前准备再吃下豆腐,反应迅速的左哲立即举起手盖在了紫煞的口鼻上,很快他就觉得手心一痒,左哲触电般地收回手,恼怒地瞪了紫煞一眼转身就走。
“别别,”紫煞一把拉住左哲的手腕软声道,“别恼,我听你的就是。”
左哲面无表情地看了紫煞半响,最后他抬起手摸了摸紫煞的发顶,顺带将手心的液体抹在了紫煞的头发上木然道:“乖。”
左哲明显看到紫煞面部肌肉一阵扭曲,他脸上始终维持面瘫,心里几乎要笑抽了,该,让你占我便宜!
仅是一瞬间紫煞就恢复如常,他微笑着道:“前日你让江睐在五日之内惑住大长老,我方才又寻思了下,大长老虽喜好美色,却也不是糊涂之人,何不多给他几日时间?也好让他全身而退?”
左哲不以为然地看了紫煞一眼,他才不会相信紫煞会这么好心,对一个反派来说,人命在权势面前根本不足以对,他这样说也无非是想让江睐从大长老口中套点东西罢了。
左哲道:“江睐的任务仅是惑住大长老,至于你想要的东西,事成之后自然会回到你手中,不必去打破同江睐的约定。”
江睐之所以会帮助他们完全是为了病塌上的母亲,当初冥戈把他带来的那日左哲就应承过他,会安排最好的大夫为他母亲治病,并且还送了一处宅院给他安置母亲。贫民窟那房子既破烂又潮湿,即便他母亲大病得治,迟早也会出别的毛病。江睐对于左哲周到的安排很是感激,当下便把这事应承下来,唯一条件便是希望遇到危难时左哲能够保证他失身。对此左哲自然是应下的,他根本没有打算让大长老占便宜,更何况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他懂。
紫煞微微眯起眼,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他轻声问:“你知我想要什么?”
左哲心头一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和反派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面临着被生吞的危险。左哲不得不庆幸他《不归》是他写的,人物性格也是他刻画的,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左哲轻哼一声,眼里透着不渝,“我当然知!”
紫煞沉默地盯着左哲,过了一会儿他才淡笑道:“与你相处久了我都快忘记你原本的身份了。”
左哲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眼里又恢复成往日的淡漠,仿佛刚才的愠怒没有出现过一般,“一切照计划进行便可。”
事实上江睐并没有辜负左哲的期望,在第四日的下午便告知左哲他会在晚上行动。当日晚上,本该是入睡的左哲突然一时兴起拉着紫煞以及两个护法去墨香阁找江睐,说是他们家乡有个习俗,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同身边的亲友斟上一壶酒在月下共饮,以此寄托对远方亲人的相思。
出乎左哲意料的是他们刚出院落便碰上前来找紫煞议事的方恪,方恪便是当日晚宴坐在紫煞右下手的人,左哲也是在事后才打听到方恪便是前紫煞城主的心腹,当初紫煞能坐上城主之位多半也是方恪的功劳,他在城主府的地位仅次于大长老。只是此人并不插手城主府的事物,只有和城主紫煞有关的要事他才会出面,对紫煞也是忠心耿耿。
左哲之所以对他没印象是因为《不归》里方恪这人只是走剧情的时候提了一下,既没有明确出场,也没有给他安个名字。也正因为此才进一步证实了左哲心里的猜测,当初他笔下的漏洞这个世界已经自发的补全了。
方恪是不知道左哲和紫煞的计划的,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左哲也邀请了方恪同他们一起,方恪见紫煞对左哲一脸宠溺的样子,也就应允了左哲的要求。
几人到达墨香阁时却见门口守卫森严,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听闻脚步声,守卫立即举矛相对,“来者何人?江公子已经歇下,速速离开!”
左哲茫然地看向身旁的紫煞道:“你给阿睐添了守卫?”
紫煞眉头微蹙,回道:“并无。”
这时冥戈也上前两步喝道:“放肆!城主大人在此,尔等还不退下!”
闻言几个守卫顿时一阵惊慌,忙半跪在地向紫煞行礼。
紫煞领着左哲走上前冷淡道:“你们受何人指派留守于此?”
领头的守卫恭敬道:“禀城主,我等受大长老所派在此护江公子安危。”
紫煞身后的方恪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紫煞点点头道:“难为大长老忧心了,起吧。”
那几名守卫言了声谢,呼啦啦地起了身。紫煞也带着左哲准备进入墨香阁,那领头见状忙道:“城主请留步,江公子已经歇下,您看……”
紫煞淡淡地瞥向领头,不怒而威。
那头领冷汗淋淋,但想着大长老的吩咐,他又硬着头皮道:“大长老吩咐过属下,江公子一旦歇下这墨香阁便不准入内,请、请城主切莫为难属下。”
紫煞拦住想要发作的冥戈不怒反笑道:“依你之言,本主想入此地需得经大长老同意了?”
领头埋低了头颤声道:“属、属下不敢。”
紫煞冷哼一声,“不长眼的东西,滚开!”
“城……”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左哲脸色大变,一把推开门口的守卫冲进了墨香阁。
☆、第12章渣紫煞城主
左哲冲进内院时江睐正跌跌撞撞的从屋内跑出来,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嘴唇下还有些血迹,他精致的脸上满是惊慌,头发也有些散乱。
左哲三两步跑上前担忧道:“阿睐,你怎么了?”
这时紫煞几人也见到了江睐的状况,最后方的方恪眼里的厌恶也越发明显。
江睐还未开口,便见只着了里衣的大长老从屋内缓步走出,他的嘴角也有些血迹,精明的眼里泛着红。他仅是对紫煞点了点头便看向江睐道:“过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表兄……”江睐轻轻喊了一声,颤抖着身体躲在了左哲身后。
左哲蹙眉挡在江睐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长老道:“大长老,您这是何意?”
大长老却是看也不看左哲,而是对紫煞道:“城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紫煞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挂着一抹笑道:“此处乃是本主赐予江睐居所,不知大长老因何在此?”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大长老眼底又红了一分。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也不在意此时自己仅着了见里衣,只漫不经心道:“老夫第一眼瞧见小睐就喜欢得紧,还请城主大人成全。”
如果可以,左哲真想糊大长老一脸姨妈巾,虽然知道他现在这样多半是受了药物影响,但是听他这么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左哲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创作出这么奇葩的人物!
后方的方恪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然而守卫在紫煞身后的冥戈却是怒火中烧,拳头上的青筋也蹦了出来。
紫煞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左哲目露为难道:“大长老,并非是本主不愿成全你,江睐乃是哲的表弟,还望大长老高抬贵手,本主自当命人寻来美人献与大长老。”
大长老将两只袖口都折了一层,露出一小截手腕,他手腕上的肌肤已经松弛,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精壮。大长老哼了一声道:“寻人就免了,老夫只要小睐,城主若无事就请回吧。”
“大长老,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左哲怒道,“你不过是大长老罢了,这么对城主说话,你有把城主放在眼里吗!”
大长老睨了左哲一眼冷声道:“老夫有没有将城主放于眼里你无须知晓,但你若再敢多言一句,老夫定能让你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大长老!”紫煞面色微沉,“本主敬重你是大长老不与你计较过多,但还是请大长老自重!”
大长老双手负于身后缓步向左哲的方向走,他的眼睛却是看着紫煞道:“老夫看你是被此人惑了心神,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弄不明白了。也罢,今日老夫就为你除了这祸患。”话音刚落便见大长老气势徒增,他一脚蹬地飞身而起,右手五指成爪直往左哲咽喉袭去。
“放肆!”
怒吼即出,只见一道身影飞身上前挡住了大长老的攻势。左哲定睛一看却是一直没有言语的方恪,紧接着冥戈二人也参与到了战圈之中,一时间气流翻涌,不时有黄色光芒穿插其中,虽然夺目,却也致命。
紫煞护着左哲与江睐退至圈外,方才拦住他们的守卫们就站在三人身后一丈远的地方,个个神情戒备。
“还愣着做什么!把江睐和左哲拿下!”
说话的是正与方恪三人缠斗的大长老,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分出心神喝令守卫,看得出他的确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