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沈则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脸也拉了下来,他虽然和擎天门的蔡璞商议过,也知道陶乐必定会来找他,而且他也有必要跟他虚以委蛇,但全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来打破他跟师父相处的时光。
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不得不忍,他压下内心的无奈跟他师父报告道:“师父我要出去见见一个朋友,暂时不能陪着师父了。”
朋友?是指陶乐吗?原来他们早已成了朋友了,就跟原著里写的一样,不知怎的,林仪风的眼底闪过一丝苦笑,尽管陶乐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陶乐,但是林仪风并不想阻止徒弟去见这个“朋友”,他要当个开明的师父,但同时也不忘嘱咐徒弟:“去吧,但要小心。”
是他的错觉吗?沈则容总觉得师父的情绪有些低落,难道是师父不愿意自己跟其他的人,比如说那个陶乐有过多的接触,他想让自己待在他的身边,想独占自己?如果师父真得这么在乎自己,想想就很激动呢!
沈则容差点就要喊出来:“师父我愿意!我愿意永远待在你的身边,谁都不见!”但是,等等!如果自己会错师父的意,会不会很糗?会不会引起师父的警惕?而且这个陶乐不管自己有多不想见他,但必须得去见,一切都是为了师父,为了弄清师父的来历。
沈则容只得忍着痛跟林仪风挥手告别,走出了房间。目送着徒弟远去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受伤影响到了情绪,林仪风在空荡的房间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总有一种徒弟长大了就会从自己身边飞走的落寞感。徒弟终有一天会离开,而自己又将是孤单一人……感伤的念头一瞬间充斥在心间,令林仪风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
他忍不住伸手敲敲自己的脑袋,露出自嘲的笑容自语道:“真是的,难道自己真得成了徒弟控?但是总不能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吧?他是这篇小说的主角,该有自己的人生,去创造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沈则容看见陶乐时,心情很不好,但他这张面瘫脸很好地掩饰住了心底的不悦,他想从陶乐口中得知更多更确切的信息,但是突然他神色一动,下意识地就朝身后看去,但很快他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装作无事人那般跟陶乐交谈起来。
“则容你师父伤得重吗?”
料不到陶乐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询问林仪风的伤势,沈则容暗想不知他是真得关心他师父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好像是,我也不太清楚。”他模棱两可道。
“则容你到现在该相信我的话吧?这些年里你师父一定又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吧?”陶乐紧接着又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觉得师父对我是不怀好意的呢?就仅仅凭你从那本所谓的书里看到的内容?”沈则容忍不住说道,其实他也有意想敲打一下陶乐,看看这九年的时间是否让他从疯疯癫癫中清醒过来了。
但可惜的是陶乐固执己见,他一口咬定道:“则容你真得被那个人欺骗得太深了,他根本就是在玩弄你,你看到的都是假象。不光是因为在书里你的师父不是个好人,更在于我有一双火眼金睛,从来不会看错人,你的师父真的是一朵外表虚伪内心恶毒的白莲花。”
沈则容实在不想与他继续争论下去了,也就失去了问他什么叫做白莲花的兴趣,想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简直很想立刻就放一把火把眼前这个诋毁他师父的人烧成飞灰。但因为有某个人在旁偷听,他还是早点把话引入正题比较好,这样就能够让对方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而当沈则容引诱陶乐说出他是穿越者的真相时,陶乐却以为他只是在跟他核对事实,巴不得让沈则容快快信任自己好甩脱那个白莲花师父,回答地相当配合。沈则容觉得旁听者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是否已经沉不住气了,但是那人的耐性倒是很好,一直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旁边,丝毫没有引起陶乐的注意。
“告诉我,在那本书里,我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沈则容并不避讳谈及他的私事。
陶乐摇摇头,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这个得去问作者,因为那本书坑了。”
“什么意思?”
“就是烂尾了。”陶乐解释道。
“还是不懂。”沈则容道。
“就是没写完。”陶乐终于憋出了一句合适的解释
“这回懂了。”沈则容道。
他真得很想知道那个作者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把自己写进一本小说里,自己如果真得只是一本书里的人物,是虚假的虚构出来的,那为何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如此地真实,真实得近乎残酷,而陶乐这个书外的人又为何能够穿进这本虚构出来的小说里?
如果作者没有写完全书,写出结局,那自己的前世又算什么?他的死又是怎么回事?而这重新开始的一世又算什么?到底是老天对他的补偿还是那个所谓的作者的授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矛盾交织的谜团,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作者,会不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是到哪里去找他呢?那是一个生活在陶乐所生活的真实世界中的人,就连陶乐都不知道他的确切存在,只知道对方的笔名叫做云梦生。
“阿嚏!”待在客房里的林仪风突然间打了个喷嚏,他忍不住挠了挠鼻子,暗道是哪个家伙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不会是跟他徒弟在一起的陶乐吧,还是其他的八卦弟子?但他万万没想到提及他的会是他的徒弟。
☆、第七十四章 :放开那个师父,让我来
沈则容本欲亲自出手解决陶乐,不过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放陶乐离开,随即淡淡出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闪现在了他的跟前,不是陶乐的二师兄蔡璞是谁?只见他一张俊脸黑如锅底,阴沉得可怕,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沈则容看,给人一种他俩有仇的错觉。
沈则容却泰然自若,不以为意,淡淡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然而对方并没有立刻做声,看向沈则容的一双眼睛变得更加阴沉,许久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想杀了他!”他,不言而喻指的是陶乐。
沈则容冷冷一笑,向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但我现在不能杀他。”蔡璞用着不甘愿的声音说着,“杀了他,大师兄怎能与我罢休?不让他亲耳听到这些话,只怕他永远都不会醒。”
他忽然自嘲而笑道:“枉他还要跑去秘境找什么婆娑果,现在看来简直愚蠢透顶!”
沈则容忽然道:“不知道蔡道友有何打算?“
蔡璞突然阴阴一笑道:“既然姓陶的执意要去炎武秘境送死,送他一程又何妨?反正我师兄那个蠢蛋也要去秘境,拦也拦不住他,就让他好好看看他一心一意对待的小师弟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到时候还需借助沈道友的力量来让对方说出真话来。”
沈则容微微一笑,颔首道:“你我想到一块去了。”
蔡璞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沈道友你究竟是谁?那个叫陶乐的人说的话实在太难叫人相信了。”
沈则容知道他想问什么,顿了顿道:“我也想知道,其实你该问,我们究竟是谁?”
蔡璞听了,沉默半晌,忽然笑笑道:“这些问题其实对我并不重要,管他是在梦里还是书里,只要大师兄能够醒悟,这就足够了。”说罢告辞而去。
沈则容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目视远方,似在眺望风景,又像是在沉思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排名大比结束后,作为东道主的玄天宗摆了一场庆功宴,招待在排名大比中表现优异的弟子,林仪风与沈则容这对师徒双双在邀请之列,也因为他俩,使得灵云派在十八派中的排名上升了好几位,喜坏了灵云的高层,气坏了使绊子的赵家父子,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也许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密谋,在作死的道路上奋力狂奔。
林仪风不喜欢应酬,徒弟也是如此,但是宴席上有玄天宗珍藏的美酒可以品藏,这很好地补偿了林仪风,但沈则容却变得更加不爽,因为他既对杯中的美酒没兴趣,也对那些翩翩起舞的漂亮女修看不上眼,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安安静静地跟他师父单独待在一起,没有美酒佳肴,没有管弦歌舞又何妨,统统都抵不过一个师父。
沈则容不爽的是,在宴席上师父的注意力全被酒给吸引过去了,很少能够顾及到他,而且他师父的眼睛还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漂亮女修身上转悠,一面品酒一面欣赏着歌舞,那副惬意的姿态让沈则容别提有多憋屈了,真想立刻就把他师父拽离宴席,免得他的魂都被那些女人给勾走了!
沈则容的这番内心独白要是让林仪风知道了,一定会大呼冤枉,宴会上的酒他是很喜欢没错,但是他对那些女修可没兴趣,即使眼睛注视着她们,也只是在欣赏歌舞而已,绝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参加这次庆功宴的除了三宗的高层,还有一位特邀嘉宾那就是罗浮天宫的主人闻人贤,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他自然对于怎样享受十分在行,此时他拍拍手,便有十二个窈窕少女缓缓步入舞池,身着轻纱薄衫,款摆腰肢,翩翩起舞,不论是窈窕的身段还是美妙的舞姿抑或动听的歌喉都深深吸引住了在场的众人,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