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解释道:“大小姐的孩子已经三岁了,当年生他的时候,刚好老爷……”管家没再说下去,闫亭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闫亭的手指修长,轻轻碰着茶具,低着眸子深思着,他的姐姐也就管家口中的大小姐闫芙和他并不是亲的。
而是闫亭已经死去父亲战友的女儿,因为闫芙比闫亭大两岁所以父亲让闫亭叫她姐姐,把闫芙收为养女。
本来闫芙是跟随她亲生父亲姓的,但为了报答养父在外一直声称自己是他亲生女儿,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欺负。
闫芙在懂事起就要求改姓了闫。
父亲在三年前病逝,闫芙那天是一脸惨白的来,闫亭现在想明白了,毕竟那时候闫芙刚生产完没多久。
闫亭和闫芙的感情很淡,曾经闫芙也试图和闫亭交好,可惜闫亭一直冷冷淡淡,闫芙也放弃了。
从父亲死后,闫芙和闫亭一直没有来往,算了算,离父亲的祭日快近了。
那天闫亭在书房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那个他生命中一直出现的诡异声音却意外的没再说话了,闫亭也没放在心里,毕竟这种奇怪的事情还是能过去就过去吧。
茶冷了,管家重新来倒茶的时候,闫亭忽然问管家:“闫芙的孩子叫什么?是男的还是女的?”
管家停顿了一下,没想到闫亭会问这个,但还是照实回答:“那孩子是个男孩,叫程一谌,从小就乖巧讨人喜欢,少爷看到了一定也会喜欢的。”
闫亭瞟了管家一眼,“是吗,看来你也见过我的外甥,过几天去看看吧。”
“好的少爷,我相信大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管家说完,闫亭却并没有接话,自顾自的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不淡不浓,雅味。
管家也退出书房。
几天后,闫亭坐上轿车去闫芙夫家,他没想到他这么一去,就是改变一生。
闫芙其实听管家说闫亭要来其实也很惊讶,那天她有点紧张,时不时去看看自己的儿子程一谌,最终还是程爸爸安抚了下来。
可当闫亭真的来到她家了,她又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着这个男人不由感叹闫亭比他父亲还要出色几分,最终还是程爸爸开的口:“小舅子,你来了,快进来坐吧,小芙已经等了好久。”
闫亭点了点头,顺着程爸爸坐在了沙发上,闫芙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有点尴尬,毕竟她和这个弟弟太久没见面了,不管是出于太忙还是忘了。
还是程爸爸打的圆场,他对闫芙说:“你去把儿子叫来,让他舅舅看看。”
闫芙连说两声好,然后带着点仓促去程一谌的房间,这时候的程一谌还是三岁,童心未泯,玩着方块堆着房子,当闫芙进来时就跌跌撞撞的跑到闫芙的怀里,把闫芙吓了一跳。
“妈妈。”程一谌声音软软的,用小小的头蹭着闫芙。
闫芙双眼宠溺,摸了摸程一谌毛茸茸的头发,然后蹲了下来对程一谌说:“谌宝啊,怎么了?想妈妈了?”
虽然刚不久才看到,但依赖母亲的程一谌还是弯着眼睛认真的点头:“嗯嗯,想妈妈了,妈妈亲亲。”说完把小脸凑到闫芙的左脸上“啵——”的一个响。
闫芙心里满满的,回吻了一个,又问程一谌:“那你只想妈妈吗?还想爸爸了吗?”
程一谌眨了眨眼睛,奇怪的回问:“想妈妈了当然会想爸爸,为什么要分开想?”
闫芙被他逗得笑过不停,摸了摸程一谌的脸:“那今天谌宝要认识一个也会疼你的舅舅,谌宝会喜欢吗?”
程一谌偏了偏头,虽然不知道舅舅是什么,但妈妈这么问了,程一谌还是顺着回答:“会喜欢。”
闫芙牵着程一谌去往客厅,其实心里也是打鼓的,她不仅担心闫亭不喜欢程一谌,也担心程一谌不喜欢闫亭,毕竟两人虽无血缘关系,但闫亭毕竟是养父唯一的血缘,闫芙还是希望交好。
她不能交好闫亭,也只能希望程一谌交好闫亭,以后若是有机会报答闫亭也算报答了养父对她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闫亭抬眼便看见被闫芙牵在后面的程一谌,程一谌还是有点怕生,偷偷的躲在闫芙的身后以为闫亭看不见,然后黑溜溜的望着自己。
闫芙轻轻地推了一下程一谌:“乖,去吧,向舅舅问好。”终于“见世”的程一谌有点害怕,无助的看着身后的妈妈,见妈妈对他点头,程一谌才瞅了一眼闫亭,很好看,但他不笑。
“过来。”闫亭最终对程一谌说,但又觉得自己说得太生硬了,又向程一谌招招手:“叫阿谌是吧?过来让舅舅看看。”
程一谌才慢慢移到闫亭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闫亭裤子,抬头说:“舅舅?”
闫亭要低头才能与仰头看着自己的程一谌对视,那时候程一谌眼神中充满好奇,害怕,期待。
不知道出于什么,闫亭摸了摸程一谌的头,对程一谌说:“让舅舅抱抱好不?看看你有多重?”
小孩的感觉很灵,直到闫亭在和自己亲近,也放下了害怕,对闫亭说:“好!”然后张开手臂等待闫亭的抱抱。
闫亭愣了一下,然后释怀,饱起了程一谌又皱眉:“这么轻,吃的什么?”
程一谌鼓了鼓嘴,“妈妈说我还小,我还会长的。”
闫亭放下程一谌在身边刮了刮他的鼻子:“这么点,能长多少?”
程一谌有点生气,趴在闫亭的胳膊上:“你捏捏,可有肉了,大家都喜欢捏我,我不喜欢,我给你捏一下。”说着好像为了解释付出了很大代价一下把小小的脸送到闫亭的面前。
闫亭看着那张白嫩嫩的脸,忍不住捏了一把,然后才认真点头:“嗯,有肉,但还是要多吃,不然就没肉了。”刚说完,闫亭就看见程一谌又鼓了鼓嘴巴。
第26章 晋江独发【番外】
番外:二
让闫亭没想到的是程一谌的生日居然是父亲的祭日,而程一谌对于自己的生日也很茫然,因为那天父母心情总会不好,父亲看到自己也会叹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去安慰母亲。
所以程一谌对自己生日那天其实也挺讨厌的,因为平时父母都很疼爱自己,唯独那天对自己冷淡。
闫亭知道后也怔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心想这个孩子早不来晚不来这个世界,偏偏那天来这个世界,也怪不得重情愧疚的闫芙会这样。
可意外的是程一谌并不闹,明明是个孩子,虽然心里别扭,还是很听话,可程一谌不知道他越这样越让人心疼。
闫亭回去之后,他以为这事也算完了,没想到过了两天闫芙把程一谌送来,说不方便带着程一谌。
闫亭想了想,养父死前一直交代把他葬在他曾经的家长,刚好那个地方离自己有好几天的车程,后面的路还不能坐着车,带着程一谌的确不方便。
其实闫亭知道,父亲想葬在这里也是不想太多人去看望他,他就是这样,就连死了也是这样。
其实程一谌的到来也让闫亭有点头痛,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小孩,又害怕程一谌到处乱走,就说:“不许大声说话和乱走,好好待在家里。”声音有点生硬,把程一谌吓得一愣一愣的,茫然的点了点头。
闫亭也顾不了这么多,他还赶着方案呢,最近头痛越来越频繁了。
程一谌也挺安静的,至少在闫亭家里待了两天,有时候闫亭都快忘了家里还有个孩子,是哪一天他们才开始真正的接触呢?
那个晚上打雷又下雨,程一谌的房间刚好挨着外面,闪电的时候火花一片,好像下一刻就会劈在自己的身上,小小年纪的程一谌光着脚丫到处跑,想找个人,跑到了客厅刚好看见还在看新闻的闫亭,一下子就钻进了闫亭的怀里,把闫亭吓了一跳。
闫亭微微蹙眉:“怎么了?”
刚问完,程一谌就紧紧抓着闫亭的衣服不停的动着,身上还穿着睡衣。
闫亭看了一眼新闻,又看了看怀里的程一谌,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带着微微严厉的声音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去找管家,别闹腾。”
“怕。”程一谌的声音可怜兮兮的,他带着微微颤抖地声音说:“舅舅,我怕。”说着更紧紧的抓着闫亭的衣服,好像害怕闫亭把他甩下来一样。
闫亭怔了一下,又问程一谌:“你怕什么?”
“我怕闪电,快闪到屋里来了,舅舅,别赶我,我不动,我不打扰你。”说着抓着闫亭的衣服更紧了,只是不再乱动了。
闫亭听到程一谌祈求的声音和看见他乖巧的动作,最终还是松了口,毕竟也是个孩子,会怕闪电和打雷很正常:“你就睡在这不许动,不然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程一谌的头缩了缩,然后点了点头,躺在闫亭怀里没再动了,闫亭看他真的不再动了才继续看新闻,直到过了半个小时才发现孩子还在他的怀里睡着。
闫亭抱着孩子往楼上走,把程一谌放在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程一谌抓住了闫亭的衣摆,闫亭以为程一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