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邀她这周六下午见面。
言思宁下意识地要拒绝，不过想到之前已经拒绝了赵之冉很多次，再找理由搪塞，就有点不给对方面子了，加之周末在家里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苏瓷的话，怕她又在忙工作，未必肯和自己多聊几句，斟酌一番后，同意了。
两人约在了老地方，是一间装潢别致的西式餐厅。
时间往前推几个月的话，她们还会时不时过来一趟，但近来，言思宁几乎没有怎么享受过下午茶的时光了。
赵之冉也是这样说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你出来过了。”
“有一段时间很忙。”言思宁如是说。
虽然忙的对象不是工作，但要应付苏瓷那样闷骚的性格，也绝对不比熬夜工作来得轻松。
“知道你忙，”赵之冉表现出了善解人意的一面，她向来成熟优雅，此刻的笑容里，也是容易打动人心的知性与韵味，“不过现在总算有空了。”
“算是吧。”言思宁握着杯把，轻嗅着杯中花茶升起的屡屡清香。
“你最近怎么样？上次不凑巧，见了面也来不及和你多聊什么。”
言思宁随意地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还是老样子吗？还是说，你发现我哪里瘦了，或者哪里胖了？”
赵之冉浅浅地笑了起来，告诉她：“确实是老样子，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变的。”
言思宁漫不经心地叉了一小块慕斯蛋糕，递到自己嘴前，但没有马上吃下，而是道：“你说说看。”
“我觉得，你变温柔了。”
赵之冉也叉起了一块蛋糕，同样没有吃，她此时的嗓音较之前来得轻柔，想必是为了对展开下面的话题，进行的一次温柔试探。
言思宁觑她：“何以见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你不知道而已。那晚与人道别时，我倒是看见了你眼底那满满的温柔，”赵之冉说完，又继续澄清，“当然了，你不需要避讳什么，这话我是代表自己说的，不是陈钊，同样，我也不会背地里向他打小报告。”
“是吗？”
言思宁笑着问，但表现就有点兴致缺缺了。
“你答应和我出来，就说明你已经相信我了，不是？”赵之冉说，“我知道你最近和陈钊闹不快，所以，今天的话题里没有他。”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嗅出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赵之冉展眉，如同天上舒卷的云，眼角带着那种成熟女人才会有的风情，她大方地承认：“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你不必担心，我和陈钊之间并没有确立关系，自然无须将所有事情都向他汇报一遍。”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他还是有点机会的。”
想陈钊追求了这么些年，赵之冉始终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作为他的发小，心里的那份期待也是有的，那份失望也是有的。
言思宁叹息间，赵之冉也敛下了眉间的笑意：“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替我烦恼了，好了，说好今天话题里没有他。我就想知道，你上次说的床伴，是不是她？”
言思宁不答，反问：“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复？”
赵之冉开门见山地说：“我只想确实一下，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为了寻求一下刺激？”
“如果我说，都有呢？”喝了一口茶，舌腔里的腻味散去，只留下了淡淡的清甜。
“如果你真喜欢女人的话，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总该动点心了吧？”赵之冉似笑非笑，感觉有一刻她是认真的，但很快又被那样的笑容掩去了，“我自认条件不差，怎么就不见你打我的主意？”
“我知道。”
赵之冉作为学生会主席，当年在学校里，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漂亮又有能力，喜欢的人自然不少。
言思宁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笑着总结：“但我不会。”
赵之冉挑了挑眉，不掩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言思宁稍一停，随之换上了一副轻快的笑容，“我是攻，只喜欢在上面。”
“你……”
赵之冉想说什么，才开口，隔帘后恰巧露出了一个人脸。
始料未及的。
那个人竟然是苏瓷。
作者有话要说： 言：本宝宝在此立下flag
咸os：等待被啪啪啪打脸
谢谢雷砸，谢谢留言，谢谢收藏，爱你们，么么么么，谢谢指出错别字，么么么么
话说，为啥大家都开始叫苏做宋，虽然没有叫错啦，但改口也太快了辣
☆、第 38 章
“好巧, 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思宁很快停止了交谈, 对苏瓷的到来颇感意外, 但同时也微微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苏瓷出现在这里之前, 是受了祁睿阳的邀请，听了一场有关于心理学的讲座, 她自身对讲座的兴趣并不大，不过在看过了发来的简介后, 还是决定过去听一听。
她虽说与祁聪翔认识得更早, 但交好的原因, 大部分是来自于他这个妹妹。苏瓷性格寡淡，不善于交往, 私下里, 基本不与谁来往，如果问起朋友里接触最紧密的，在言思宁以前, 恐怕只有祁睿阳了。
不过这两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业, 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
两人开车去了一趟市图书馆, 听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讲座, 出来以后，见时间还早，便选了附近的地方小坐休息。
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巧地遇上言思宁。
苏瓷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补妆，回来中途, 恍惚听见了一道相当耳熟的低磁嗓音，她有一丝迷惑，是不知道言思宁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才几天不见而已，自己竟然会出现这种误听，甚至连别人的声音也会觉得与她有几分相似。
明知道可能是个误会，苏瓷仍旧难耐不住那份心情，她开始朝声源的方向靠近。
甚至，步伐也不期然地加快了。
交谈声越发清晰。
苏瓷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十分失礼，但是那句“如果你真喜欢女人的话，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总该动点心了吧？”，还是清晰地落在了耳中。
尽管，对方的声音她只听过一次，苏瓷对它还是有一点印象。
她想起了那晚赵之冉与自己的交谈，那些话她还历历在目。
于是，苏瓷的脸色微微冷了起来。
她不知道言思宁注意到赵之冉的异常了没有，但这样乱七八糟又理不清头绪的感情关系，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
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郁，驻足的片刻间，又听见交谈中传出了“只喜欢在上面”这种离谱的话时，苏瓷近乎是下意识的，从那茂密葱郁的盆栽后面，快步走了出来。
果然是言思宁。
但说话的对象根本没有说错话的觉悟，含笑地招手：“要过来坐吗？”
苏瓷快速地巡了她一眼，之后，目光又在对面的赵之冉停留了一刻，淡淡道：“还有人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是和朋友约了吗？之前你和我没有说起过。”
言思宁状似随意地问，目光便这样不经意地落在了身上。
似笑非笑。
苏瓷承受着那如同拷问一样的目光，嘴角不由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好像，言思宁出来的时候，一样没向自己报备，不是吗？
想着，嘴边的直线变得凛冽。
但到底，她认为自己不应该为这件事表现得太较真，后来又松了口：“是和睿阳一起来的。”
于是，言思宁脸上的笑深了点，好看了点。
“那我过去打声招呼好了，”同苏瓷稍一点头，又与对坐的人简短交代了声，“我去见个朋友，你等我一会儿。”
赵之冉优雅地喝着茶，在与言思宁短暂的视线接触后，嘴边含笑地道：“你去吧。”
尽管只是细微的，两人眼神间的互动依然没有逃过苏瓷的眼睛，她敛下了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率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两人并肩走到了一半，言思宁却没再跟上对方的脚步，独自放缓了下来。
“想我了吗？”
声音在后面突兀响起，打破了这无声，却也安逸的气氛。
言思宁便这样问着，她的声音很浅，尾音很长。
苏瓷最初不愿意、也不想理会，但不近人情的表现，反过来看，就是有一种忸怩的味道，这样想的，话自己就到了嘴边，并且说了出来：“这周三的时候，我们才见过面。”
“上次见面是周三吗？”对方话音一顿，嘴角跟着勾起了一抹笑，笑容很浅，一时还不能让人发现，“我都记不住了，还好你提醒了我。”
“我想，我还不至于健忘。”苏瓷动了动唇，说了一个极好听的理由。
“这样吗？”言思宁状似恍然地道，“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吧。”
话听上去像在说是自己的错，但调侃的语气就知道她没有真的在反省，苏瓷心知，便不再和对方多聊了。
“等下散桌的时候，不要走，”为此，言思宁多强调了一句，“记得等我一下。”
苏瓷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貌似与人有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