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虽然吃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都能让人赞叹,但是他手上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那出手的筷子可是跟他温文尔雅的模样一点都不相匹配。
虽然如此,但是这雅间之内也就是他跟顾景两个人,他们从尚在襁褓中就已然结识,故而并不会有所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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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不只是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厨房里的厨子也是。
大虎二虎三虎配合的很默契,他们一人负责素食,一人负责荤食,还有一个负责汤类,倒也跟得上这忙碌的速度。
但是另外一边的宁修远就十分忙碌了,作为招牌菜的香辣蟹和水煮鱼频频有客人点,所以就单单做这两道菜,便已经让他忙得恨不得自己能够生出五六双手来。虽然沈三能够帮忙分担些,但是终究没有他做的熟练,所以大部分也还是他在做。
将新出锅的香辣蟹装盘,宁修远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滴,终于找到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会了。
一旦停下来,他便觉得两只手臂酸到不行,身子也有些不舒服,宁修远知道,这是这副身体再跟他抗议——该要好好休息了。
这具身体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又加上之前落水,现在更是羸弱,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在他调养下,终于有了些许起色,但是终究还需要慢慢来。
墨凡御在见过莫不凡跟顾景两个人之后,紧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直到重新回到厨房,看到宁修远,他的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松开,表情也逐渐柔和下来。
走到宁修远身边,他伸出手来,拨了拨宁修远额前的发丝,见宁修远睁开眼看自己,便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怎么进来了?”宁修远问道。
“左右我在外头也无事可做,所以就进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墨凡御并没有提及顾景跟莫不凡的事情,现在还并不是时候。
“这样啊,对了小御饿了吧,我去给你炒个菜。”突然想起墨凡御跟着自己忙了大半天,早饭又吃得早,这会一定已经饿坏了,而且他现在还在长身体。
“没关系。”拉住宁修远的手,墨凡御摇摇头,“我不饿,何况我也舍不得小远再为我忙碌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儿。”
墨凡御的语气太温柔,温柔到让宁修远整个人都有些沉溺在里头,他不禁呆了呆,好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微微抬起头来,宁修远看向墨凡御,却不料直接撞进了对方的眼底,他看得出来,里头盈满了柔情和……深深的情谊。
噗通——噗通——
宁修远觉得自己大概是生病了,不然自己的心跳怎么会快到这样的程度,而且脸啊,耳根啊,好像都越来越烫了,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连忙移开视线,他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集中注意力看向其他地方,过了好一会儿,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情绪才被压回去。
完美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宁修远说:“唔,既然不饿,那便再稍等一下吧,大概过一会,客人便会少许多。”
虽然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已经不见了,但是宁修远再看墨凡御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呼吸一窒,面红耳赤,十分不自然——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他两世加起来都从未谈过一场恋爱,可是这种心动的感觉,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而他刚才的那种情况,分明就是动了心了的。
宁修远简直不可置信,上一世整整二十六年他都是清心寡欲,甚至对任何人都没有产生过任何情愫,而来到这个异时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他竟然就对人产生了喜欢的感觉。
发了一会呆之后,他摇摇头,暂时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不再去想。
“好了,我休息够了。”宁修远站直身体,冲着墨凡御笑了笑,便准备转身离开。
伸手拉住宁修远的手,见他转头看自己,墨凡御说道:“我也来帮忙吧,总有些是我能做的。”
歪着脑袋想了想,宁修远点了点头,“也好,那小御就帮我递食材吧。”
由于新开张,并且味道也好,所以一直到午后酒楼的客人依旧来来往往,并没有少多少。
没有停歇的忙了整整一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宁修远真是累的手都抬不起了。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宁修远重新站起来,准备去后院看看,这几日都太忙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给菜地浇水了呢。
走到院子准备弯下腰打水,只是他刚刚转动井绳,就已经被轻轻推开,而后墨凡御动作快速的将水打了上来,偏头问他:“小远打水做什么,是要沐浴吗?”他刚刚才去烧了水,如今还未开呢。
“不是。”宁修远说道:“我刚刚想起来,后院的菜地已经许多日未曾浇水,我是想要去看看。”
墨凡御心知宁修远今日已经很累,不愿他再继续累着,故而便将这活揽了过来,他说:“只是浇水吗?我去吧,小远继续坐着休息一会,厨房刚烧了开水,等开了,你再去沐浴一番,身体会舒坦许多。”
“啊,好。”
宁修远呆呆地看着墨凡御,目不转睛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的缘故,他觉得他能够清楚的望进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眸,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心更深地,一点一点沉沦进去。
冲着盯着自己出神的青年笑了笑,墨凡御已经提起木桶,转身往后院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衬得他的背影挺拔无比——
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可信最能够依靠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的,宁修远的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甜蜜微笑,他想,或许来到这个异时空,遇到墨凡御,便是上苍给予他的,最大的幸运。
☆、第34章
宁昌吉在知道自己的堂弟居然拥有了一家那么大的酒楼时,心中的贪婪更甚,唯一的想法便是将其占为己有。
本来他这次进城只是打算去宁修远面前装装可怜扮扮无辜伸手要点银子来花花,但是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暂时不去找宁修远了。
上次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他看到了自己爹娘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很气愤,而且脸色也出奇的差劲。
所以宁昌吉估计自己这个堂弟在被推到河里一趟醒来后,应该是真的变了许多,至少对他们家已经有了防备心理。
如果他刚才直接去找宁修远,恐怕会让宁修远对他们产生警惕,所以他现在需要好好想个主意,最好能够一劳永逸地将酒楼跟宅子都拿到手里——
那时候,他就是有钱人了,哪里还需要管宁修远对他们如何?而且到时候他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再找找十个八个的丫鬟下人伺候着,看谁还会瞧不起他。
在心里幻想着自己从宁修远手里拿走酒楼和宅子之后的日子,宁昌吉整个人都陷在里头无可自拔,根本醒不过来。
一路想着日后美好的生活,宁昌吉就乐呵的找不到边,走路都带飘着的。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家里,甚至还破天荒的自己掏银子割了一斤肥肉回家。
此时,徐立花正喂着鸡笼里的七八只母鸡呢,见到自家儿子回来,连忙就走上去询问了。
“怎么样了,那小兔崽子有给你银子吗?给了多少?”
“我没去见他。”宁昌吉解释道:“今儿我本来是打算去找宁修远那小子的,没有想到,他居然瞒着我们开了家酒楼。”
“酒楼!”徐立花瞪圆眼睛惊呼,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也知道要开一家酒楼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点小数目就开得起的。
“你说宁修远那白眼狼开了一家酒楼?”再一次出声确认,徐立花甚至一把揪住了宁昌吉的袖子,心中一把火当即就窜了起来。
“是啊。”宁昌吉啐了一口,语气愤愤的,他说道:“你是没有看到那酒楼热闹的,宁修远那小子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徐立花听完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只要想到宁修远那小兔崽子现在居然还能过得那么好,她就浑身都不舒坦,当即连鸡也不喂了。
“昌吉啊,你告诉娘,那酒楼的生意怎么样,那白眼狼现在是不是过的很舒坦?”
“简直非常的舒坦,比起我们住在这个破地方,他能不舒坦吗?”宁昌吉本来也没有这么嫉妒宁修远,毕竟他没忘记那小子病病殃殃的,而如今,只是隔了不到三个月时间,便已经是意气风发,甚至还开起了酒楼!
紧紧地握着拳头,宁昌吉眯眼又说道:“那酒楼生意好得很。我也是误打误撞遇见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刚进城随便走了一会,就见一家酒楼门口热闹着,我就过去瞧了瞧,没想到那酒楼居然就是宁修远那小子的。”
宁昌吉又想起刚才那几箩筐的南瓜饼和南瓜子白白送人,心中就肉疼的紧,他继续说道“宁修远那小子倒是大方的很,他的酒楼今日刚开张,不仅免去了酒水费,甚至还送出了好几箩筐的南瓜饼和瓜子,而且还要打什么折扣,我看也没有谁开张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有钱没处花,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