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晌,才喃喃开口道:“皇上,这是要砍老臣的头了。”
皇上静默了一刻,没有说话。接着心中喟叹一声,终是抬了下手,闭着眼睛开口道:“来人呐,把太国公带下去。”
“是!”
周围默不敢言的侍卫,听到指令后,只得上前伸手欲要擒住太国公。
谁知就在这一刻,魏继舟却突然发难,当下爆喝一声:“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魏继舟这一声声如洪钟,瞬时震住了无数人。他多年来独行朝政的威望岂是说没就没,一时间这些侍卫们也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魏继舟气的浑身发抖,看着皇上恶声道:“皇上,你莫要逼迫老臣!”
皇上龙目一睁,眉头隐隐跳动,怒看着魏继舟:“外公何苦此时还执迷不悟!”
“哈哈!我的好外孙!如今竟然要杀我这老头子,不枉我看着你长大!”魏继舟大声讥笑道:“皇上既然如此逼迫老臣,老臣也就别无他法了。”
当即转身一喝:“大内禁卫总统杨帆何在!此时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便突然从殿外四面八法涌来无数大内禁军,团团将殿内众人围住。
“护驾!护驾!”皇上身边随侍错愕大喊。
一时情况突变,场面乱糟一团。
“外公!”皇上双目直视魏继舟,脸上表情却似乎早有所料,更多的是痛心罢了。
“皇上,您当我真不知道,自您让公主驸马出京开始,便已经怀疑老臣。直到看到尚书大人抓回燕氏父子,老夫就猜到你我终会有这么一天。”魏继舟摇摇头,似是感慨,又似蔑视:“你和你父皇不同,他软弱无能、而且并无治国之智。当上皇帝,每日便只知道在后宫女人身上,抒发在前朝的不得意,你比他强!只是外孙,你不想想,当初若不是老臣辅佐先帝,处理前朝事务,大重国焉能有今天,如今来犯的胡人被打退了,突厥也惧我大重兵力富强。皇上高枕无忧,才登基几年,竟然忘了我这外公的劳苦功高,因为屈屈一些白银黄金,就要砍老臣的头!您真是好本事啊!”
魏继舟怒斥着皇上说完,又昂首一笑:“皇上既然如此,也便别怪老夫无情了。来人啊!将皇上请去寝宫待着。给我押走!”
“是。”杨帆上前抱拳,就要行动。
“你!”皇上被气的怒气冲天,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话。
朝中大臣,此时被一重重突如其来的惊天事件所吓,都已魂飞天外,呆愣着傻站在原地,汗如雨下,却又威慑与魏继舟长久以来的霸道,不敢出声。
更有甚者,甚至微微松了一口气。像是那本账簿上榜上有名,只道自己是逃过一劫。
魏继舟看着皇上大恸的脸色,倨傲一笑:“哼,皇上别生气,小心伤了龙体。还是乖乖到后殿歇息歇息,老臣可不向皇上,会不顾念亲情。”
魏继舟说完,又冲着杨帆下了命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皇上请进去。”
杨帆一听,大手一挥!身边的禁卫军俱都不再迟疑,一步步向前逼近。
皇上被一些没有参与叛变的忠心侍卫围在圈中,脸色冷凝。
“护驾!快护驾啊!”皇上身边内侍慌乱着急声大喊。
连赵肃然也没预料到今日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只道怕是魏继舟心怀不轨许久,不然怎会狗急跳墙。
当下眉头一锁,已有心思。
赵肃然长臂一伸,一把揽起身后李成明,旋身飞至大殿之上,将李成明放至守护着皇上的禁卫军中,与皇上站在一起。
皇上见赵肃然飞身而至,知他武功不凡,眼中便是一喜。之后与赵肃然对视一眼,向他递了个眼神,用口型告诉他,让他拖延些时间。
赵肃然心领神会,冲皇上微不可闻的点点头。又给了李成明一个安心的眼神。
之后转身向前踏出,站在已方圈外。
李成明微微担心,但也知毫无战斗力的自己,现在没有说话的份儿。
赵肃然脸色冷冽,这么一站,那些反叛的禁卫军便觉得一股凌厉气势扑面而来。
赵肃然威名远播,宫中何人不知他厉害。
他一出列,刚刚击进的禁军不由得都退后两步,惴惴看着他。
赵肃然瞪了那些啰啰一眼,又抬头一看魏继舟,嗤笑道:“太国公,您这是要意图谋反啊!”
魏继舟一笑:“皇上都要取老臣的项上人头了,老臣若还不反,难道要就地等死?”
赵肃然听罢,目光一聚,又转了方向:“杨帆,你、我都是自家兄弟,当年在军中还有些交情。你若收手,我自当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赦你无罪。可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这些跟着你多年的兄弟,可就都没命了。”
赵肃然此言一出,更吓的那些禁军后退几步,要知道,之前公主大婚之时,赵大人一身使天地变色的绝世神功,可是在所有面前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和他对上,他们不死才怪!
杨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兄弟,目光也露出一丝迟疑。
正在此时,魏继舟却放声一笑,自若道:“赵大人!您先别急着发狠,老夫早知道,赵大人武功不凡,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对付的。于是专门找来了世外高人,你的对手,在这里。”
魏继舟话语一闭,便有一人应声从他身后走出。
赵肃然抬头一看。却正是之前太后诞辰时,在魏继舟身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捻珠人。
“赵大人,久仰了!”
那人淡然开了口,右手竖在身前,唯一躬身。
赵肃然看他行的是佛家之礼,却穿着中原的寻常服饰,却有一副掩不住的西域面孔,微微疑惑。
“打伤肃行,是不是你?”赵肃然试探道。
那人想了片刻,赵氏兄弟还是有不少想象之处,便微微一笑,温声回道:“不错!正是贫僧!”
那人说着双手合十,拇指上挂着的一串檀木佛珠动了动。
赵肃然眉目一便,忽而看着他微微皱眉,道:“你是西藏喇嘛?”
“不错。”
“即是喇嘛,便是修心信善之人,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赵肃然厉声质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菩萨也各有各道,赵大人还是不必多说的好!来吧,今日、就让贫僧领教一下中原武学的无上神力!”那喇嘛似乎看出赵肃然故意拖延,再不迟疑,直接出手,冲着赵肃然攻了过来。
“从你口中听到菩萨二字,怕是气的菩萨都要跳脚!”赵肃然讥讽一声。
也知他掌中蕴含内力不俗,当下不敢轻视,起身迎上。
两人过了几招,俱是快若闪电,只是殿中人手众多,难免影响发挥,于是双□□了出去。
李成明见之,还是忍不住情急大喊:“赵肃然小心!”
只是赵肃然与那喇嘛巨已飞出好远,缠斗在一起。
殿中无了赵肃然护法,皇上这边顿时颓势巨显。
魏继舟再无顾忌,当下指令一下。宫中禁军侍卫便分成两拨,大喊着厮杀开来。
只是此次反水之方,人数众多。而且又先有准备,正义这方难免处于下风。
眼看着皇上跟前的侍卫与涌进来救驾的侍卫越来越少,都被斩与刀下,皇上与李成明不由的开始皱起了眉头。
看来那喇嘛武功着实高强,竟然能纠缠赵肃然这么长时间。
李成明心中隐隐不安,难道今日就要丧命于此?
幸得宫中还有不少当初在赵肃然手下历练过的,武艺不凡,还能将挡一二。
魏继舟见皇上立在殿上如丧家之犬,冷笑一声:“皇上还是乖乖就范吧,免得之后又受皮肉之苦。”
就在此时,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震天破地的巨响。
原是由成千上万的男子,一同喊出的一个字。
“杀——!”
皇上望着殿外,眼睛一亮,脸上显出笑容。
可算是来了。
……
第89章
“杀——!”
这一声喊声震天,金戈铁马的呼声。
让太仁殿中所以人俱是一惊,回头朝殿门外望去。
只见不知其数的精马铁骑,一路呼喊着,杀将而来。
不同于皇上的一脸喜色,魏继舟望向殿外时,整个人却猛的愣住了。
只见打先一人一身精铁戎装,胯下一骑怒马,神勇非常,策马奔驰而来。
一路上凡有谋逆禁军,俱都被他一刀斩于马下。
“杨帆!”那人声如雷鼓,骑在马上爆喝一声:“你胆敢谋逆!”
禁卫军早就被这等战神般的人物,吓得四散逃逸,没了战意。
此刻听他巨吼,不少叛军更是被骇得两股沾沾,腿软着跪了下来。
杨帆看着马上那人,一时惊惧非常。脸上骇得几乎没了颜色,只定定看着那人,双唇颤巍巍抖着,轻呼出一字:“魏……魏……”
宫中反叛的六千禁军,对上这突然而至的三千铁骑兵,竟毫无还手之力。
不消片刻,此次叛变的军士竟然都被制服,纷纷缴械投降了。
马上那人似早就料到如此,也根本不去看场中情势。他一路兵戎而来,带着浴血之姿。行到太仁殿前,下了马。
面容刚毅的男子,一身金盔铁甲罩身,更显得英武不凡,宛如战神。
他一步步走进了太仁殿,手中战刀还沾着未干的血,沿路滴下。
包围着皇上与李成明的那些禁卫军,不由自主都一步步向两边散开。
人潮无声无息的替此人分开了一条通道。
魏轩煌静着脸,也不做声,便已是压抑的众人连呼吸也快要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