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苑是宫里养奇珍异兽的地方,可这才是宫学第一天呢,长公主去西林苑干什么?难道是要做出来样子给人看吗?不过说起来这第一天,她今天倒还没有看见幼太子人呢……
如今还在宫学里念书的,就数那位幼太子年纪最小了。
更不巧的是,满京里也找不出来两个与幼太子年纪相仿的,再加上除却年龄外,还要考虑家世背景,故而要给那位幼太子找个合适的伴读出来,实在是一件大大的难事。
上辈子时,那位皇帝陛下就替他的儿子挑来挑去最后挑到了她。而如今她却已被长公主抢先给挑走了,也不知道谁又会被倒霉地挑中坐去上那个位置。
新帝,幼太子……
经雅垂下眼帘,将飘散的视线收回笼中。
还是那句话,不能急。
经雅闭目敛息,将心头浮起的火气生生压了回去。然后,她就忽然听见有人来敲了门,道:“经小姐,长公主回来了,说请您过去一同用晚膳。”
经雅微有错愕,长公主请她过去用晚膳?
第10章 课堂陷阱
虽然长公主请的有些突兀,但是经雅却不能不过去。
不过去了之后,经雅发觉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那样有些出入。
一张圆桌,不大不小,两人对面坐着,宫人将饭菜上齐了后便站到了一边,等着替两人布菜,结果长公主却挥挥手,对宫人道:“你们下去吧。”
宫人只能应是退了下去。
经雅抬头去看长公主,问:“长公主用膳不需要人伺候吗?”
长公主就抬眸回看向经雅,眼睛扫过经雅右边眼角下,唇边带着一点点捉弄的笑意,道:“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经雅闻言,就定定地看着长公主,也不说话。
然后就在长公主将将要开口说算了时候,经雅便就抬手去取了公筷,夹了一筷伸过去放到了长公主面前的碗里,道:“长公主请用。”
长公主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菜,又看看一脸淡然浑不在意的经雅,突然就没有了再想捉弄对面的小耗子的兴致。
“刚才是逗你的,我用饭从不要人伺候。”
经雅就悄悄地弯了下唇角,没让长公主看见,才放下去公筷,又拿起自己的,等着长公主先动筷之后,她才跟着也动筷吃了起来。
一顿晚饭就在一片安静和偶尔的碰响声里过了去。
在经雅临回去偏殿前,长公主又吩咐道:“雪禅回去府里了,以后你三餐都过来这里用吧。”
经雅低头行礼,应了一声:“是。”
回到偏殿,经雅琢磨了一下方才的事情,觉得可能是长公主在暗示自己什么……也许,以后长公主就不会再折腾自己了吧?
想到有此种可能,饶是经雅也是觉得有点开心的。
毕竟她只是善于隐忍,却不是喜欢隐忍,能不必忍受的事情自然还是不必的好,省得折腾她,回过头去她还要再报复一遭。
不过长公主捉弄她,她就只能全领受了,也算是补偿上辈子的事情。
一想到明日之后就可以少受些折腾,经雅在洗漱时就宽心了不少。待她拿帕子擦过脸,宫人便接下了帕子,瞧见上头有一团黑晕,便好奇地问道:“经小姐,您可是蹭到什么了吗?这帕子上怎么会有一块黑呢?”
经雅闻言就去看那帕子,果然瞧见了一团晕开来的黑色。
宫人拿近了研究道:“这似乎……是墨汁呀……”
经雅就反应过来了,向着那边的书案看了看,大约是今天中午的时候自己趴在那儿睡着了蹭上去的吧……
不对,自己明明是在床上醒来的啊,怎么会……
经雅微蹙了蹙眉,问宫人道:“今天中午,长公主可来过没有?”
宫人摇头,回道:“没有。”
经雅仍是怀疑:“当真没过来吗?还是你们疏漏了没有瞧见?”
宫人再三否认长公主确实没有来过,经雅便只好半信半疑地先应了。又因为觉得长公主可能不会再为难自己,洗漱之后经雅便很快就入睡了,半点没有因为多睡了一下午而困扰。
然而这一次,似是却是经雅想多了……
次日早上经雅起来,洗漱过后便去到隔壁,待与长公主一同用过早饭后,又十分顺路地一起去了凌云阁。
一切都很正常且顺利,长公主也并没有给经雅任何为难。
直到开课之后……
讲师提问长公主,由于身份关系,故而讲师十分客气又十分和气地笑眯眯地问道:“长公主,《尧典》记,唐尧之时,共工佐一方,屡有嘉言,欢兜荐之,尧帝曰何?”
长公主沉吟片刻之后,十分诚恳地摇摇头,回道:“不知。”
讲师不放弃,继续提问道:“无妨。那么,长公主可知道,《曲礼》又有言,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明哉!而后当是为何?”
长公主继续又重做了一遍方才的动作,道:“也不知。”
讲师便捋了捋自己那撮花白的胡子,仍是笑眯眯地,却不再问长公主,转而去问了别的人。
那人原先还想答出来,结果一看长公主也笑眯眯地朝着自己看,顿时心里一突突,干脆回答道:“不知。”
长公主就看了头两个被叫起来回答的人,后面再被讲师叫到的人就自觉起来回答两字后干脆坐下了。
最后,学室里一圈的人都被叫完了,竟没一个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的。
讲师刚准备放弃了,就见长公主往边上挪了挪,露出来后面一直十分安静,几乎安静到让人注意不到存在的经雅来。
老先生捋了捋胡子,眼睛一亮,当即便点了经雅起来,又将方才那两个问题如样重问了一遍。
经雅瞥见长公主侧着头在那儿笑,又扫见整间学室里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很是心累地暗暗叹了口气。
原本她还以为昨晚上长公主就该已经消了气,没想到,消气一说只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现在倒好了,她自己一个没在意,长公主竟悄不作声不辞辛劳,纡尊降贵地亲手来给她挖了一个极大极深的坑出来。
且这个坑自己还不能不跳。
但在跳进去的同时,她还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跳。
思忖少时,跳法想好了,经雅看向那老先生,脸上带着一点不似作假的迟疑的表情,磕磕绊绊地回答问题道:“第一个,尧帝言,言……静言庸违,象……象恭滔天……”
“第二个……似乎是,敖……志不可,不可……”
不可了半天,经雅最终也没把那不可可出来。
老先生叹了口气,又捋了捋胡子,示意经雅坐下去,才道:“读书确不必死记硬背,但却决不可不记不背。若不知其言,又何谈知其意呢?”
“今天的功课,各位便把《尧典》及《曲礼第一》抄写五遍罢,戌时前便要全都交上来。”
“好了,今日所讲,便到此处。”
说罢,讲师便自己先出去了,留下学室里众人一片哗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句话分别出自《尚书·尧典》和《曲礼》
(抱歉抱歉,忘记定时了,明早还是八点见哈~爱你们~)
第11章 代为抄写
功课布置下,老先生前脚走,学室里后脚便讨论了起来。
坐在稍后的一个看上去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啧啧了两声,道:“小老头先礼后兵,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再在他之后的一个更显小的男孩子附和道:“可不是吗!别说抄五遍了,我就抄三遍手就要抖了!要真抄上五遍,我今晚估计都要拿不起来筷子了!”
“就是啊……哎呀,还是太子福气好哦,休息个几天,正好把这个小老头来讲课的时间全给躲掉了……哎,我都想学一学他,也去感染个风寒了……”
经雅听见两人话中言及太子,不由便转过去看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经雅便认出来了说话的那两个人——坐在前面的那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是镇南王小儿子,而后面稍小的那一个则是他的伴读。
镇南王是开国功臣之后,虽有军功赫赫,不过向来忠心,即便有官员上谏镇南王功高震主,当今皇上对镇南王的信任也没减过半分。
甚至在上一世时,先帝就曾着意留镇南王辅佐新帝,以兵权卫皇权,好叫那些有心以为幼帝可欺的人收收心。但是太过可惜,新帝胆子实在太小,总怀疑镇南王要谋逆造反,找她商议时三回有两回都是讨论如何把镇南王给弄掉。
在新帝主持的三番两次试探之下,又是控权,又是加以虚职架空,最后又以镇南王府世子做人质,才让镇南王心灰意冷,最终头也不回地奔去了大长公主的阵营里。
极受镇南王宠爱的镇南王府世子,便就是提及幼太子的这一位了。
父亲在南境,儿子留在京城,也算是当今皇上套在镇南王身上的一根缰绳。
不过好在是皇帝做的明白,镇南王自己心里面也清楚,两厢都情愿的事,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经雅将视线收回来,正身坐好,收拾着案上的书本,长公主转过来看经雅,问她道:“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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