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胡乱擦了擦脸,拿着两朵桑兰花跑走了。
木坤一直在等,时不时的留心瞄两眼益宁,看到木香过来,暗自皱了皱眉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的面前摆着一小坛子酒,是红薯酿造的地瓜烧,益宁也是第一次弄这个,冬天气温低,用被子和皮子捂上,捣鼓了将近两个月,才得出两小坛来,还有点酸,按照前世的标准,妥妥的是失败了没跑。
但是木族的人没有见过酒这种东西,益宁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喝,就说是一种宴会上助兴的饮料,要到关键时候才能喝,所以一直留到了春花祭。
两小坛,一坛给在坐的各位有头有脸的分了,每人一小碗,益宁已经提醒过他们,要细细的品,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酒精这种东西的人来说,益宁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能千杯不醉,别一杯倒就很好了,万一要是有酒品不好的发酒疯什么的,那就太难看了。
白元面前的那一碗已经干了,面上浮起了两块酡红,还在不断偷瞄木坤前面那个坛子,他对这个喝的时候辛辣痛快,喝到肚子里像火一样烧着,身子立刻热乎乎暖起来,脑子也轻飘飘的,整个人的骨头都如同轻了两斤的“水”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木族果然有很多好东西啊,食物用品都比他们白水族精致好多,而且还有他的阿朵和儿子在。虽然现在两族关系和睦,木族的族长和祭司都已经答应他把阿朵娶回自己族里,但是阿朵的父母那关自己现在还没有闯过,老婆孩子天天都见不到面的滋味,他真是受够了!
木坤那一碗酒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味道很奇怪就算了,可是只喝了一点,对脑子和身体的控制力都明显下降,木坤心里暗暗撇了撇嘴,这种东西,绝对能轻易放倒一个最强大的战士。
与其说这种东西助兴,不如说它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良药才对。真不知道益宁为什么会弄这个出来。
“木坤哥哥,我为你摘了桑兰花。”木香已经来到他跟前,手上捧着一红一蓝两朵桑兰花,眼中满是忐忑和期待。
木坤垂眼扫了一下两朵花,知道这一关必须得过,木香一直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得很。
于是拒绝的话说的一点都不犹豫:“阿香,你知道,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看待。”
“可是我从五岁开始,就发誓要嫁给木坤哥哥了。”木香微微低下头,看不清神色,但是举着花的手却没有丝毫退缩的痕迹。
“族里所有的姑娘都知道我喜欢木坤哥哥,是将来要嫁给木坤哥哥的人。为了能更好的配得上木坤哥哥,我虽然从小没有母亲,却努力的在学习如何做一个更好的女人。木坤哥哥……我不好么?”木香抬起头,素白的一张小脸在满是欢声笑语的背景下愈发显得萧索,声音羞涩又倔强,坚韧又脆弱。
让人无端怜惜。
木坤不为所动,他再一次审视自己面前的两朵花:“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哪朵是益宁的?”
“……什么?”木香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手指抖的几乎连轻飘飘两朵花都拿不住,一直以来的猜测被木坤亲口证实,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仍旧像兜头被打了一棍。木坤对她可以毫不顾忌的说不喜欢,对那个人,却毫不避讳的承认。
“我看到你跟他说话,他给你桑兰花,哪一朵是他的?”
“……木坤哥哥既然已经认为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他,那么为什么不两朵都吃下去呢?我不相信,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爱了十几年,却抵不过短短一年的光阴。木坤哥哥,你敢吗?既然你那么坚定的认为喜欢的就是他,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木香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手像前送了送。
益宁远远的看着木坤吞了一红一蓝两朵花,叹了口气,捏了捏怀里的那朵。
傻姑娘,有时候,并不是基数越大成功率就越高啊,一个男人心中要是有你,不管怎么样,他总会找到你,哪怕整个世界都阻止,他也会准确的找到你的手握住;如果他心中没有你,哪怕你摘了全世界的桑兰花让他吃完,他也无动于衷。
☆、第66章 温泉
那边有人按捺不住跳起桑兰舞来,益宁刚开始是好奇的伸长脖子看,随后吃惊的张大嘴巴,最后面红耳赤的低头,又忍不住偷瞄。
尼玛这根本就是艳舞的节奏啊好不好?看那放肆大胆充满诱惑意味的动作,看那若有若无勾勾搭搭的小眼神,看那黏黏腻腻恨不得分分钟擦枪走火的神态……他不忍直视的捂住额头,话说各位要是真的忍不住还是赶紧回家解决一下吧……
同时坚定,打死他都不会上去跳这种舞蹈的!
看着看着,益宁心里浮现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都能跳的这么煽情这么好?这么多人,总不见得所有人都跳的特别好吧?总有那么几个人跟他一样是舞蹈废吧?而且在连音乐都没有的状态下,个个都是舞神什么的是不是有点略不科学?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本来就是一个不能用前世的眼光看待的世界了。
“为什么他们都跳的那么好?平常排练过?”益宁悄悄问木拓,他是过来人,这种事应该很清楚。
“呵呵”木拓惬意的抿了一口地瓜烧,这个东西刚喝的时候不好喝,可是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感觉竟然还不错:“祭司不知道吧?这就是桑兰花的神奇之处了,是春神赐予的力量啊。”
木拓眼神有点迷离满足,祭司来到木族之后,他的压力小了很多,甚至到现在完全不在担心食物会不够吃的地步,有那么一刻,只要好好的、放松的享受生活就好了。比如现在。
“春神?”
“对,春神。传说中,守护神创造万物,保佑万物欣欣向荣;春神保佑大地上的一切繁衍昌盛。守护神和春神,是我们的父神和母神,真正适合、彼此有意的男女在吃下对方的桑兰花之后,就会无法控制的想要跳这种舞蹈,所以不管你会不会,都会跳的这样好的。与其说是一种舞蹈,倒不如说是内心*的一种表现方式。想当初我跳的时候啊……”
益宁透过人群的缝隙去看木坤,正好跟他的目光对上,木坤微微一笑。
除了木香,也有其他姑娘过来送花,族长大人虽然优秀又未婚,但是木族的人谁不知道族长是属于木香的,所以来的都是别的族的姑娘,对木坤并不了解,见到他推拒,也不好意思坚持,所以木坤从头到尾,吃掉的也就只有两朵花而已。
可是就只是两朵花而已,木坤却觉得一团火一样的冲动从心里窜起来,有点像刚才喝了那口酒的感觉,又有点不像,他说不太明白,只是觉得这股灼热烤的他五脏六腑都微微紧缩,看着那个心不在焉偷瞄他的身影,更是坐不住了。
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周围的喧嚣热闹仿佛都离得很远很远,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人。
一直呆在他身边不走的木香咬着嘴唇顿了顿,跟在了后面。
木坤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没有在她身上了。
“干、干什么?”益宁看到他走过来,心中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这节奏,好像……
“益宁,”木坤将他旁边的木羽拎起来放到一边去,自己贴着他坐下来,手里不知道怎么一晃,就出现了一朵花:“我特意给你摘的。”
“呃……”益宁瞥了一眼木坤身后看上去要哭出来的木香和周围掉了下巴的一群人,一把把那朵花夺过来藏到桌子底下,干笑:“你们都看花眼了。”
木坤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神色,拽着他的手拉他起来,环住他的肩膀,以一种宣布族内生死存亡的大事的态度郑重道:“我喜欢益宁!我们要在一起!我这辈子,不会有别的女人或男人,就只要这一个!”
益宁:Σ( ° △ °|||)︴
他脑袋低的不能再低,现在地上要是有个洞,他肯定就一头钻进去了,说好的低调呢,说好的不声张呢……这是那一小碗地瓜烧喝下去之后的后遗症么?在耍酒疯么?
“吃下去……乖,张嘴!”木坤从益宁手上拿过那朵花,递到他嘴边温柔的诱哄,益宁脸颊已经红的快要烧起来了,看也不看的一口吞了进去,混乱咬了两下咽了。
味道还不坏,有点像生菜。
已经一团混沌的脑子里竟然还能抽出一丝清明品尝桑兰花的味道,益宁也是挺佩服自己的了。
“我不要跳桑兰舞!”益宁毅然决然的拒绝木坤拉拽的动作,他没有任何*要宣泄,即便宣泄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好么。
木坤看他乖乖的吞下花,满足的在他头顶蹭了蹭,突然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跳完舞蹈的小伙子们,还等什么?春花祭,一年可只有一次啊!”
然后抱着益宁往黑漆漆的树林里走去,祭司不断挣扎和推拒,但是很快就被族长温柔的话语和强硬的动作制住,重叠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剪影,没入黑暗看不见了。
巫绷紧了面皮,白戈玩味的笑,木冬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木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了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