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宁一手被木坤拉着,另一只手已经抱满了东西。还有人不停的往他怀里塞:
“祭司,这是我家的婆娘做的,你尝尝……”
“祭司,这是我娘做的玉米烙,可好吃了,给你!”
“祭司,这是我刚从山上摘的果子,正是最甜的时候,拿着!”
……
益宁盛情难却,手忙脚乱的抱住,想抽回另一只手来帮忙,扯了几下没扯开,太脆将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木坤,谄笑:“族长大人,帮帮忙呗~”
木坤正看他收东西看的高兴,他是有意让他感受一下木族人的热情的,益宁一个人离开了生活多年的神山来到木族,多半会不适应,木坤就想通过这个篝火晚会,让他尽快的消除对木族的隔阂,以后能生活的开心一些。
现在见他都忍不住向自己求助了,才将他怀里的东西拿下来自己抱着,捡几样好吃的塞给他,让他拿在手里吃。
益宁咬了一口木羽大力推荐的那个玉米烙,玉米粒香甜酥脆,咬一口,每一粒玉米都是软软的,玉米跟玉米之间粘结的部分又是焦香酥脆的,虽然没有糖,少了一点甜味,但是尊滴已经很好吃了有木有!
木羽妈妈必须点赞!
木坤带着益宁来到一个火堆前,这里的烤架上正烤着一只羊,油脂滴进火堆,腾起一大蓬火焰,益宁直勾勾的盯着烤的喷香的羊肉,这种纯天然的烤羊肉,最好吃了。
那边,木族的博克手已经穿上兽皮制成的盛装,□□在外的肌肤上绘满了彩绘,头上戴上了动作做成的角,在台子上开始篝火晚会的传统表演项目:搏击。
益宁狠了狠心花了最后一点时空交易币买了点孜然,吃烤羊肉的时候撒上去,喔,今天的心情太美腻!
木坤用一把小刀子往下片肉,不但顾得了益宁,还不耽误自己吃,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小帮手。
就在众人各自玩的正嗨的时候,突然传来“当”、“当”、“当”的敲击声,声音清越入耳,余音不绝袅袅,益宁心头一震,这是金属的声音!
这里都有金属制品了?
欢闹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瞬间安静了下来,顿时场面就像是被按了静止键的电脑画面一样,一切都定格了。
族长木坤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直笑呵呵的脸瞬间满是肃容,益宁的心跟着一沉。
☆、第29章 偷情
“怎么了?”益宁跟着站起来,问木坤。
木坤没有回答,此时他的面容肃杀,像凝结了一层秋霜,透着冰冷的寒意。
“是巫敲响了诫钟。”木羽手里还拿着啃得正欢的羊肋骨,此刻都忘记了咀嚼,小小脸庞上布满了惊惧的神色,听到益宁问,怯怯的小声道。
“巫?诫钟?”益宁疑惑,他前世所接触到的故事和影视作品中,巫基本都是不好的代名词,在中国,是封建迷信,靠装神弄鬼的一些举动来骗取钱财;在外国,所谓的巫师、巫婆,几乎就是邪恶的化身。
其实在中国古代,巫是正当高贵的职业,履行祭、祀、医、卜、算等职责,是部落首领的高级顾问,在社会族群中享有至高无上的“天赐之权”。益宁穿过来之后就被告知,自己的将来就是要到某一族群中担任祭司的,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去了之后,承担的应该就是巫的角色。
可是现在,木族竟然有巫?
那自己又算什么?做事情最怕职权不清啊亲!
而且,所谓的诫钟一响,在场诸人的表情都变成了这样,连部落的最高领袖木坤都冷了脸,严肃的跟听到自己老婆偷人了一样,一脸便秘色,想必这个诫钟以往给大家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那么有资格敲响诫钟的巫,估计形象也很难是积极阳光的。
益宁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跟木坤他们已经有了这么久了接触,平常聊天也将木族的事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巫的事情了。
思绪转动间,木坤已经将沾满油渍的小刀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揣到了怀里,将益宁手里的拿着的肉串抽出来扔到一边,握着他的手腕,对周围看着他的族人道:“诫钟敲响了,巫在召集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话毕,拉着益宁走在了前面。
益宁嘴唇动了一下,忍了忍还是没有出声,族长大人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将刀子收起来的那么理所当然好不好?那是我的刀子!
这里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坐北朝南,或者坐西朝东,集中建在挨着河岸的平缓山坡上,木坤带着大家一直穿过了整座村子,走到最北边,那里已经接近丛林的边缘,树木林立,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嗖”的一下跑过去的小动物。
离老远,益宁就看到了在一颗并不是十分高大的树上,挂着一只金黄色的金属制品,形状像一只倒扣的碗,有一个小孩子那么高,钟下面的石台上放着一根木棍。
这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诫钟了。
在诫钟的旁边,有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头屋,此刻,石头屋的前面,正跪着一对男女,男的精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圈兽皮,女的穿着精致的麻布长裙,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长长的发尾上还点缀着花朵——这不是刚刚在篝火晚会上跳舞的女孩子之一吗?就这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跪在这儿了?
而且看这架势,不像兄妹吧?所以现在的剧情是……偷情?
石头屋的门口,正坐着一个老头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老的老头子,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满脸的皱纹像风干的核桃皮。但是哪怕都老成这样了,这老头的腰背仍旧挺的笔直笔直的,一点都没有佝偻驼背什么的,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双手之间放着一本贝叶书,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静默的石头雕像。
几百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并不小,但是老头子却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要不是这老头子聋了,就是他的地位超然,足够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离石头屋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众人极有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木坤放开益宁的手,独自一人上前去,手放在胸前冲老头行了个大礼,嘴里恭敬的叫他“巫”。
族长的面子,巫还是要给的,老头终于睁开眼,拿起凳子旁边老旧树根做成的拐杖,站了起来。
“族长,族人们,你们都来了。”老头人丝毫没有往益宁这边看一眼,是真正把他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族人还是……下马威?
益宁挑眉,他一直认为,木族地位最高的应该是族长,之后就是祭司,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巫,真是有意思。
拐杖一挥,老头子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和垂着头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你俩自己说吧,也别说我老头子冤枉了你们。”
少女开始小声的啜泣,薄薄的麻布衣裙下,还有些稚嫩的肩膀抖的像受到惊吓的蝴蝶,却只是不停的哭,一句话也不说。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阿朵?”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跑出来,将少女的肩膀扳过来,只看了她一眼就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阿朵,真的是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叫阿朵的姑娘小声的啜泣立刻变成嚎啕大哭,将整个脑袋都埋在妇人的怀里。
木坤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把跪着的男子踹翻,揪住他的头发让大家看清了他的脸,族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人。
益宁却听到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木羽小小的“啊”了一声。
心里一动,益宁微微俯□,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你认识?”
木羽咬了咬下唇,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我见过这个人,他跟阿朵姐姐在树林里……”
益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少儿不宜的东西就不要说了。
木坤冷冷的道:“敢勾引我木族的姑娘,是条汉子的就自己说!怎么,还要姑娘家开口说出你是谁吗?”
益宁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俩人都一个字都没说呢,木坤怎么就认定人家偷情了呢?做族长不要那么武断好不好……
还没吐槽完,就听木羽幽幽的道:“那天族长也看到了,族长跟我说不要对别人讲。”
益宁:“……”。
那男人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蜂腰猿臂,胳膊上的肌肉一条条的隆起,一看武力值就不弱。
他倔强的抿紧了唇不说话,听到木坤这话,往哭泣的阿朵那里看了一眼,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怒吼道:“我没有勾引阿朵,我们是情愿的,我要跟她在一起!”
他力气很大,木坤揪住他头发的手一下子被他挣开了,男人想顺势站起来,下一刻却不知道木坤怎么一扭,已经将男人的胳膊反扭到背后,木坤的膝盖压住他的腰眼儿,将他整个胸膛都压在地上,死死摁住。
“老实点儿,到了我木族的地盘,还想耍你‘猿猴’的威风吗?你以为你跟阿朵偷偷来往我不知道?只不过看在你是白水族族长的弟弟,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你的身份,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规矩!谁想到,几个月不见,你竟然更加变本加厉!还想娶阿朵?嗯?”木坤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