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庄子上有的是人,路上有个张罗吃住的就行。”
宋明晖老练地回到,顿了顿,又道,
“我就想带绿绡同去。”
宋老夫人抚掌赞同,
“不错!绿绡那丫头心思细,又是个老实的,就带她去!”
转念一想,又觉出不对,
“你把绿绡带走了,淮乐那儿……”
这绿绡还是明晖亲自替淮乐要的,虽然可以再拨其他丫鬟过去,可明晖放得下心?再说府里下人那么多,个个都会张罗吃住,怎得偏偏指名要绿绡?
宋老夫人想着想着,忽然明白过来了,
“你要把淮乐一起带去?”
这次不仅老夫人盯着宋明晖,卓青也悄悄看过来。
“是。”
宋明晖也不避讳,直言道,
“上次那件事,祖母你也知道,小乐因为我受了多大的委屈,若不是明曦及时赶过去,他恐怕就……”
在公堂上听见淮永招供受许柔霜指使,潜进宋府企图陷害淮乐与他偷/情的事,宋老夫人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心里也明白淮乐是因为宋明晖遭的罪,总想着给他些补偿。
可淮乐怪得很。
不要钱,不要物,就求老夫人允许他留在宋明晖身边。
当然这事是宋老夫人私下问淮乐的,她还答应了替淮乐保密。但对于宋明晖和淮乐的关系,她却是越看越糊涂了。
宋明晖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八了,按理说早就该寻门良缘,替宋家开枝散叶。可宋明晖行冠礼那年,府里突然来了个批卦的老和尚。算过宋明晖的生辰八字,那和尚沉着脸把老夫人请到偏厅,告诉了她一个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宋明晖命格奇特,不克父母,不克兄弟,就克妻子,是命中注定不能成婚的。若要强行逆天而行,轻则折寿三五十年,重则落得家破人亡。
做生意的人,是最信这些的。
宋老夫人听了差点厥过去,她一生坎坷,丈夫儿子先后亡故,身边只剩下两个孙子,跟宝贝疙瘩似的。哪怕那和尚是信口胡诌,宋老夫人也不敢拿宋明晖的寿数去赌。
于是便绝了替宋明晖说亲的心思,妻子不能娶,妾总可以纳的。远的不说,宋明晖收在房里两年的淮乐都没个名分,虽然对方是个男人,但在云泽男妻男妾很平常,宋老夫人不是老古板,也就给宋明晖说了,办场像样的喜宴,顺便冲冲他身上的煞气。
宋明晖却不干。
淮乐就一直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他。
那些原本打宋明晖主意的女子,见宋明晖对枕边人这般冷酷无情,知道自己贴上来也讨不了好,也就绕着他走了。
唉,都是孽,都是孽啊!
宋老夫人抚着额头叹气,眼角有些湿了,宋明晖不争气,宋明曦也不争气,她不过想抱抱孙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幸好宋明曦忽然开了窍,对青儿那孩子上心起来,她好歹有了盼头,也不大想理会宋明晖的私事了。
“你要带他去就带吧,对人家好些,他为你可受了不少委屈。”
宋明晖知道宋老夫人指的不单是淮永的事,当即点头应承。
“你记在心里就行。好好吃饭吧,菜都凉了。”
在宋老夫人和卓青专心吃饭的当儿,宋明晖和宋明曦彼此交换了下眼神,两个人都笑得有些……奸诈。
☆、第30章 洗澡
吃完晚饭,如果宋明曦用不上卓青伺候,那卓青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做。一般情况下,他都呆在自己屋里练字温书。
今晚亦是如此。
洗过澡洗好衣裳,卓青就拿出《诗经》,苦背那首《野有死麋》。虽然大少爷明天就要带淮乐下江南了,卓青却没想过要偷懒。
“野有死糜,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吉士……”
小乐说吉士是指英俊的男子。
卓青的手指点过“吉士”两个字,脑袋里闪现的却是宋明曦俊美的面孔。
少爷长大了呢……
初见他的时候,他才到自己胸口,眉眼生得画一般好看,倔强的神情像蓄势待发的小兽,可爱得不得了,卓青一眼就喜欢上了,忍不住把他当作弟弟疼爱。
可惜自己没有弟弟,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个好哥哥。也许是他做得不好吧,所以少爷才讨厌他……
卓青心里有些酸涩。
时间过得真是快,总觉得不过眨眼的功夫,少爷就长大了。行过冠礼的少爷,比少年时更好看了。
而自己……
卓青不觉将视线投向手边的茶碗,碧绿的茶水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黯淡,幽幽的水面浮现出一张端正清俊的脸。
卓青的神色黯了黯,少爷喜欢的是柔霜姑娘一般美丽温婉的女子,不是他这样硬邦邦的男人。
情绪低落下来,卓青扣上书,视线落在屋角一隅,不知在想着什么。
“卓少爷。”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击声。
卓青打个激灵,他认得来人的声音——是宋明曦屋里的丫鬟。
“碧瑶姑娘,有事吗?”
卓青拉开门,对门口身材娇小的圆脸少女道。
碧瑶朝他一福,嗓音清脆悦耳,
“卓少爷,二少爷要沐浴,唤您去服侍呢!”
语罢,她笑吟吟得看向卓青,视线在卓青脸上打转。
卓青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确认没沾上墨汁,才放下心跟着碧瑶去了。
这卓少爷明明一点没变,怎么突然就受宠了呢?
碧瑶暗暗摇头,全然猜不透少爷的心思。
卓青却没觉得奇怪。
在许柔霜入府之前,一向是他伺候宋明曦沐浴的,现在许柔霜不在了,宋明曦再让他去也很正常。
宋明曦是个会享福的,为了舒舒服服地洗澡,他命人造了一个很深很宽能够容纳两人有余的木桶。每回要沐浴的时候,就让小厮把木桶抬进他屋里,装满热水,再撒上花瓣,往那白雾氤氲的水中一坐,什么疲劳都烟消云散了。
卓青走进内室,一架画着冬雪寒梅的屏风立在屋子中央,宋明曦靠坐在桶里的身影映在上面。
“少爷。”
听见卓青来了,人影动了动,唤道,
“过来。”
卓青依言绕过去,看一眼水里的人,身形一僵,不自觉地把脸侧到一边。
桶里的宋明曦当然是没穿衣服的,水漫过他的胸口,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锁骨。他的头发也是打散的,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几缕被水汽打湿的贴在他的两颊,衬得他俊美冷漠的脸有股妖异的美感。
少爷……怎么这么好看?
“青,帮我搓背。”
宋明曦勾起嘴角,笑容魅惑。
卓青讷讷地应一声,挽起袖子,从桶边的木架上取来一块干净帕子,沾湿水,专心地动作起来。
“青,再往下一点,有点儿痒。”
知道卓青因为害羞,只肯擦自己露在水面的部分,宋明曦扭扭身体,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是,少爷。”
卓青果真拨开浮在水面的花瓣,把手往下探去。
水面因为他的拨动而轻轻荡漾,原本遮住水下风光的花瓣亦随着水波起伏,再也起不到遮掩的作用。
卓青不经意间就看到宋明曦结实的腰腹,修长的双腿,以及腿间的……
他的脸一瞬滚烫得灼人,手一哆嗦,就把帕子掉下去了。
汲满水的帕子像受惊的鱼,顷刻没入水底。
卓青愣住了,宋明曦笑了。
“少爷,我再取一张来。”
还好,木架上还剩好几张。
可才沾湿水,宋明曦就皱眉道,
“青,有东西硌得慌。”
那个东西,自然就是方才沉进水底的帕子了。
“少爷,可不可以劳烦你……”
卓青壮着胆子请求,举手之劳,少爷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懒得动。”
宋明曦拒绝得斩钉截铁,顺便把搭在木桶边缘的手臂舒展开,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
卓青没办法,只得把袖子高高挽起,整只手臂没入木桶里摸索。
哗啦——
帕子是摸到了,他的衣裳也被少爷泼来的水打湿了,领口还狼狈的沾着几片花瓣。
“少爷……”
卓青拿宋明曦突来的孩子气没办法,哭笑不得地摘下被滚水烫得卷曲的花瓣,正苦恼待会儿又要换衣服了,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量拽住,往前猛地一拉——哗啦!
这下不仅领口沾上花瓣,卓青全身都浸进水里,连头发上也有花瓣。
“青,一起洗吧。”
趁着卓青晃神,宋明曦欺身近前,手探进水里扯下卓青的腰带抛在地上,卓青的衣服散开了,因为被水打湿的关系,紧紧贴着身上,露出内里一小片白色亵衣。
那件亵衣轻且薄,一过水,就像透明的一般。
卓青现在很后悔自己偷懒没多穿两件衣裳了。
“少、少爷,不、不可以……少爷,别、别这样!”
卓青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宋明曦困在怀里。宋明曦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勾住他的衣领,缓缓剥开他的衣裳。
靛青的外衣下只剩一件半湿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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