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领命而去。
薛近伤得并不严重,上好了药,便走到树边准备休息,不经意扫到了夏长玉,犹豫了一下,对杜光说:“看看他,他中了我的飞针,还没有拔出来。”
杜光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自己人你也害啊。
薛近没有介意,他此时已经累及,靠到树上,可是担忧俞斐烨的伤,并未合眼,林雪衣见此,说道:“薛大哥,你眯瞪一会吧,殿下这里我来照料。”
薛近想了一下,说:“好吧,若是殿下醒了就告诉我。”
林雪衣道:“好。”
杜光将夏长玉的飞针取了下来,见他脸上虽然很脏,但是却依旧能看出巴掌印,于是又掏出消肿化瘀的药让其服下,不禁感叹,“这老三还真下得去手啊。”
夏长玉眼皮动了动,未置一词。
杜光见他一声不吭,眼睛依旧看着俞斐烨,不由得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心里明明装着他,为何还要对着干呢?”
士兵对夏长玉的态度恶劣,杜光便猜出了一二,随便找人问了一句,才知道俞斐烨的伤是眼前这个男子所赐,杜光倒是不生气,这其中缘由外人不懂,他还是知道的,这叫活该,所以,他对夏长玉还是有一些同情的,就事论事。
杜光摇摇头,看他嘴唇干裂,问道:“要喝水吗?”
夏长玉张张嘴,表示他不能说话。
杜光随即解开了他的哑穴。
夏长玉欲言又止,显然是想问俞斐烨的伤怎么样,但是话头到嘴边了,他又咽回去了,说道:“有劳了。”
杜光龇牙一笑,说道:“你等着。”
片刻后,杜光端着姜汤过来了,那姜汤盛到竹子中,冒着热气,“给,喝吧,淋那么大的雨,喝些姜汤驱寒。”
夏长玉有些尴尬,说道:“我不能动,能不能……”
杜光“哦”一声,刚要解开穴道,却突然停下,笑着说道:“我给你解开穴道,你会不会逃跑?”
夏长玉笑了笑,“若是逃跑会给你添麻烦么?”
杜光伸手朝自己脖子一划,“老三会宰了我。”
夏长玉看了看昏迷的俞斐烨,说道:“你们那么多人,武功又如此高强,我想逃怕是也逃不了。”
杜光一笑,“你可拉倒吧,在船上我们还一船人呢,你不照样逃之夭夭了。”
夏长玉:“……”
说归说,杜光还是给夏长玉解了穴道,“赶紧喝了吧,你原来嗓子坏过,若受凉,不好。”
夏长玉点点头,接过姜汤,慢慢喝了起来。
半响,夏长玉将姜汤喝光了,他问道:“这是要回大昭么?”
杜光“嗯”一声,“得回去啊,不回去等死啊,韩王心狠手辣,我们一定要先于他回去,否则必死无疑。”
夏长玉不解,“为什么?不是已经甩掉他们了?”
杜光目光难得严肃起来,“大昭与南朝隔着天水河,过了天水河,就是韩王的封地,那是去大昭的必经之路,我们先于韩王回去,兴许戒备不会那么森严,没准能蒙混过关,若是韩王早于我们,情况就不妙了。”
夏长玉道:“没有别的路吗?”
杜光摇摇头,“没有。”
话音落,俞斐烨便醒了,声音沙哑说道:“水。”
杜光马上窜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夏长玉靠着树闭上眼睛。
俞斐烨道:“我睡了多久?”
林雪衣将水端了过来,“不到半个时辰。”
俞斐烨微微皱眉,将水了喝了,看了看人数,思忖片刻,说道:“可有食物?”
杜光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若是想进食,便是无大碍了。”
众人一听也非常高兴,一个士兵道,“小的身上除了干粮,还有一些米,要不给殿下煮一碗粥吧。”
林雪衣立马起身,将那小将的袋子接过来。
俞斐烨道:“谢谢兄弟,他日荣华富贵,定不会忘记一米之恩。”
小兵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殿下说得哪得话呢。”
俞斐烨精神好了,脸色不似刚才那般惨白,均暗自呼了一口气。
片刻后,林雪衣将煮好的米汤跟干粮递给俞斐烨,“殿下,特殊时期,您莫要见怪这饭粗。”
俞斐烨道:“哪得话。”
杜光将人扶了起来,只见他拿着竹筒跟干粮,缓缓走到了夏长玉的身边。
“我知道你没睡。”俞斐烨声音很轻,似乎是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比较虚弱。
夏长玉便睁开了眼,只是依旧眼观鼻,不看他。
俞斐烨挥挥手,叫杜光跟林雪衣去休息,并命令稍作休息,一会出发。
俩人退下后,俞斐烨坐到了夏长玉的旁边,将米汤倒了一半给他,“喝吧,你一天没吃东西呢。”
夏长玉道:“谢谢,我不饿。”
俞斐烨手中的干粮都到嘴边了,见其如此,将手中的食物也放下了。
夏长玉一怔,问道:“你这是何意?”
俞斐烨靠在树上,淡淡地说:“我也不饿。”
夏长玉挑挑眉毛,不饿你跟别人要吃的?
他看着俞斐烨身上的伤,又看看他苍白的唇色,于是端起那半杯米汤,慢慢地抿了一口。
俞斐烨勾勾嘴角,也跟着吃了起来。
俞斐烨的米汤见了底,夏长玉的并未喝多少,只听他说:“师父,今日是我的生辰。”
说着话的时候,俞斐烨并未看他。
夏长玉手一哆嗦,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却没了下文。
过了几分钟,俩人都目视着前方,不知道看什么景色。只见俞斐烨突然躺倒了夏长玉的怀里,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师父,对不起。”
夏长玉身体一僵,突然就想起了某一天,熊孩子也是如此抱着自己。他想推开他,刚动了一下,只见俞斐烨捂着伤口,“嘶”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装的。
良久后,夏长玉道:“你我政治立场不同,身为大昭子民,你的所作所为我也能理解,但是于私,我们……今后便做不成夫妻了。”
俞斐烨顿了一下,并未睁眼,说道:“嗯,你休了叶斐玉吧,不怪你。”
夏长玉倒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若我能活着回大昭,我一定会娶你。”俞斐烨睁开眼,伸手握住了夏长玉的手,力气很大,好像诉说着他的立场,坚定不移,势在必得。
“以我俞斐烨真正的名字!”
夏长玉想抽回手,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
一行人并未久留,熄灭了火,往南朝赶去,天亮之前,到了进入南朝的码头。
夏长玉对这个码头记忆犹新,码头对面就是天水河,这一切好像都在昨天,好像那艘船没有走远,依旧在河上。
杜光到正事上脑中的点子还是能用到正地方的,比如,他建议分头行动,三十几个目标太大了,于是分成了六组,分别坐到不同的商船过河。
又为了安全起见,杜光又挑了一名身材长相跟俞斐烨差不多的人办成了他的样子,转移他人视线,说来也巧,这做人皮面具之人正好就在那四位江湖人士中,于是,他又出了一个鬼点子,让夏长玉扮作女子,随行在俞斐烨身边,好浑水摸鱼能进云郾城。
这个提议遭来了夏长玉的强烈反对,他本来就是被虏过来的,何况还让他扮作女人。
争执不下,最后俞斐烨发话,让杜光穿上女装跟林雪衣做丫鬟的打扮,薛近则是老爷扮像。俞斐烨跟夏长玉则是化成两个家丁,跟在他们身后,而那四名江湖人士,则是化成了逃难落魄的茶商,暗中保护俞斐烨。
杜光挖了坑,反倒自己跳进去了,当他一身女装出来的时候,薛近的眼睛越发深不可测。
几日后,三十多人横跨天水河,到了云郾城城下,本以为可以轻松通过了,没想到俞锦速度也不慢,率领百余人即将追了上来。
第39章
天水河码头距离云郾城主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码头附近有个小村落,住着十几家农户,杜光带上人皮面具装成神医的样子,掏了几两银子在镇上买了一辆马车,因为有些破,他又废力装饰了一番,看上去不是很华丽,但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薛近装的是老爷。
俞斐烨虽然带着伤,行走不便,却处处盯着夏长玉,吃喝拉撒睡,形影不离。有可能是在船上那次逃跑的阴影太过强烈,他现在都没有忘记。
在船上的那几日,可苦了夏长玉了。
俞斐烨跟夏长玉睡一间屋子一张床,临睡前,俞斐烨都要将夏长玉的手跟他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一开始夏长玉还有些挣扎,后来也不挣扎了,任由着俞斐烨了,每次绑的时候,要么冷冷看一眼,要么连看都不看,一是挣脱不过,二是也觉得没有必要。
因为,夏长玉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南朝亡了,皇帝死了,义父死了,他本身就是穿越来了,没有家,没有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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