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江风见到三人,便放松了下来。随后却是想到了什么,慌忙转身回去,胡乱的把脸上的泪一擦,便回身冲三人勉强了笑了笑,“师姐师兄,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见他极力掩饰,显然不想叫人看到这狼狈的一面,灵慧便忍住了恼怒,只是朝着他身后一指,“我们追只兔子,见往这边跑了,便赶了过来。”见江风面上一松,灵慧便假作好奇的看了指了指他手中的包袱,眨了眨眼,“江师弟该不会偷偷带着好吃的跑来吃独食吧?”
“没有没有,这是,我家里人给我的东西。”江风连忙摆手,看到那包袱之时,却是面色一黯。叶争流眼角瞥见那包袱已经被撕扯的破烂不堪,里面只露出了一块布料,心里一动,便对着江风一抱拳,“那江师弟先和灵师姐聊着,我跟师兄继续去追兔子了!”
说完,便朝灵慧使了眼个色,拉着黄征走了出去。
“怕是他又受到欺负了。”等俩人走远,黄征才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说。
“又?”叶争流一愣,却有些吃惊,“江风不是平直宗这届弟子中天资最高的吗?怎么还会受到欺负?”
黄征闻声却是脸上一黯,摇了摇头,“正因为是最优秀的,所以,日子才不好过。”见叶争流皱着眉头想不通的样子,黄征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份无奈和担忧来,“江风是大还峰的弟子。若虚峰的人又怎能让他好过?”说完,便是轻轻一叹,“未曾想到,通天峰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知道他所指的什么,叶争流想到那日阴睿明的说辞,却是漠然的转了头去,假作听不懂。他心里对平直宗存了回护之心,却不是对阴睿明。阴睿明这样优柔寡断,又心思过密之人,只叫他觉得应该敬而远之。身为元婴后期的修士,别说是晁显均和洪文,便是把其他几峰的长老都捆起来,又有何惧?却不知为何一忍再忍,任由别人骑到了脖子上。
忍忍忍,哼,不过是因为惧怕对战,给自己的龟缩懦弱找的借口罢了。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黄征也是目露担忧的看向远处,“那日回到宗门之后,我便听说,晁长老那日突然求到了宗主面前,说若虚峰有弟子竟然罔顾门规,自私闯进了通天峰,他担心这些孽徒做出对宗门不宜的事情来,所以求宗主开启大阵,提前结束试炼。”
见叶争流冷哼一声,黄征微微一怔,目中便显出了几分痛苦,“或许,宗主这次真得有难言之隐吧。但是想到通天峰里那些死去的同门,死后却连通天峰的牌祭也得不到一块,我便心中难受。”
“平直宗若有大难,这宗主难辞其咎。”叶争流冷冷的补了一句,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然而心中,却也生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气愤来。
“但是叫我奇怪的,却是这若虚峰,”黄征见灵慧朝这边慢慢走来,身上怒气翻腾,便知道自己刚刚猜对了,冲着叶争流便若有所思的喃喃,“即便,宗主心慈面软,那晁长老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的忤逆他。毕竟两者修为差在那里,若是真将宗主惹恼,怕是他们师徒俩都会无葬身之地。但是这几天看来,试炼之后,若虚峰的人,却变本加厉的嚣张了起来。”
见叶争流目光微动,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黄征便试探性的低语,“会不会,其实宗主的修为,并没有到元婴后期?”
第40章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便连叶争流的脸色,都煞白了起来。
可是细想之下,却又觉得分外有道理。阴睿明不是那种一味隐忍的人,若是真得有把握,借由试炼的事情,也能治晁显均师徒俩犯上作乱的罪名了。可是若是真的如黄征所想,那么……
叶争流回视黄征,却见后者苦笑一声,举了举手中的盾牌,“我前几日到交易坊,花重金买了一本阵法,为的便是日后。”见叶争流欲言又止,黄征却是看向了远处,“现在若虚峰虽然嚣张,却也不敢真怎么样,怕是他们有忌惮的地方。不过照此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宗门会面临一场大战。我天资愚钝,便是再修炼几年,怕也进不了筑基期。所以只能改学阵法,希望到时候能够护得宗门一二。”
“到时候,我会在你身旁。”叶争流微微一笑,便在黄征惊诧的看过来时,许下了自己的承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在哪,我便在哪。”当日通天峰里,这个温和谦恭的师兄,被人砍断手臂却依旧死死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一直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这个人,若要是真为了宗门什么都不顾,那他也奉陪。
黄征目光微动,想要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灵慧气哼哼的打断了。此刻后者目中露出了狠厉之色,恨恨的呸了一声,便朝着若虚峰的地方恶狠狠的望了过去,“这帮畜生欺人太甚,枉为我平直宗第二大峰,竟然满峰上下都没阁好东西!江师弟这几天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竟然都被糟蹋了。”想到那包袱中被扯坏的衣服和几双布鞋,灵慧便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江师弟,也真是……”恨恨的一叹,灵慧口中却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般的委屈求全,那修炼又有何意?遇到强者便一味退缩求饶……”
“算了,”黄征忽然出声,看了灵慧一眼。见她满脸失望却又气哼哼的扭开头去,知道她是心疼江风,便是温和的笑了笑,“江师弟毕竟年幼,你以为都像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灵慧闻言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叶争流和江风不过一面之缘,想到那日他见到死人便面色苍白的呕吐的模样,却是又羡慕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等出众的天赋,怕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只是这小师弟如此胆小怕事,便叫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惋惜。然而想到这人必定是从小被重重护住,才导致了现在的懦弱性子,叶争流的心里,又有些释然。
因果循环,往往存于微末。没有白受之苦,也没有白享之福。像是这般福祸相依,便是天道之中的定数了。
想到这江风虽然到处受到欺凌,却也未能危及性命,这对于他而言,却也不全是坏事。叶争流便对着灵慧微微颔首,“有些事,总是要他自己度过的。”见灵慧灵眸一闪,显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多言,告辞一声先回了住处。
刚回守道山,叶争流便收到了南行谨的留言,得知他去阴睿明那边闭关,将玉室留给了自己,叶争流心中一暖,便将这次得的天伤掌拿了出来。又搜罗了身上的几个灵丹,叶争流便径直把东西裹了裹,迫不及待的进了玉室。
如今若虚峰这么嚣张,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安静的修炼。但是想到这平直宗竟是自己唯一寄身的地方,叶争流便从心里,不希望它出事。但是内心深处,却还是冷静的知道,唯有快点变强,才能在大乱来临的时候,护住那些自己想保护的人。
心中一动,想到自从昨日分别后,竟再也没有了华凌的消息,叶争流便对着竹简一弹,将自己今日去藏珍阁选宝贝和如今打算闭关修炼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等手指上的灵光一闪,便将信息封入了竹简之中。
叶争流安静了等了一会儿,见竹简半天都一动不动的,心中便有些失落。又分别给柳青和黄征等人捎了话,见大家都回复之后,华凌那边依旧没有信息,叶争流便把这竹简往一边一扔。随后扬手一结,却是引出一道灵力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型的禁制,将玉室护在了其中。
而在此刻,平云峰的一处密室之中,却有一位面色苍白的美貌青年对着手中的竹简一阵苦笑,随后却只拿手轻轻挠着一只胖鸟,头也不抬的对着虚空之处淡淡的说道,“如此,我便跟你回去。”
偌大的平直宗,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批新招的弟子,却是大多数都选择在各处独自修行。而阴睿明,也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竟然一天之中,至少有半天都在外面。
守道山的玉室之中,叶争流的修炼,也到了一个紧要了关头。
他自从那日开始修炼这天伤掌,竟然是无比的顺利。许是因为他前世炼的便是掌法的缘故,如今修炼起来,对其中的关卡之处了解的一清二楚,到也没什么麻烦。几天下来,叶争流便觉得自己的右手之中,竟然隐隐有一种刺痛。
这是开始炼骨洗髓的表现,第一层便是将骨肉炼化,反复几次之后,使得骨肉像是妖兽的皮毛一样,坚硬无比。第二层,便是将这肉质的手掌,再次炼化出一层坚不可摧的盔甲。叶争流第一步进行的非常顺利,然而在第二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难以继续。
那种催动灵力时热火灼身的感觉,和前世之中虽然相似,却让他莫名的感到了一众危险。而随着这股危险感觉的家具,他的右手之上,竟然显出了一众死寂的灰气。
叶争流心中一紧,然而事到如今,却也不甘心就此停止。如果这天伤掌连第二层都炼化不了,那他的修为,便顶多到炼气顶峰。因为这天伤掌极其霸道,只要一开始练习,却是无法停止换其他功法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