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有大厨 (夜半赏菊)

关了洞门，洞口外嫩芽和阿大守着，嫩芽是小花洞里的，估计听了小花的话过来找上门了。元贞的死在众人心里还未消散，更别提畸形的双面死婴了，前段时间凡是生产的女人无一不是胆战心惊，好在大家都平安生产，妇女们心里的不安也淡了些。
火把的光一直延续在山下，林子见火到了山下这才关了窗户进卧室了。
有了文小宝的安抚宽心，近些日子以来塔塔脾性性格温和了不少，天气好了也会出来走动，身体也比以前强了不少，原本预产期在一个月后，没想到提前了。前半夜塔塔就觉得肚子疼，可平时她肚子也偶尔疼一下，并没有当回事，这肚子疼了一阵又不疼了，她就睡了，可迷糊间又疼了，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疼，到了后半夜床上就湿了一片，肚子也猛烈的疼开了，塔塔吓得在小洞尖叫，腿软脚软脸色苍白，但最后还是鼓了把劲开了洞脚步虚弱的到了小花洞口。
小花打开洞门就开间瘫坐在地上的塔塔，月光照射的塔塔脸色惨白，瘫软靠在洞口，像是晕倒了一样，吓得小花赶紧叫了洞里的男人抱着塔塔进洞，嘱咐了嫩芽去叫高明小宝。
文小宝高明进了洞，洞里已经烧好了热水，小花有经验剪刀纱布都煮过在一边晾着。塔塔睡在小花的卧室木床上，因为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昏迷的塔塔嘴里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可就是醒不来。文小宝上前给把脉，转头道：“体虚消耗过度，我拿了参须先煮上一锅。”
高明见床上的塔塔下身泥泞不堪，土混着羊水裙子脏兮兮的，“小花姐，先给塔塔擦了身，速度要快。”
文小宝去煮参汤，小花要给塔塔擦身体，高明也不好留在这里。卧室外阿大焦急的握着文小宝的手急切问塔塔如何，布加连带着洞里的猎人们坐在凳子上看着卧室门口很是沉默。文小宝不是个说谎的，实话道：“早产，塔塔最先就没养好，前三个月最重要，她没养好身体本身就弱，后来又心思郁郁，前些日子刚心情好了养了一段时日，可时间不够，要是足月......”
阿大虽然不明白文小宝口里的话，可是懂了意思，塔塔危险，心里说不出的杂乱。阿大对于塔塔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愧疚来的更贴切一些。他年纪比塔塔大，当初塔塔要跟他的时候就应该拒绝，也不会让塔塔有危险。对于女人，阿大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塔塔之前阿大跟过好几个女人处过，他提供肉女人们和他上床，这本来很是正常，可现在阿大满脑子都是塔塔，倒不是说喜欢上塔塔，毕竟只做过几次见过几次算不得喜欢，就是怕塔塔因为生孩子有危险，这么一来阿大心里就更愧疚自责了，部落里已经说了年纪小不适合生产，都怪他！
抓了把头发，阿大坐在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卧室门口。
小花颤抖着手出来一脸惊恐，“塔、塔塔她没气儿了！”
哗！阿大坐在屁股下的木凳子已经倒地，洞里人全都站起来了。高明小宝往进冲，床上塔塔面色惨白，身体赤裸，可这个时候高明小宝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文小宝把脉，高明见小宝摇头，“人工呼吸？”说完低着头给塔塔做着人工呼吸。
“塔塔没气之前有什么不对劲？”文小宝问小花道。
小花仔细想了下，快速道：“手脚颤抖了下，很快，我还以为塔塔醒过来了一抬头看见没醒，等给塔塔擦脸的时候就发现没气了。”
高明连住几下人工呼吸都没用，目光盯着塔塔高耸的肚子，羊水已经破了，真是可惜了肚子里孩子的命，就快生了......
“小宝能不能把塔塔肚子剖开？”高明想起大黄，大黄也是他自死去的野狗肚子里拉出来的，弱是弱可现在不是照样很强壮？也许塔塔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活，这么一试总比看着未出生孩子死掉好。
文小宝也可惜，听闻没多废话，对他来说塔塔已经死了，要是能救一个是一个。顿时打开药包，取出一把泛着精光的刀具，在塔塔高高耸起的肚皮上开始划拉。
小花早早吓得面无血色，她觉得未来这些日子她一定睡不好，当初给元贞接生......
卧室外的猎人们见小花出来，小宝和高明留着，还以为又给救活了，阿大更是连忙问小花，小花神色古怪，摇头道：“小宝大夫正在用刀子割塔塔肚子，好像是想把里面的孩子拿出来，可是塔塔已经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死吗？”
布加见小花面有土色，给递了杯煮好的参汤，最近小花是太过操劳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上。
卧室很快弥漫着血腥味，止不住的已经散到了洞外，高明准备了软和的皮子和温水，只等塔塔肚子里的婴儿，却没考虑过要是拿出来的是死婴怎么办？
塔塔肚皮已经划开了好几层，越到后面越要小心谨慎，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割破了。手里中号刀已经换了小刀，可也不能太慢就怕孩子缺氧捂死了。文小宝屏住呼吸，一刀一刀手里很稳，很快肚皮破了，文小宝见塔塔肚子里的孩子双眼紧闭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顿时心里一颤，看着高明。
高明见小宝的眼神就知道不好，当下上前顾不上害怕从塔塔肚子里掏出了睡着的孩子，因为羊水破了，而后塔塔一直昏迷虽然死了他们就开刀，但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还是太久了。此刻孩子脸蛋泛青，一股死气之相。高明不甘心，小心的将孩子放到干净的软绵布上，轻轻掰开孩子口，里面羊水灌满，高明用纱布清理干净，而后不顾脏人工呼吸，他不敢给孩子做心肺复苏，一是他不会，二是孩子太小。
文小宝见高明这样子有些愣住，他虽然也同情塔塔和肚子里的孩子，但一切尽力就好，可小明这样子看上去很是重视这个孩子。不由上去摸了摸孩子的手骨，因为细小的缘故，脉搏不是很好抹，文小宝眉头紧皱，等手指尖传来细微的跳动时，顿时道：“有脉搏了！”
高明一喜，又做了几下，听小宝说卖相规律了虽然跳动很缓慢但总算是救活了。高明心里微微一动，看着睡在床上没有生气的婴儿心里软乎乎的，用沾了温水的纱布细细给婴儿擦干净了污血和羊水，等擦干净了用软布包裹起来，低头看着胸口睡着的婴儿，高明心里微微跳动快了几分，只觉得这孩子和他有缘似的，就像当初救大黄那样。
这般折腾已经天亮了，高明抱着孩子出了卧室，见阿大守在门口，低头看了眼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塔塔没救活，孩子活了不过身体不好，你要不要抱抱？”
一晚上担心折磨着阿大的神经，看了眼高明怀里的孩子，瘦巴巴红通通与其说睡了到像是死了。摇摇头，阿大声音带着黯哑，“塔塔死了，这孩子交给部落养吧！”
高明诧异的看了眼阿大，阿大被塔塔这事折磨的几乎半年没睡好过，只道：“我养不活也不想养。”
部落里就算鼓励一夫一妻结婚生活鼓励父系社会，但母系社会经历了长达几十年，习惯观念深入骨子，更别提以前男人们只要脱了裤子爽了之后，女人有了孩子也跟他们没关系，都是女人们带着。阿大没想过跟塔塔结婚自然也不愿意担着这个养不活的婴儿。
高明抱着孩子看了眼人群中的布加，他和布加在一起这么久，高明一个眼神布加就知道什么意思，点点头没说话。高明心里松了口气，抱着孩子道：“这孩子我养了，我跟布加没孩子，这孩子就是我俩的儿子，你没意见吧？”
阿大摇头，对孩子不怎么在意，反倒往卧室去了，见床上塔塔凄惨的模样，心里更是难受自责。天已经凉了，洞里男人熬了一夜，现在帮着用席子卷了塔塔去广场火葬，高明见外面天晴但有风用皮子将孩子裹得严实，这才跟着文小宝回去。
布加和正茂要处理塔塔后事和安排工作就在山下随便吃点不回去了。
上山时小宝看着高明欣喜的样子，到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其实想问要是这孩子活不成呢？趁着现在没多少感情，就放手让别人养，别养到三四岁夭折到时候......
高明一路怕风吹了孩子，不过小宝表情凝重也猜了几分。
“我一见这孩子心跳就快了，这孩子和我有缘，我和布加原本就不会有孩子，老天现在赐了一个，养活了以后这小崽子就给我和布加养老，养不活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高明轻声道。在现代他就没想过要孩子，孩子多麻烦啊！饿了渴了拉了病了多操劳人，且不说他不打算祸害好姑娘结婚，就是领养他也不愿意，养孩子责任重他担不起。但到了这里，一手接生了小安小乐，琪和林子虽然累平日里也揪着调皮捣蛋的小安耳朵打骂，小乐身体也不好经常琪一熬一宿照顾，但两人谁也没抱怨过，高明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样日子也好。以前生活都顾不全，现在部落慢慢进入正轨，老天也给了机缘，他就不想放过了。
说话间到了洞口，高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床上，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哭过，要不是小宝抹了脉象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个活的。此刻躺在床上，小崽子嘴里像是才出生的小奶猫叫一样，轻轻哼了两声，要不是卧室安静高明也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