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被她的手指戳着胸口,后退一步避开,他摊牌:“我来找你谈事情。”
菇凉好奇地眨眨眼,她把耳朵凑上来:“什么事?”
“关于朝廷。”
菇凉没趣的哼了哼,捏着手骨玩了会,头也不抬地接了话茬:“你说的是三皇子和那废物的事情吧。”
一听这外号,陈慎就觉得有戏,他这边头刚点下去,一只手就把他拎起来,往前跑着放起了风筝。
“我们去个有景的地方谈。”
不愧是王城里混的假小子,转过不知道多少个隐蔽的小巷子,两人才停了步。
这菇凉还不是个没脑子的啊,知道这种斩脑袋的事情要在隐蔽处进行。
刚想要赏她个赞赏的眼神,一转身,卧槽,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好一个繁华的大江南啊!
菇凉,隔墙有耳什么的真的好么,我已经没有结界的金手指了o(╯□╰)o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听到又有何妨,他不敢动我爹的!”
陈慎没想到对方底气这么足,想想有兵的才是爷,逼个宫叛个乱啊,还真都得倚靠这位大爷。
“你支持三皇子?”
菇凉捡起个石子,挑了个刁钻的角度抛到湖面,几个水漂过后正打中一个嫖客的膝盖。
那人莫名的膝盖中了一箭,四下又寻不到人,骂了声晦气,掀开船帘扭着肥屁股钻了进去。
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转过脸嫌弃地皱起眉头:“自然,不然我傻啊!”
“那为何令堂态度如此模棱?”
长长的柳枝扫到菇凉的脸颊,她往湖边又走近了一步,目光也似在颠簸中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陈慎觉得她的目光有点远,像是在看他,却又比看云还要远。
“那废物登上大统又能如何,皇权倒是落在外戚手里,不若举一位明君,皇上也真是老糊涂了!哼哼,高的地方坐久了,他也学会怕了,毕竟她表妹去世的功劳有他一份,啧啧!”
“表妹?”
“嗯,就三皇子生母啊,现在凤撵上坐着的那位是皇上的表姑啊!你不知?”
卧槽,这几句话信息量好大,容我捋捋。
陈慎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三皇子,他的母后可能不是他所知晓的旧疾复发。
菇凉一点也不介意这种爆炸性的消息传播给当事人,她的眼神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像是花瓣上的晨露,有用生命留下湿润的勇气。
她早就对她爹讲过,这个消息应该早报给三皇子的,如果这样就崩溃失控,乱了大局,那他也不配她爹为他边疆守余生!
“我爹早就压好注了,只是让对手轻敌不是更好么?我爹在等最后一击罢了,他打仗就喜欢玩这种一击必中的把戏。”
陈慎忽然想起那张狐狸脸,他肯定早就知道李将军的立场,只是拿自己开涮!警察叔叔,王府里有个人玩弄我纯洁的感情(>﹏<。)~
菇凉拍拍陈慎的肩膀,半个胳膊想搭在陈脖子上作兄弟状,奈何身高扯了自己后腿,只好改为吊在陈慎胳膊上:“咱们这样的妇道人家,就不要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了,咱们就等着一声令下,端起大刀来砍人就好了!”
陈慎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涉世未深啊,不觉点了点头。
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_(:3」∠)_
掀过这种沉重的家国事,两人又去了当初吃饭的客栈,这次菇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酒足饭饱后叫了一盘花生米,两人闲聊着嗑花生。
说闲聊,其实就是菇凉一个人讲,三皇子生母临死前的那段时间,李将军的夫人有幸探望过,发现了一些疑点,等到串联起来已是青冢留人。
陈慎喝着茶认真听她叙述,菇凉往楼下瞟了眼,浑身的毛孔都兴奋了,她来不及下楼,登上窗台就跳了下去。
昨日的一幕又上演了,只是男主角负伤,这次是个脸生的替补演员。
陈慎站起来,探着身子往下面看,只见华衫男子哇哇怪叫一声,冲着菇凉就奔过去了。
菇凉大喝一声,顺手从旁边坚果摊上抓起板栗,刚炒出来的坚果还冒着热气。
菇凉两只手捧着板栗,一股脑塞进男子的内衫里,嘴里还桀桀怪叫着:“我让你装脑疾,我不把你脑袋烫出个花来!”
陈慎看到下面那货烫的跟个虾米似的,弓着身子,脖子以上都是烧烤色的,放心地回去继续喝茶。
陈慎就一直跟着菇凉混,菇凉似乎觉得他是太无聊来找乐子,也就默许了,陈慎此后时常近景观摩单方面虐事件,鼻青脸肿的脸换了一轮,才有熟悉的轮廓出现。
陈慎也没忘记把重要的情报,向中毒的三皇子汇报。
三皇子虽然不能睁眼醒来,身体虚弱,意识还是清醒的。
陈慎说完话,三皇子没半点反应,陈慎以为他此时正沉睡,好奇地看了周围的各类珍贵补品。
过了半晌,空气里的药香味里似乎掺了腥味。
陈慎四处轻嗅,鼻子碰到了床上昏迷人的手掌。
陈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僵硬的手指,随之散开的是一串串血珠。
像是谁的心,被肋骨相连的那双手捏碎,指缝放出的是一粒一粒的血泪,滴落到御赐的华丽毛毯,灼烧出的是怎样一种,骨肉模糊的讽刺!
从包裹人参的玉盒里抽出丝巾,陈慎叹口气,蹲下身擦拭他手上渗人的伤口,明明血肉泛白,当事人对痛却毫无所觉。
怕他继续虐待自己,陈慎没有松开力气,任由对方握紧自己的手。
直到手腕勒出紫红的淤痕,陈慎往床上看了一眼,肤色更加苍白的脸颊,憔悴里也没有一点湿痕。
他没掰开对方的手,他感受着的,是削骨的仇恨,偏还削不得还不了那祸根的无奈。
没几日,皇宫传来喜讯,下毒的叛军被侍卫抓获,解药已经从宫里发放到皇子府。
替三皇子喂了另一味解药,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三皇子是最晚中毒的,按理来说是受折磨最轻的,但是却是三个人中消瘦地最厉害的人,原因不言而喻。
陈慎观察他的眼神,那里面已经再不是当初的清澈溪流,有痛埋藏的冢,培上了遮掩的土包。
陈慎觉得,这是个真正的皇上了,无论他是否完成了最后的形式,他够资格了。
第五十六章
陈慎不曾想到,男主他没有等到,而流树更是石沉大海,修真界已经放弃寻找流树,他们以为流树已然遭了他的毒手。
而在皇子府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转眼已经看尽王城半年的风景。
每每思及流树,他总觉得对方仍在世上,只是不知呼吸着哪方的空气了。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一个人的消失,不是文中寥寥几笔带过的轻巧,而是真真实实的血肉之躯消散天涯,再没了常在眼前打转的音容笑貌,似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也不会在将来再出现。心里失去的感受,却是真实存在且绵延亘久的。
他想流树了,更加深切的念头是希望对方平安无恙,早日相见。
帝位之争已然危急关头,三皇子第一次去中立的另一位宰相家拜访,陈慎一大早发现眼皮直跳,他想摸出是哪只,却又平静了抽动,也辨不出祸福。
三皇子似乎想要为他引见一番,煞是苦心地费口舌劝说,人在屋檐下,陈慎只好戴着斗篷随行。
入了宰相府,有小厮领他们一行人往正堂拜见。
园林般的风景,到处假山林立,却勾动着水色和谐出自然,几眼之缘,足窥出是个雅居。
离正堂几步远的距离,身穿紫罗袍的陆宰相前来迎接,三皇子受宠若惊地行了礼。
“三皇子光临寒舍,小家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贵人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弟子前来看望老师,当年七日的教诲,本殿铭记于心,还记得老师铁面无私,罚了阿尚竹板炒肉,他可是哭了三天!”
陆宰闻言也笑出一脸褶,他摆摆手:“都是小儿无状,年少无知。说到尚儿,你们许久未见了吧!”
“当年阿尚求学于千面手,我此后尚未得见过。”
陆宰相闻言身子往旁边侧过,他抓住身后人的手推到面前来,一手抚须道:“他昨日才返家,你们年轻人且叙叙旧!”
身后人俊俏的容颜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眼波流转间颇有些男生女相,桃花眼潋滟如湖,唇红齿白,清丽得有些过分。
陈慎一眼看到他,心里就起了腻,这人至少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他也不至于霸道到只有自己才能拥有这幅面容,只是天性使然般,看到他就觉得心头一堵,似乎平生最不愿有牵扯的人偏生凑在一堆,有种骨鲠在喉之感。
他相信对方也有同样感觉,那双眼睛望着谁都是一派笑意盈盈,划过他的身影时却添了几分防备。
陆尚亲亲热热地同三皇子慰问几句,两人扯了往事唏嘘,咀嚼往日的童趣,唇齿间不时溢出清亮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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