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征含糊地拒绝了。
应少则朝他微微笑了笑:“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多少总要吃一点东西。”
叶宇征将头埋在松软的被子里,半天也不出声。应少则抬手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按在怀里,低声哄劝:“吃些东西再睡好不好?”
叶宇征依旧是不出声,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似乎真的又睡了过去。应少则见他小幅度抖动的黑睫在光润的脸颊上打出一片扇形的阴影,露出一点少有的慵懒与稚气,不由得失笑。只是他实在是睡了太久,身体又不好,一直不吃东西怎么能行,不好纵容他这样下去。
他探到叶宇征耳边,低声道:“宇征,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叶宇征懒懒地蜷着身子不肯动,应少则脸上一点发窘的神色也没有,显然处理这种情况得心应手。他将叶宇征又往怀里按了按,轻柔的吻就落了下去。就在他细密的吻一路吻到叶宇征的耳朵时,叶宇征终于按捺不住破了功。
应少则见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样的脸色,以及少见的窘迫眼神,终于停住了调戏他的举动。叶宇征似乎是真的有些恼了,垂下眼拿过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看也不看他就起身朝外走去。
楼下的佣人见叶宇征走了下来,立刻到厨房里将早就煲好的汤粥一样样端了出来。叶宇征坐到餐桌前,忽然就饿得厉害了,自己动手盛了碗山药粥。这时候应少则也走出来坐到了叶宇征的对面,他抬手盛了碗汤放到叶宇征面前:“先喝点汤再吃东西。”
叶宇征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听到应少则这样说就端起碗慢慢喝了下去。应少则盯着他微微垂着的眼睫,漂亮的面孔,唇边不由得噙了一丝笑意。
他将一整碗汤喝掉,就开始吃起粥。叶宇征的家教很好,吃饭时安安静静的,动作也很文雅。他粥吃了一半,才发觉应少则一直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顿时有些窘迫,抬眼问:“你不吃东西?”
“之前吃过了。”
叶宇征“哦”了一声,又开始斯斯文文地吃起来。他的确是饿得厉害了,之前在厉绥那里一直绝食,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吃过,现如今食物落到胃里,一时还不太舒服。
应少则不敢让他一次性吃太多的东西,只略微吃了些就停住了。
叶宇征睡了这许久,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了,只是吃了东西之后又开始犯困。他一时有些不爽,从前他的身体素质好,哪里有过这样羸弱的样子,只是一想到让他身体变得虚弱的始作俑者,他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烦躁得难受。
他摇了摇头,不想再想那个让他厌恶的人,抬头问对面的应少则:“今天周几?”
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日期什么的早就记不得了。
“周三。”
叶宇征看了看表,站起身准备去浴室冲个凉,明天学校里还有课。
谁知他刚朝前走了两步,就被应少则一把捞过去按在了怀里:“做什么去?”
这时候佣人还在来来往往地收拾餐具,虽然他们的面上都保持着标准的‘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的表情,叶宇征还是红了脸,挣扎着要站起身。
应少则不愿意惹得他不高兴,由着他顺势站了起来。
“洗澡,明天还有课。”
“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好,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不行。”他已经耽误了很多的课程,还请假怎么行。
应少则皱了皱眉,显然对叶宇征的话很不解,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去上课?
叶宇征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固执劲儿又上来了,解释道:“我的身体状况自己很清楚,去上课没有问题。”
“你有什么想要听的课程,将教官请到家里来就好了。”
“这是两码事。”叶宇征不知道要怎样对他解释他才会明白,他坚持要去上课的意义不在于学习什么课程,而是去上课这件事本身。
应少则见他表情十分坚持,不想让他不高兴,想了想后妥协道:“也不是一定不行,三天,你在家乖乖休息三天再去,好不好?”
☆、话唠上线
叶宇征几乎没有一点抗衡就妥协了。一来应少则对于他看起来十分温和包容,但在某些方面却固执得厉害,几乎是一点也不肯退让,他实在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产生摩擦;二来他的身体状况也算不上好,休息几天也好。于是他很快点了头。
应少则见他难得的听话,脸色也分外柔和起来,又将他一把拉过来,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
自从他回来后,应少则对他亲密的动作就愈加多了起来,叶宇征的脸皮薄,这时候虽然佣人都退了下去,他还是不自觉得面色不自然起来。他掩饰地垂下眼睫,清了清嗓:“没有事情我去洗澡了。”
应少则没再难为他,放开了手,看着他僵硬地挺着后背朝浴室的方向去了。
不知不觉很快一周过去,叶宇征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又很强,很快就恢复如初。
这天早上他如往常一样去浴室简单洗漱过后,到楼下吃早餐。
应少则早已坐在餐桌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佣人送来的报纸,见他下来了将目光从报纸上转了过来,对他道:“来吃东西。”
叶宇征坐到他对面,拿起烤土司吃了起来。
应少则放下报纸,端起黑咖喝了一口:“最近没见到苏女萝。”
“他出国了。”
“出国?没听你提起过。”
叶宇征“嗯”了一声:“也是最近才下的决定,好像是去技术交流。”他将吐司咽下去,割了块火腿。
“父亲说想要这周找时间吃顿饭,不知道伯父伯母有没有空?”
“我一会给他们打个电话。”
应少则将牛奶递给他:“早上少麟打电话,说和世安这周回来,正好可以一起聚一聚。”
应少麟快要到产期了,情绪有些不稳,应少则为了让他保持良好心情,也是为了叶宇征能有个安静的休息环境,订机票将两个人打包送了出去。
“好。”叶宇征用好了早餐,接过佣人递来的外套穿在身上。应少则也站起来,一边取过外套一边朝外走。
叶宇征顿了一下,开口道:“少则,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用不着特地送我。”
应少则虽然还未毕业,但已经开始经手警署的事情,这段时间警署的事情很多,他也是忙得厉害,每天晚上都要熬到两三点才睡。然而不管他睡得有多晚,第二天一早一定雷打不动地早起同叶宇征一起用早餐,然后将他送到学校后,才驱车去警署。等到了下课时间再去接他回来。
叶宇征也向他提出过自己已经痊愈了,用不着他每天接送,到最后更是妥协说同意让司机接送,然而应少则却丝毫不为所动。
应少则步伐不停,一边朝外走一边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吩咐佣人去做。”
叶宇征见他又是顾左右而言他,知道他这方面很固执,也就不再坚持,跟着他向外走。然而刚走到门口,应少则的步子却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将叶宇征外套领口最上端的扣子系好,又仔细端详了一圈,见没什么遗漏才由着佣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
讲台上教官正讲到搏击技巧,叶宇征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是苏女萝的短信。接到苏女萝的信息很正常,在他刚刚出国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骚扰叶宇征几十次,只是这条短信的定位信息却让他十分惊讶:定位显示这条短信的发出位置竟然是在本市。
苏女萝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宇征划开短信,粗略地读了读。信息里没有什么实质的有用信息,基本都是苏女萝招牌式的牢骚。他压下心头的疑问,将注意力转移到讲台上的教官身上,等下课的铃声响起来之后,才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还未等叶宇征开口,苏女萝急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宇征你在哪?”
叶宇征听他声音很急迫,立刻严肃起来:“学校,怎么了?”
“快过来!”苏女萝简洁地报了个地址。
叶宇征一边飞快地记下地址,一边迅速收拾起东西:“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他撂下电话的同时,将东西也收拾妥当,起身就朝外奔了出去。
他飞奔着跑到学校外,抬手招了辆计程车报了苏女萝给他的地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地点。他结了账从计程车上跳下来,见苏女萝正屈着腿坐在栏杆上,见他到了立刻朝他大力地挥手:“嘿,宇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