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吃过了。”
苏女萝状似忧伤地叹了口气:“哎,有人照顾就是好,我多希望自己也能过上那种生活啊!”
叶宇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和唐柏住在一起吗?”
苏女萝听到他的话,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别和我提那个人渣。”
叶宇征有点奇怪:“你们吵架了?”
那天离开时两个人不还是好好的。
“开什么玩笑,我和他可没有什么架好吵。”苏女萝腹诽,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唐柏能够立刻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现在已经不奢望能够报仇了,好吧他承认,要找到唐柏的弱点实在是很困难,他想了无数种收拾他的方法,然而全部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化解了,有几次还偷鸡不成蚀了好几把米,于是他最近也收敛了许多。
他正碎碎念着,教室的门一推,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长着一副不输于唐柏的漂亮面孔,但与唐柏不同的是,他的气质很斯文,鼻梁高挺,眼睛漆黑明亮,淡色的薄唇一抿,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他里面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条纹衬衫,外面罩着修身的白大褂,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名状的禁欲感。
“大家好,我是你们这个学期鉴证课程的教官,邵斯温。”
底下的学生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气度极好,与教官相比,更像是个职场精英,然而这种精英的气质混合了他身上那种禁欲感,不会产生任何的违和,反而让人觉得浑然天成。
苏女萝内心对邵斯温汹涌澎湃地赞美,崇拜了一番后,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几乎全部的女生,甚至一部分男生都变成了星星眼,一脸痴迷地盯着邵斯温。不由得感慨,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邵斯温简短地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开始鉴证课程。
苏女萝看着讲台上的邵斯温,却发现莫名地有种熟悉感,不过他实在是记不得何时见过他。于是他拽了拽一旁的叶宇征,低声问道:“喂,宇征,我们是不是见过这个教官?”
叶宇征也压低声音:“我不记得,你见过?”
苏女萝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熟悉。”
叶宇征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对他说:“我只知道他是西部警署鉴证科的警司,前几天刚刚调到东部做交换。”
“啊?那他还要回西部区吗?”
“应该吧。”
苏女萝看着讲台上的邵斯温,还是觉得十分眼熟,却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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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厉家别墅里,厉绥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摞文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黎叔走了进来。
厉绥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事?”
黎叔走到厉绥面前,低声道:“少爷,您让我去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厉绥一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说。”
“我调查到,叶少爷到医院是为了进行内置发射器的手术。”
厉绥眉头一皱:“内置发射器?”
“是的。”
“他做内置发射器的手术干什么?”
虽然在日常生活中,会有使用到脑电的情况,但这些器备都是经过处理器处理过的,根本不需要使用发射器。通常情况下来说,即便是普通人类都很少会去做内置发射器的手术,更不要说特种人类了。
而叶宇征,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手术?
黎叔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厉绥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手指叩了下办公桌上那叠厚厚的文件。
黎叔抬眼看了看厉绥脸上的神色,又接着道:“这是从医院里拿到的叶先生的体检报告,您要不要看一下?”
说着走上前几步,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厉绥垂眸看了一眼,抬头对黎叔道:“好了,黎叔你先出去吧!”
黎叔应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厉绥揉了揉眉心,将那份文件打开,他的目光有些疲怠地在上面扫着,忽然间眼神一顿,紧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
*******
很快到了中午,苏女萝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朝叶宇征嚷嚷:“宇征,快一点,我要饿死了!”
几个人到了餐厅,打好了饭。应少则将餐盘放到了叶宇征旁边的位置,而苏女萝刚坐下,却见唐柏也走了过来,坐到应少则对面。他见唐柏坐到自己旁边,心里十分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暗搓搓地生闷气。
他正无精打采地戳着餐盘里的沙拉,忽然间目光一顿,只见邵斯温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他四朝周打量了几圈,似乎正在找什么人。很快,教导处的黄教官朝他招了招手,邵斯温笑了笑,向他走了过去。
叶宇征见苏女萝将餐盘里的沙拉都拨弄到了餐桌上,不由得叫了他一声:“女萝,发什么愣呢?”
“哦,”苏女萝收回了目光,想了想,还是问对面的叶宇征:“你真的不觉得邵教官眼熟吗?我看着他觉得好熟悉。”
叶宇征依旧摇头,问应少则:“你认识吗?”
应少则也摇头,一旁一直安静用餐的唐柏却忽然开口道:“他从前也是黄东军属大院的,比我们长几岁,但只住了几年就搬走了。”
“是这样,怪不得我瞧着他眼熟。”苏女萝无意识地搅合着餐盘里的食物:“原来竟然是一个大院的,但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唐柏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能记得住什么。”
苏女萝忿忿地呲了呲牙,然而又不敢对唐柏做什么,只能在心里用压土机把唐柏的小人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遍。
这时候叶宇征放下了餐具,起身将餐盘端了起来:“我好了,你们慢慢用。”
苏女萝一愣:“怎么这么快,你一会有事吗?”
“我下午约了医生。”
叶宇征同苏女萝提及过自己要做内置发射器的手术,苏女萝听他说约了医生,也就明白了大概。
应少则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去。”
“好。”
应少则将外套递给他:“走吧。”
苏女萝见叶宇征和应少则两个人都要走,连忙也想要跟着一同去。有这两个人在,他还能面前忍受一下和唐柏同一个餐桌吃饭,但是如果只剩他们两个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
然而他刚刚站起了半个身子,对面的唐柏就抬起头,一个冷冷的眼刀飞了过来。苏女萝半躬的身子一下子顿住了,心里虽然将唐柏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还是喏喏地坐回了原位。
叶宇征同应少则一离开,苏女萝也没了声音,他恹恹地搅着餐盘里的食物,没有胃口地往嘴里填。
唐柏抬眼看了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气氛诡异地面对面坐着用餐,其实到底什么味道谁也没品出来。
就在苏女萝被这沉闷的氛围压抑地要憋出病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晃,一个雪白的身影站到了他的旁边。
“邵教官?”
邵斯温朝他淡淡一笑:“这个位置有人吗?”
“没,没有。”苏女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邵斯温又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餐盘放到了餐桌上。
苏女萝侧头看了看邵斯温轮廓分明的侧脸,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邵教官,你从前住在东部区吗?”
邵斯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看向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没错,而且我们从前是同一个院区的,不过我家搬走的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
苏女萝有一点惊讶,没想到唐柏说的竟然是真的,邵斯温从前真的和他们是一个院区的。
“我记得你那是大概只有五六岁吧,”他转过头看向唐柏,问道:“是吧?”
唐柏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苏女萝看着唐柏的表情,心里有些奇怪,觉得唐柏看邵斯温的表情,并不太友好。
虽然唐柏由于本身性格的缘故,很少有表情和善对待他人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他的目光总是冷冷的,带着一点不屑,也并不是不屑,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带着任何表情,因为他根本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不屑’这个表情,他也不屑去做。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少会露出这个表情,那是一种带着一点防备,带着一点敌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