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琪看了绵里的动作,因为咬伤的存在有些穿的别扭,步琪咬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绵里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估摸着这天还有个把时辰才天亮,你这一夜魇着了,肯定睡的不好,我先下去,让你能好好休息一下!先不要为咱们两人间的相处费神!”
步琪刷的一下夺过绵里的内衫,自己披着就下了床,然后就去箱笼柜子里寻找着什么。过了一阵子拿了个巴掌大的白瓷瓶子,回到床边坐好,扯开被子,拧开瓶盖,按住绵里,手慢慢的抖动,一些黄色的粉末落在了绵里的伤口上,绵里先是被刺激的一个颤抖,冒出一头汗水,慢慢就觉着伤口有些清凉,让绵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须臾,有水珠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绵里睁开眼睛一看,步琪一脸心疼的看着伤口,眼泪淅沥沥的往下流,绵里赶忙伸手去擦着,只是越擦越多。
绵里心慌了起来:“额,琪儿,我不疼!莫哭!有什么不对的,你对我说,我改!你别哭!”
步琪摇摇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使小性子,娘亲说过,为妻的当体谅你才是!你的性子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稳重下来!”
绵里摸摸鼻子,稳重这个词真的是和自己不搭边,这让自己如何说呢!
“嗯嗯,是的!你要等我长大啊!琪儿姐姐!以后我好好温书,给娘子挣个诰命回来,你不要哭了,看你哭,我也想哭了!”绵里放低了声音劝着。
谁知越劝步琪的泪水流的越快,一向清冷怼人的的冷美人,一旦哭泣起来,能让那人碎了心,尤其是绵里,自觉自己是弄哭美人的罪魁祸首。
“哎,天气真是不好,外面下雨,屋里也下雨,这真是要淹死某的节奏!”绵里对着步琪喟叹道,伸出手将步琪拉入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
“哭吧!多哭会儿,把我该流的泪水也流下,跟你吵架,其实我也想哭呢!只是扬起来头,泪水就不会掉下来了!我也是委屈无奈!”绵里有些无力的说道。
也许是听着绵里说的有趣,怀中的步琪噗嗤乐了起来:“歪理,什么你都能说出道理!什么扬起来头,泪水就不会掉了!扬起来该怎么掉还是怎么掉!”
听着步琪说话了,绵里才兴致高了起来:“是是是,娘子说的都是对的!不是对的,也是对的!只是别哭鼻子,你一哭,我真是没有一点办法!除了心绞疼。”
步琪点点头,往绵里胸口蹭蹭泪水,让绵里哭笑不得:“娘子大人,我真的暂时不想洗澡!”
步琪轻握拳头,捶了绵里一下:“满嘴胡言乱语!哪个给你洗澡!”
绵里点点步琪的眼睛,然后点点自己,步琪啊的一下坐了起来,将药瓶放回原处,砰的一声关上,嘴里扯了手帕擦着脸和眼角,对着床上的绵里嗔怪道:“都是怪你!”
看着步琪开始耍赖,绵里一脸的兴味,耍赖也好,生气也罢,只要别瞅着不愿意搭理人就好,绵里顺着步琪说道:“对,都怪我!怪我让娘子哭泣了!这样,娘子,你罚我好了!怎么罚我都行!只有一样,不要再哭着给我看,让我抓肝挠肺的难受!”
“无耻,哪个让你抓肝挠肺了!起来,去书房试你的新榻去!”步琪走到床前,拽着了绵里。
看着来势汹汹的步琪,绵里眼珠一转:“哎呀!哎吆,好疼!”
果然呼疼惊着了步琪,只见她赶忙查看伤口:“怎么了,很疼么?我再给你上点药,我不是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步琪离开床边要去拿药,绵里拽住了她:“不要走!”
步琪回头,看着哀求神色的绵里,一时的心软成一团:“可是你疼啊!”
绵里摇头:“可能药效还得等会发挥,你就是再糊上一层,也是现在的这些起作用!你别走,我要你陪着我!你陪着就不怎么疼了!”
步琪无奈的坐回到床上,绵里蹭了下,直接枕了上去,然后看着步琪没有撵了自己的意思,才稍稍放开了心。
“今天你有伤,是我的不是!以后你再和我胡闹,惹了我气,我还是要撵了你去!”步琪恨恨的说道。
听了步琪的话,绵里眼神一暗。
对于突然的安静,步琪有些不适:“你回答我!”推推身上的绵里。
“嗯!”一个心灰意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什么?你以后还胡闹么?”步琪问道。
“可是有时我真不知道哪里是胡闹,哪里在你这边算是胡闹!”绵里有些茫然的说道。
步琪听了,羞红了脸:“你,你在人前和人家亲密就是混闹!”
绵里直看着步琪:“可是你是我妻子啊!我俩恩爱与他人何干?”
步琪摇头:“礼不可废!”
绵里点头:“嗯,在人前相敬如宾便是!”
步琪这才点头,对着绵里说道:“你要有事外出,不温书当告知我一声才是,你我夫妻一体,兴家之道,应是夫妻同心!”
绵里听了点头:“过几日,咱们去遂林村我自当将心思放到读书上,娘子放心便是!”
步琪轻舒出一口气:“理当如此!毕竟娘亲都期盼着你进学有成!”
绵里抬了头,仔细的躺在床上,看了步琪一眼,然后就望向了屋顶,幽幽的说道:“是啊!我必要学有所成才好!”然后拉着被子盖好,她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步琪看着绵里听了自己的劝,心里高兴的很,也在旁边躺了下来:“那边的田地都交给管事们处理就行,你仔细温书就好,家事等你都不要操心!娘家给的几个管事都是好手,你且放宽心!”
绵里点头,但是想着步琪看不见,说道:“娘子说的,自然要放心的!家事都托付与你!自此后,我就是读书就好!”看着红色的帷幔,绵里不知道怎么去和枕边人说,她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但是显然现在去说这些,并不是个好时候,因为步琪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而从现在这个时代上来讲,估计外面所有人都会认同步琪,一时间绵里有些怅然,微微的叹了口气。
“莫非里儿不想治学?”步琪惊讶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夜深了,折腾的也困了!娘子,咱们歇息吧!”说完绵里背过了身去,受伤的胳膊就在上面。
看着绵里的姿势,步琪有些自责,不过这样不会压到伤口,步琪想到,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将伤口漏了出来,床上的两人安静下来。
☆、第五十章
黎明之前最黑暗那一时刻, 雨水漂泼下, 勤政殿已经一片狼藉, 木材燃烧后的灰烬混着雨水显得一片颓废。黑甲兵士已经被随着长公主而来的禁卫控制住, 衡亲王这时已经狼狈的跪坐了在白玉雕龙石板上,带着假发的冠帽掉落, 黑乎乎的光头就漏了出来,满面狼狈, 让人看着有些滑稽。长公主手持的刀戟还在流着血, 白玉石板上雨水混合着血水往下流。
“隐王, 别再负隅顽抗了!前朝余孽已经全部暴露了,我想你应该也没有援兵了!束手就擒吧!念在骨肉亲情!我会给你条生路!”长公主不再有笑颜, 而是满脸严肃的看着前朝隐王。
隐王身上的白纱已经被血水半染, 朵朵血梅印记在上面,让人莫名的感到悲壮。
“骨肉亲情!哈哈,那都是笑话, 想我堂堂前朝隐王怎会有尔等叛賊的血液!我叫你一声长姐,全往日情分, 难道你就真当我是那愚蠢的礼亲王?奥!说起来, 水玉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四妹, 真正的礼亲王在哪里么?”隐王说完哈哈一笑。
长公主皱眉:“你疯了不成!你不是难道还是别人不成!真正的礼亲王?此话何解?”长公主说完目光锐利的看向隐王。
“何解?长公主是如此聪明,怎会不知我说的意思?”隐王说着,摸摸自己的脸颊,“我与礼亲王可是嫡亲的表姐妹!想来长的几分相似真是帮助了我!才能让我在这皇宫里立足!难道你作为大玥国的长公主,不想知道自己的同胞姐妹在哪里么?难道忍心让她在地狱里活着么?”
长公主向前跨了几步, 想要抓住隐王逼问,突然间长公主与隐王间出现一全身裹着黑衣黑面巾的人,瞬间与长公主交手,兵器相交,火花四射,看的隐王哈哈大笑。
“蜗鬼,给我杀了水玉!长公主!笑话!杀,杀,杀!哈哈!”隐王此时如一个疯子一般癫狂的笑着。
刺啦一下,黑衣人手上的衣料被长公主一下子挑了下来,只见隐约的黑线密布在整条手臂上,长公主看到,惊呼一声,赶忙一下退出战场,持刀在胸前,警示的看着对面已经回到隐王身前的蜗鬼。
“人蛊药人?”长公主肯定的又有点疑惑的问道,心里对着隐王依然动了杀意,目光也带上了冷意,如果要是让人蛊受伤,附近的所有人估计都会中了蛊毒,后果不堪设想。
隐王啪啪的鼓着掌:“不愧是长公主,真是见多识广!好眼力啊!这是用前朝宫中秘典十年练就的药人,身上的南疆蛊毒不下百种!此一人可抵你千军万马!”
从隐王口中确定了药人的信息,长公主后退几步,向上一挥手,高声喝道:“十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