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亲王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番,看他衣衫湿透,才坐在上面悠哉的说道:“哦,我倒是不知!尔何罪之有!”
查验官哆嗦着手擦擦额头的汗水,使汗水不至于糊上自己的眼睛,思量片刻才解释般说道:“王爷容秉,之前在织造局验看的布匹确实都没有错处,唯独漏了这几匹,是小臣疏忽,染色明显不均匀,完全达不到进贡标准!所以小臣请罪!”
衡亲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奥?那可真是巧了!没拿过来的没事,拿过来的但是有问题了!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既然是拿来后,你没验过,那就算了,不算你的罪过!那本王问你,其他布匹你可敢确定没有问题?”
查完官抬头看过衡亲王,没敢马上回答,衡亲王一笑:“要是没有问题入库,重新查验出来,不知尔该当何罪?若是宫中贵人,用了出现问题!尔又当何罪?”
查验官瞬时全身瘫软,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一下下,直至额头青紫:“小臣,小臣请王爷再派人与小臣一起查验!以防出漏!”说完方送了口气。
衡亲王这才满意的弯弯嘴角,对着查验官说道:“准!本王准尔请求!”
然后衡亲王又对着文书说:“按往例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理?”
文书赶忙站出来,行礼说道:“王爷,按例理应贡品驳回,供货商自查,索皇商来京质询!”
衡亲王满意的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质询吧!不能留用这种欺上瞒下的皇商,我户部当清明才是!”
文书忙揖礼回到:“下官谨遵教诲!等下就下公文!”
“那没别的事了,速速办理!没问题的贡品就依往常入库吧!有问题的,你们就按例索责!”衡亲王吩咐后,便起身走了,留下文书目瞪口呆,不趁机发难么?这样是不是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带着疑问文书不敢耽搁,赶忙发了公文让兵士快马去索出错的皇商!
衡亲王出了内堂,也不管外面跪下的一片人,施施然回了办公处。
只留下各个皇商的代理人心里一片担忧,若说贡品中没有人敢动手脚的,那肯定不可能,商人本身就逐利,本朝一向宽松,所以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欺上瞒下的商人还是有很多!所以这些代理人现在都是有些惶惶,生恐问责到自家。
等衡亲王回到府上,侧妃吴氏赶忙给她换上常服,衡亲王刚抿了口茶汤,惠安就弓腰进来汇报:“禀殿下,果不出殿下所料!已有七家皇商递上拜贴!”
衡亲王微笑着点头:“那还不错,还是有些明白人的!那就安排时间,本王接见下这帮子人,好好会会这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惠安行礼称是,便告退了出去。吴氏手捻着一枚葡萄递到衡亲王嘴边,衡亲王张口接过,轻触美人指尖,看着娇柔的吴氏,衡亲王想到昨夜美人的小意逢迎,她心里就是一动,放下茶碗,一下子抱起了吴氏就往内室而去,不一会儿就声响就传到了外面,让衡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菊香听了个正着,惠安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她,摊摊手:“菊香姐姐,非是小的不给王爷禀报!这。。。”
菊香受王妃的命来请王爷,结果人没请到,还听了这一档子事,她的脸色青红交替的变着。
对着惠安一礼:“劳烦安公公了,小婢先回去,劳烦公公告知王爷一下,王妃身体有些不适!”
看着惠安点头,菊香转身就走,她实在为自家贤惠的王妃委屈的厉害!
石轩镇步家大门突然被五个凶神恶煞的兵士敲开了门,不等门房回话,就推倒了门房直愣愣的往府内行去,管家看着,连忙手里拿着银子递给为首的兵士:“官爷不知道出了何事?”
兵士掂量了下满意的点头:“叫你们主家出来,皇商步蒙去户部接受质询!”
这时已经早有家人跑去通知了步蒙,兵士过了外壁的时候,步蒙正好出来,她赶忙对着兵士行礼到:“军爷,我就是步蒙!”
领头的兵士看看步蒙点点头,拿出公文与她,步蒙看后,头就觉着一蒙,步蒙指着公文:“绝无可能!”
兵士说:“我等只负责索你!其他你到了堂去和大人们说去!”
步蒙连忙指示管家,管家又递过银两过去,步蒙说道:“军爷容我片刻!”
兵士收了银两:“快些!今日得回返京城!”
步蒙不敢耽搁,对着后来的刘娘子说道:“户部质询,你在我走后,速速去找绵鱼,说布匹出事,后续可全托与她,你们莫慌!”
说完兵士不耐:“走吧!”
步蒙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了刘娘子,被带上马时,更是交代速速去到绵家。。。
☆、第十六章
刘娘子眼睁睁看着步蒙被带走,心里一时间失去主心骨!刘娘子到底是主家娘子的,迅速调整情绪,对着管家吩咐到:“管家,你且速去绵家请绵太太过府一叙!”
看着管家领命离开。
刘娘子转身看着院子里的众家仆,严肃的说道:“家中并无大事,家主只是去京城叙事!尔等都需谨言慎行,各司其职!莫要让老太太听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旦让我知晓,别怪我家法伺候!”
基本上在步府院子里的仆从都是步家累世家仆,可以说他们的身家性命与步家息息相关!听着主家娘子发话,众家仆都赶忙应着,唯恐受到责罚!刘娘子怕自己一走开,这帮子仆从会出什么乱子,就拘着他们忙活府里的活计,自己便坐在堂庭中镇着,而管家步达很快骑着马从绵府请了绵鱼过府。
看着急匆匆入府的绵鱼,刘娘子紧走几步,迎了她过来堂中入座。
等绵鱼坐下,刘娘子便盈盈一拜:“有劳亲家母过府!”
绵鱼看着了一惊,赶忙站起来作揖还礼:“亲家嫂嫂,何必对小妹如此客气?小妹当不得如此大礼!嫂嫂倒是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情,让管家匆匆唤我过来?”绵鱼疑惑的问道。
刘娘子赶忙说了起来:“哎,实属飞来横祸,事情是如此这般,外子临行前特意让我等找你过府商议,你步姐如何,当全系你身了!”
绵鱼倒吸一口冷气:“嫂嫂严重了,我自当静心处理此事!这事情越快打理越好,我这就快马赶去京城打点!嫂嫂莫慌!我这就先告辞!请静候佳音,莫要慌了阵脚!”
刘娘子叹了口气:“看着了你步姐,让她放心家里,京城的打点就都是劳烦你了!这些你带着!”说完刘娘子递过去一个木闸。
绵鱼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然后对着刘娘子摇摇头:“此事是我步绵两家一体的大事!我们两家唇亡齿寒!嫂嫂莫要客气,我这就回家交代一番,马上动身!告辞!”
说完绵鱼就辞别了刘娘子,抱着木闸子回到绵家找了许娘子和绵玉等过来,还有主事的管家,如此交代一番,便辞别了老祖宗,又自家添置了银两,绵鱼方带着绵静以及几个家仆,骑马往京城赶去,家中则留下绵玉接管染布坊的一切事宜。且不提绵家的几个孩子听闻这事后有多么的紧张害怕,就是绵里听了也是心里一惊,不知道怎么的,她私心里觉着此事和吴家应该有关!于是思量再三,她决定二探吴府!
且说步蒙被索拿到户部,直接就被下了大牢,衡亲王直接下了禁止探视令!于是随后而来的绵鱼等人扑了个空,无论怎么使劲也探视不了步蒙!绵鱼只得带着众人去到京城的绵宅先行住下再想办法。
这处绵宅还是绵里的太奶奶在世时购置的,当时处于新旧两朝交替,所以房价不贵,家里购置的地段处于内外城,治安很好,住着也安心。此处宅院不大,是个三进的小宅子!绵鱼一到府里,便马上书写了拜贴派人递交到礼亲王府上,因为之前绵鱼和步蒙一起给礼亲王送过节礼,名义上绵步两家算是半个拜在了礼亲王门下,此次投贴绵鱼心里也是没有底,只是暂时如此一试。
且说绵里在绵鱼走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无心翻看书籍,便拿了棋子棋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摆弄着,这一摆弄,就一直到了金乌西垂,庭院里小英指挥着家仆挂上了红灯笼。绵里看着他们忙碌,自己则伸了个懒腰,然后衣襟一扫棋盘,哗哗啦后,绵里对着旁边指挥人的小英说道:“小英,你们都去歇了吧!”
小英听闻疑惑的问道:“六爷,天色还早!您晚饭还没用,要不要用过了再回房歇吧?”
绵里揉着眉心摆手说道:“今日没有胃口,再说也不饿,下午爷可是吃了好些茶点,现在倒是有些困倦了,都安置吧!!”说完打了个哈欠!
小英应了声,便出去通知管门的婆娘子把小院子落了锁,然后各个仆从才回了下人房,小英看着绵里躺下安置了,才从绵里卧房间里退了出来,只留小雨在卧房外间小榻上躺着听差。
绵里等了约莫有大半个多时辰,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小镇,而院子里人也都睡熟后,才换了黑色短打,头戴围巾遮了口鼻。手中藤条延伸出来,挂住了窗外横梁,绵里手一收藤条,人开始腾空跳跃而起,开始在各个房顶间快速通过,直接去了上次的吴府,直奔上次的屋子,掀开了屋顶的青瓦,一看下面居然一个人影都不在,绵里赶忙调动精神力探查,接着绵里嘴角一笑,这姓吴的当真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