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阮思黎颤抖着握住了楼缎的手,“你告诉我,为什么盛明王的马车会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村口接他们回帝都?”
“这有何奇怪?”楼缎道,“据说盛明王的苍云铁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甚至还能通鬼神——虽然有夸大成分,不过应该差不了多少。”
“好吧,就当他是王爷很厉害了,那为什么楼湮的马也能在这里啊!”
“这就更不奇怪了,他骑马而来,自然骑马而去,好的马儿会一路跟随着主人,他来到这里,自然是把马停在这附近,让马儿自己去吃草,要走的时候,唤一声马儿就来了。”
阮思黎:“……”
“教主,”阮思黎沉痛地拍了拍楼缎的肩膀,“我觉得我们回了魔教之后,也应该训练一支队伍,就算不能,也要训练出一匹好的马儿。”
楼缎:“……”
阮思黎叹口气,望着一望无际望不到边境的小径,问道:“教主,我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光凭两只脚就走回魔教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楼缎面无表情道:“这是真的。”
阮思黎眼中含泪:“教主,我可以回去拿回我的轮椅么?”
“不可以。”楼缎残酷的话语击碎了阮思黎最后一丝希望。
楼缎继续补刀:“而且你没觉得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胖了很多吗?我们走回魔教,就当是给你减减肥了。”
说着,楼缎一脸正经地戳了戳阮思黎的小肚子。
阮思黎:“……”
“啊啊啊啊啊!”阮思黎悲愤地大叫,“你真的喜欢我吗!我要和你分手!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到底是谁!简直就是补刀狂魔,你到底是谁啊你说啊!为什么要假扮我的缎郎,你把我的缎郎还给我,还给我!”
楼缎微微一笑:“我是你的相公啊,你怎么连自己相公都不认识了。”
“我次奥!你又崩坏了!”阮思黎金馆长苦逼脸。
“不过说正经的,“阮思黎眨眨眼睛,“教主你知道去魔教的路吗?你来的时候是楼湮带你来的吧。”
“不错,”楼缎点头,扬手一指,阮思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山如黛,山与天边相交的地方一处黑点,楼缎道:“那儿就是魔教。”
阮思黎:“……呵呵,不着急,也就是几座山。”
说着,他神志不清地唱了起来:“刚翻过了几座山,嘿!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他就这么多!”
楼缎心疼道:“黎儿,你且忍一忍,等你回了魔教,一定叫人好好治一治你的疯病。”
“教主,我没疯。”阮思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突然觉得我的腿好疼,我还是回去让包包哥摧残我吧。”
说着,他面无表情浑身僵硬一脸视死如归地开始往回走,楼缎连忙拉住了他。
“黎儿,别担心,你怕爬山,我们可以走大路。”
“恩?”阮思黎瞪大眼睛,“还有大路啊,教主你为什么不早说,赶紧走走走,Let it go,let it go;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
楼缎看着阮思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嘴里还唱些奇奇怪怪自己听不懂的歌,顿时觉得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了。
所谓大路,即是平坦、有人烟的路。
其实不要阮思黎说,楼缎也是决定走大路的,一来是为了阮思黎的腿能够在路上有比较好的照应,二来则是……
“哇塞,教主啊,前面是不是一间客栈!”阮思黎与楼缎走了大半天,终于走到了稍微有了一点儿人烟的地方,这地方,竟然有间客栈,不顾如果不是房子顶部写着“富贵客栈”四个大字,打死阮思黎也不信这是间客栈。
这间客栈,看起来破破烂烂,简直就是危房,但是阮思黎又累又饿,脚上也痛,但是也不敢告诉楼缎,所以这间客栈就算是破烂成这样,阮思黎还是非常渴望进去住一住,消费一下。
楼缎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笑道:“黎儿,你看,那里有一间客栈。”
“我看到了,”阮思黎咽了咽口水,“咱们快进去啊,顺便问一问他们有没有马车……噢,算了,这种荒郊野岭是不会有马车的,哪怕是一匹马、不,一头驴,我都满足了!”
楼缎一听阮思黎说话就想笑,他拉着阮思黎走进了这一间客栈。
与他破破烂烂邋遢极了的外表相不符合的是,这间富贵客栈里面装潢得竟然十分精美,到处都是雕刻精致的小摆件,阮思黎抬起头,头顶还有疑似水晶灯的不明物体……总而言之,这间客栈里头竟然和它“富贵客栈”的名声完全相符,阮思黎简直都要看呆了。
客栈内人不多,三三两两,各做各的,看见他们两个人进来,都没有抬头,依旧埋头自己手上的事情。
“二位,住店吗?”正当阮思黎环顾四周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阮思黎与楼缎同时回头看去。
来者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很胖,笑起来满脸堆肉,看起来很和善。
阮思黎猜测他可能就是这一间客栈的掌柜,于是他点头道:“我们要住店。”
“好呀好呀,”中年男子拍手笑道,“在下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掌柜,二位请随我来客房看看。”
阮思黎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便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们是要上房还是下房?”
王掌柜笑眯眯的:“噢,是这样的,本店只有一种房间,而且现在也只有一间房间了。”
……
万万没想到,住客栈只剩一间房这种烂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自己不是女主角,不搞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想想还是有些遗憾呢。
阮思黎和楼缎进了房间,要了水洗澡,又下楼吃了客栈准备的饭菜,不一会儿,阮思黎就觉得困了。
“若是困了,就睡吧。”楼缎一边给阮思黎的腿上药一边说道。
阮思黎也觉得走了一天了,眼皮沉重得厉害,他点点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楼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阮思黎,起身走出了房间。
一见楼缎出来,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王掌柜连忙迎了上去。
“教主,圣子大人可是睡了?”
楼缎微微颔首,“人来了吗?”
王掌柜连连点头:“回禀教主,他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楼缎点点头,随着王掌柜一同来到了房间前面的庭院。
“教主,”楼缎面前半跪着一个黑衣男子,他的脸上戴着铁面具,一身黑色紧身衣,俨然魔教中人模样,“教主吩咐属下去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明了,这是右护法呈给您的信函。”
此时已是子夜,楼缎与阮思黎在路上一件小小旅店歇脚,阮思黎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楼缎往身后房间看了看,微微烛光下,阮思黎正睡得酣甜。
楼缎这才觉得心安,转头去看那个半跪在地上的魔教侍从。
那人说着,双手托上一个白色信函,信函上盖着红印,正是彭九鳕的印章。
楼缎并未接过来,那人低着头等了一会儿见楼缎不接,有些疑惑地抬头。
楼缎眼一眯,身形一动,伸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教……教主……”那人梗着脖子,呼吸急促,铁面具下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脖子上都已经青筋暴露,一片通红了,他半天都说不出话一句完整的话,还发出粗噶难听的声音,楼缎一蹙眉,手劲一紧,那人的脖子便发出“咔嚓”一声,已然是断了。
楼缎松开手,那人的尸体便倒在地上,楼缎微微一屈指,朝着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射出一道真气,那道真气打在那人手中的信函上,顷刻之间信函便化为灰烬。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戴着铁面具的女子拖着那人的尸体,也不看楼缎,一会儿便不见了。
“好啊。”空中突然传出一声拍巴掌的声音,楼缎蹙眉,只见明亮月下横空飞出一道白色的人影,他那件白色的衣裙在月光照射下发出柔柔的光芒,衬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超脱凡俗的意味——可惜这人飞到了屋檐上,夜露湿重,屋檐瓦片上又有青苔,楼缎就愣愣看着这人从屋檐上掉下来,发出“哎唷”一声惨叫。
很不巧的是,来人正是堂堂天水神宫的宫主——玉佑因。
☆、第三十六章
“是你。”楼缎退后一步,神色有些戒备。
玉佑因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一脸尴尬:“哼,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会有这个闲心来跟你赏月?”
“赏月?”楼缎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你从来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玉佑因拨了拨额前卷曲的长发,一张女气的脸阴柔地笑道:“我替你处理了那具尸体,你不感谢我,反倒对我冷言冷语。”
楼缎瞥了他一眼:“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呵!”玉佑因一听,翻了个白眼:“别自作多情了,说得好像我很想管你似的,你方才的手段我都瞧见了,你这么这么冷酷,小黎知道吗?我要去告诉他,你这种人不配跟他在一起,然后让小黎跟我回天水神宫。”
楼缎冷冷道:“你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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